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喝了點酒,正好走點路吹吹風,免得回去祖父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又要數落我了。」她嘻笑著,婉拒他用蘇家的馬車送她回去的提議。
「可天黑了,你一個女子自己走在街上總是不好。」她獨來獨往慣了,身邊連個丫頭也不帶,說是討厭一旁有人嘰嘰喳喳,嫌吵,可他曉得她是不想連累丫頭受罰,否則照她的行徑,陪她「干壞事」的丫頭回去能不受國相責罰嗎?
再說了,哪個丫頭有膽子跟著主子上妓院喝花酒或進賭場苞人賭一把,現邊不帶人,也就沒包袱了。
「你婆婆媽媽什麼,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回去繼續喝,我走了!」莫亮珍再度擺擺手,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給他嗦的機會。
蘇志清心想,國相府就在兩條街外,不用半個時辰就能走到,便由她了,但瞧天空似乎飄起雨來,忙向酒樓要了把傘,追出去送給她,「你要走也得帶把傘,待會雨變大,酒氣沒了,人卻染上風寒了,豈不更慘。」他把傘塞給她就又轉回酒樓去了。
莫亮珍愜意地在街上漫步,天色確實已晚,街上已沒什麼行人,帶著些許酒意,她獨自走著,不一會雨逐漸大了,她撐起傘來,心里感謝蘇志清的細心,要不自己真成落湯雞了。
想想那蘇志清人不錯,要不是蘇家太復雜,他老爹妻妾太多,生的兒女也多,爭家產爭得厲害,逼得他不得有作為,只能天天出來尋歡作樂才不至于陷入爭權的漩渦中,否則他應該也能有一番成就。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自己又何嘗沒有苦處……
雨越下越大,雨水串成珠子,叮叮當當打在大街的石板上。
她加快腳步,不好再愜意下去,要不就算有傘,也會弄濕衣裙的。
忽然間,幾道黑影伴隨著疾風出現,擋在她面前。
她嚇一跳,差點讓手里的傘掉了,「什麼人——」然而她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打暈綁走。
一個時辰後,莫亮珍緩緩醒來,發現自己被丟到一處典雅且精致的民宅內,手腳並沒有被束縛。因為不曉得綁她的人是誰,又為什麼要綁她,教她十分忐忑,想出去看看,又怕出事,正不安之際,一人由外走了進來。
這人頭戴著紗帽,在她面前取下紗帽露出清俊的面容後,她瞬間瞠目——「怎麼是您!」
「怎麼,有何問題?」男人眉目冷峻,沉聲問著。
「陛下想見小女子,大可讓王公公來宣人召見,這樣綁人像土匪干的事,不合您的身分。」莫名其妙被綁,莫亮珍心里窩火,講話沒法收斂。
曾子昂瞪著她,「你說朕是土匪?」
「小女子沒說您是土匪,是說土匪都是像您這樣的。」
「好個伶牙俐齒的,當真是不怕死!」
「陛下要不要試試讓人糊里糊涂地綁來,受足驚嚇的滋味?」
「整個大燕沒人不敬畏朕,為何獨獨你敢在朕面前放肆?憑什麼可以想笑就笑,想怒就怒,想調戲就調戲!」這調戲說的是初見時她就大膽地模他的身子。
「陛下的指控不確實,小女子何時不怕您了?您可是咱們大燕的皇帝陛下。」她語氣嘲諷得很,挺直身子回視他。
他沒馬上動怒,而是將臉往她靠去,近得連她臉上細小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她竟然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瞪人的眼楮連眨都沒眨過,這令他更加憤怒。
一個女子與男人呼吸相融,近到幾乎耳鬢廝磨的距離,卻依舊能冷靜自持,除了青樓女子做得到外,還有誰能這麼鎮定?這女人分明放蕩慣了!
