「對了,小姐,剛剛你在沐浴時,王爺讓人送了衣服還有首飾來,那芙蓉花蕊華勝精致極了,我就說嘛,王爺對你的事真是事事上心」
說著話的時候,段嬤嬤她們回來了,今兒個寒梅、寒玉去看看馬氏和符雪的情況,寒薇和段嬤嬤則是去武安侯府幫她替世子夫人送個養胎方子,順便見見武安侯老夫人問安敘舊。
玄墨只是不許她出宮,對下人們倒是不限制。
見時間也差不多了,虞婧便帶著寒梅跟寒玉出席宮宴。
「寒玉,你們兩個跟我到瓊宇殿,路上跟我說說馬氏她們現在的情況。」
武安侯世子夫人孕期至目前為止一切順利,一次生兩個健康壯丁不成問題,她比較擔心的是符雪,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她也讓百里少淵抽空去看看她,百里少淵給她的回覆也是狀況也不是很樂觀。
主僕三人繞過彎彎曲曲的回廊,虞婧一邊走著一邊道︰「寒梅,你方才說百里今天又去看了符雪一趟,勸馬氏讓符雪把月復里的胎兒打掉,到底是怎麼回事?」
「符雪一直見紅,加上她身體又弱,安胎藥根本保不住,馬氏心疼女兒一條命也賠上,這才同意了。
「其實符雪想保住孩子的原因不外乎是想賭,要是她生了兒子,薛家看在是男丁的分上難保不會將她接回去,只是她這樣根本是在賭命。」寒梅一副無法理解寧願拿命去賭的符雪,她的腦袋里裝的究竟是什麼?
「是啊,最後是百里公子勸動了馬氏,讓她押著符雪,強灌下打胎藥。」寒玉嘆口氣道,畢竟是條小生命,不管是什麼原因夭折了,都讓人不勝欷吁。
「符雪這落胎,跟生產也是差不多的,明天你們拿些補品過去,請兩個婆子照顧馬氏跟符雪吧,她們兩母女本就是嬌生慣養沒做過粗活的,這陣子相信也是吃足了苦頭,應該是會有所覺悟的。」虞婧也嘆了口氣,交代道。
「是。」
三人來到金碧輝煌、歌舞熱鬧的瓊宇殿,受到邀請的官員跟家眷們早都入席,一個個淺笑低語,互相寒喧。
虞婧在小太監的引領下來到自己的位子,白澤國男女大防沒那麼嚴重,吃席時是可以男女混坐的,通常是家人或親近的人會坐在一起。她瞄了眼在座的這些官員跟家眷,除了武安侯跟夫人外,還有一些是之前受邀參加武安侯老夫人壽宴認識的幾位官夫人,其他的官員跟家眷她不認識,她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喝茶。
這時,瓊宇殿宮門外一道絛紅的身影出現,筆直的往她走來,也不管她的身旁原本安排是誰的座位,一便坐下。
虞婧翻了翻白眼,調侃這個穿得活像個新郎官的百里少淵。「你穿這樣好嗎?不能仗著你是玄墨的未婚妻就這樣無法無天啊!」
「本公子是男的,只能當未婚夫。」百里少淵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喝著,磨牙提醒她,「外面的動蕩已經平息了,你何時要出宮?」
「干麼?」
「我們一起合作的穴位銅人都做好了,我爹說這穴位銅人是白澤國醫界十分重大的成就,所以要找一天黃道吉日,廣發邀請帖讓它隆重出現在世人眼前。」
「這麼慎重啊!」
「當然,我爹說你可是大功臣,一定要到,不許我獨攬功勞。」
「那等我可以出宮再決定日子吧!」
听她這麼一說,百里少淵忍不住又磨了磨牙,「你就不能明天出宮嗎?」
「你這麼急做什麼?」瞧他這什麼表情。
「我當然急,我爹說要先舉行揭幕儀式,我才能成婚。」
「成婚?你要娶妻了!」虞婧驚呼。
百里少淵春風滿面地點頭,「只要你一直待在宮里,我就沒辦法早一天把恬恬娶回家。」
她無辜地道︰「不是我不出宮,是玄墨還沒說我可以出宮,每天把我關在宮里,我也很煩的。」
「他人呢?我去找他說說。」
「不知道,我好些天沒見到他了,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忙些什麼。」
「好些天?!」
她點頭。
百里少淵鄙夷的睞她一眼。「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都不上心,萬一被人搶走你就有得哭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都比你清楚他的下落。」
「你說的是白百合吧!」
「知道就好,她可是虎視眈眈的。」
「虎視眈眈?你相不相信我兩根手指就能戳瞎她的虎眼,讓她以後不敢再覬覦我的男人!」
哼,白百合哪里是對手,她一點都不放在眼哩,背後大靠山是太皇太後又如何,玄墨心里沒有她,就永遠不會有她插足的機會跟空間,她又有何好擔心畏懼?