思及此,曾子昂猛地轉身怒將桌子給掀了。
見他突然暴怒,莫亮珍吃了一驚,「這個……陛下若綁小女子只是鬧著玩的,那沒事,小、小女子回去了……先回去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知他發什麼瘋,還是趕快走,免得等會兒真的沒命。
她緩緩移動腳步,可剛挪到門口就讓站在外面的王偉給攔了——「陛下還有話要說,莫小姐等等再走吧。」王偉將人請回曾子昂面前,而後關上門繼續守在外面。
走不了,她只得瞧曾子昂的臉色,但說實在的,那面色不佳,活像誰偷宰了他家的母豬,她不敢吭聲惹他生氣,干脆站著不動,低頭盯著自己的足尖,盤算著他不說話自己也不敢先開口,那就耗著吧。
片刻後,曾子昂咬牙問︰「莫亮珍,你說說,你是怎麼打發益王不追究你險些溺死世子的事?」
這下她明白了,本以為這事太後沒認真計較,只將祖父找去數落兩句,益王回來後自己擺平了益王,一切就過了,可原來還沒完,皇帝是來替佷子出氣了。
「小女子沒怎麼打發,就真誠地認錯而已。」怕有生命危險,她聲音壓得極低,態度謙卑,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冷笑,「你不是說擺平益王有什麼難的,不過就是幾個動作的事,什麼樣的動作,也擺出來讓朕瞧瞧。」
莫亮珍愕然,這家伙從酒樓就開始跟蹤她了,還把她與蘇清志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她吞吐起來,「其實……沒什麼的,小女子就、就……」
他忍不住喝道︰「還不從實招來,你找益王到後院做什麼去了!」
她一驚,吞下口水馬上道︰「沒做什麼,就是給了他一樣東西,又讓他知道怎麼用而已。
「你給他什麼東西?」只要想到馬松形容的,益王走出後院後,嘴角像剛被春風拂過的德行,曾子昂渾身就像被細針扎著般難忍,滿腦子都是不堪的畫面,這才決定非得將這女人逮來問清楚不可。
「小女子給他一瓶神油,然後告訴他怎麼涂抹。」在他的龍威之下,她乖乖和盤托出。
「什麼神油能讓怒氣沖天的益王息怒,還高興得不追究你傷他兒子的事?」他問得十分仔細。
她頓了頓,有些難為情的說︰「這東西是東洋來的,一瓶價值不斐,有錢還買不到,青樓里的花姑娘說這是男人的聖品,展現男人雄風用的……」
第四章皇帝陛下耍流氓(2)
展現男人雄風?他臉綠了,不只綠,還發青,咬牙問︰「那你是如何教他怎麼涂抹的?」
「陛下該不會以為小女子親自替他試用了吧?當然沒有,小女子拿了張說明給他,讓他自己參考。」瞧他的臉色,莫亮珍馬上澄清。
「你所言不假?」
「小女子保證句句屬實。」
他嘲諷地問︰「你保證?用你那發臭的名聲保證?」雖說他相信她沒有真與益王有什麼苟且,但一個女子拿什麼神油給男人,這傳出去像話嗎!有哪個正常、安分的女子會干出這種事?還有那益王,為了一瓶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連兒子的命也可以抵過,簡直荒唐!
她惱羞成怒,叫道︰「信不信隨便您,總之,小女子與益王殿下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曾子昂沉下臉來,「你可知外界都怎麼傳這事?他們都說你莫亮珍有好強的狐媚功,將益王父子全納入自己裙擺下。」他咬牙將听到的告訴她。
她嗤之以鼻,一臉輕蔑地笑著,「我莫亮珍天生就是個離經叛道的,這幾年受盡眾人的污蔑與污辱,早已習慣,只是不爽那益王殿下是個庸才,世子又是個混小子,兩個人我莫亮珍都看不上,犯得著去勾引他們嗎?簡直是笑話!」她這話說得極為囂張。
「莫亮珍,你莫忘了身分,這兩人一個是朕的兄長,一個是朕的佷子,而你以下犯h了」」他厲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