「你有信心就好。」
虞婧看著百里少淵,挑眉問道︰「喂,你都要拋棄我們家宸王另結新歡了,不跟我介紹一下這小三是誰,讓我監定看看是不是比你前未婚夫好。」
「廢話,她一定比玄墨好。」
「哪點比宸王好?」
「她是女的,這點比玄墨好。」
絕倒,虞婧身子歪了下,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好,的確好,光這點宸王是絕對比不上的。」
「其他任何一個地方也都比他好…… ,我拿恬恬跟玄墨比什麼,被你要了。」百里少淵瞪她一眼。
虞婧笑了出來,「對了,你說的恬恬,是不是去年我們去游湖,當時在畫舫上你去找的那位姑娘?」
百里少淵難得的耳根子染成紅色,靦腆的點了點頭,「是。我答應我爹跟袓父,等那針灸銅人問世後便正式繼承家業,撐起妙手堂,我爹跟我袓父這才肯點頭答應讓我娶恬恬。他們一點頭,我就趕緊拉著玄墨幫我去提親了。」
「這姑娘真這麼好,讓你這般急不可耐,還讓玄墨幫你去跟自己情敵提親?」她又開著玩笑道。
「她是御史大人駱正的庶三女駱恬芯,我跟她也算是自小認識,小時候她總是甜甜地叫我淵哥哥,跟在我身後當個小苞屁蟲。駱家家風清正,嫡庶分明,她年紀稍大之後,嫡母不停在她耳邊耳提面命,不可以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哼,誰不知她那嫡母是想讓我看上恬恬的嫡姊……總之,她漸漸地開始疏遠我,可她愈是這樣,我愈是對她放不下心。
「那天玄墨要我去帶你時,本來還給了一張上畫舫的帖子,讓我拿給你,我就……用玄墨的名義向駱大人施壓,將帖子交給恬恬,然後……」百里少淵尷尬的不好意思說下去。
「好你個百里,竟敢把玄墨要給我的東西拿去送給別的女人!」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反正帖子上頭也沒署名,再說你不用帖子也是能上畫舫……你好歹看在我把玄墨這未婚夫讓給你的分上,別跟我計較這麼一張帖子。」
「反正不告而取謂之偷,你得補償我。」
「現在符家那樣,你要出嫁時說不定沒有娘家,這樣吧,到時你要出嫁我當你的大哥,背你出門上花轎。」
「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反悔的是狗兒子。」
兩人又閑聊幾句,忽地,她的目光被站在殿門口的一個粉色裙裝姑娘給吸引。
那姑娘眸光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渾身透著一股靈秀通透的氣質,本來高興的表情,慢慢的變得落寞,扁著嘴,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躊躇樣。
她並不認識這位姑娘,那應該是找百里的了,難道就是他的未婚妻?當時在畫舫上,她可沒看清他心上的臉。
她的眸中染上一抹興味,「喂,你是不是不只招惹一名姑娘啊,否則怎麼有姑娘一臉快哭的看著我,把我當成萬惡的狐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