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也是要前往京城的嗎?」看她一副準備上路的模樣,魏芙蓉焦急的問著,見她用力點頭,她也不敢多做耽擱的吃力自地上爬起。
「你要跟我一起走?你的家人也許會循線找來,要是你走了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王子霏將包袱牢牢綁在身上,這包袱里頭的東西可丟不得,這里面裝的全是她這兩天不辭辛苦的代價,也是為阿燕報仇的第一步。
那天她細問了阿燕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阿燕只記得當時照顧她的銀子姨要離開她之前抱著她痛哭,說要阿燕記清楚,以後長大記得到梅花村找她。
梅花村這條線索說什麼她也不會放棄,她循線找過去,果然讓她找到銀子姨,銀子姨被趕出姜府後落腳在梅花村,梅花村的房子還是當年阿燕的母親送給銀子姨的,經過這麼多年,銀子姨也找了個老實做木匠的男人嫁了。
當她一路問人尋到銀子姨時,銀子姨一看到她就認出她是姜燕,抱著她痛哭,把當年的事情細細同她說了一遍,最後拿出一份禮單和一本冊子,禮單上頭記錄著當年張氏嫁到姜府時的嫁妝數量,而冊子是堆放嫁妝庫房出入紀錄,一直到張氏過世的前一天。
這份禮單跟冊子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只要這份禮單在手,她便可以要求姜府歸還當年張氏的嫁妝,這其中可是還有不少鋪子呢!
只是想要要回這些嫁妝,單靠她一人的力量恐怕是要不回的,她得找有力的人士施壓才行。
在離開前,她已經請銀子姨和她丈夫上凌南找阿燕的大舅,這位大舅听說是張氏的大哥,和張氏最親,當年曾極力反對張氏嫁給姜世博,張氏過世後兩家再也無來往。
凌南這位大舅,據銀子姨說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人脈也很廣,跟朝廷又有往來,說穿了也是財大勢大,如果對方能為阿燕出面就太好了。
魏芙蓉搖頭道︰「鐘叔他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我家人不會知道我遇險,現在我只能靠自己回到京城。」
「那好吧,你就跟我一起走吧,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你腳程不能太慢,否則我們走到城門關了都走不到京城,只能夜宿荒郊野外。」王子霏收回盤算著奪回張氏嫁妝計畫的心神,走在前頭對魏芙蓉說著。
「姑娘您放心,我不會拖累您的。對了,姑娘,請教您的芳名?」魏芙蓉不顧形象的邊走邊擠著衣服上的水。
「我叫王子霏,不過我現在姓姜。」
「王姑娘?姜姑娘?」魏芙蓉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情況有些難以解釋,反正你別叫我姜姑娘或王姑娘,我習慣人家叫我子霏,你就叫我子霏好了。」
「子霏,那你也叫我芙蓉吧,這樣才不生疏。」
「嗯,快走吧,芙蓉。」她沒什麼意見,她前世本來就是警察,是人民的保母,為民服務護送迷路的人回家也是警察的工作之一。
第六章尋到有利證據(2)
天熱,身上的濕衣服干得很快,但在大太陽底下走上一段路後,衣服又被汗水浸濕,都還沒回到京城,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濕了幾回。
王子霏卷著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停滴落的汗水,停下腳步往後看著離她有幾十步遠的魏芙蓉,才走上一個半時辰而已就不行了,一副氣喘吁吁像要休克的模樣。
「你還好吧?」王子霏走過去雙手扶著魏芙蓉關心的問著。「要不要休息一下?」
魏芙蓉搖著頭喘著大氣,「別擔心我,我們繼續走吧。」
「喝點水吧,如果不介意這是我喝過的。」王子霏拿過掛在腰間的水袋。
「這時候也沒法介意的。」她搖頭接過水袋,「子霏,謝謝你。」
「別謝了,你先喝點水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再上路,不稍微休息我怕你會暈倒。」王子霏扶著她走到官道旁的一棵大樹下休息。
魏芙蓉用手背抹去臉上不斷滴落的汗水,問道︰「子霏,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了,按著我們的腳程大約再兩個時辰。」王子霏大眼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笑吟吟的比了個二。
魏芙蓉清麗秀雅的臉蛋立馬扯出一個與她外型非常不合的猙獰表情,嘴角狠抽著,抖著音道︰「兩……兩個時辰……」
王子霏表情凝重的點頭,拍拍她的肩膀,「是的,為了不耽誤時間,你要是休息好了,我們就趕緊上路吧。」
「嗯。」魏芙蓉將水袋還給她,擦擦額頭的汗水開始趕路,「對了,子霏,你也住京城嗎?還是要上京辦事?」
「我剛到京城,對京城還不熟,時間很緊迫,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必須要清楚知道我娘親十六年前過世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才去梅花村。」
「你娘過世了?」魏芙蓉頓時對王子霏感到十分同情。
「生我的時候過世了,我是在棺材里出生的,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五歲那年就被丟出家門自生自滅,幸好遇到我道姑師父救我一命。」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沒有娘親又無依無靠的孩子?!」听到王子霏的境遇這麼悲慘,魏芙蓉都忍不住要掉下眼淚來。
「更過分的還在後頭。」王子霏冷笑一聲。「想听嗎?」
「還有更過分的事?!」魏芙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听。
「有一天他們突然想起我了……」畢竟她們萍水相逢,回到京城後就分道揚鑣,王子霏也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跟魏芙蓉說的,就將她上梅花村的目的還有姜家人的心機大概說了一下。
「所以你上梅花村就是要在他們把你嫁掉之前,將你母親的嫁妝追討回來?」
「是的,我不追討回來,日後我也別想翻身。」王子霏點頭。
听了銀子姨的說法,阿燕的母親張氏會在生產時慘死,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除了爭寵名分、誰大誰小的原因外,還有優渥的嫁妝讓人眼紅,謀財害命的成分也是很有可能,另外那生產時最關鍵的事,銀子姨也跟她說了。
張氏死後,姜家並未將這筆嫁妝退回張家,當時張家曾經派人來也提起過此事,但姜老夫人給的回覆是,這些嫁妝日後一毛錢都不會少的全給阿燕添妝,因此張家來的人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收走鎖著嫁妝庫房鑰匙的姜老夫人,卻在阿燕五歲時將她趕出姜家,並吞張氏的嫁妝,而為何會在五年後才將阿燕趕出姜府,原因無他,只因為張家人舉家遷往凌南,姜老夫人沒有任何顧忌了,可以開始進行她多年來的野心!
還好她要行動之前就先去查了這大齊朝的律法,女子的嫁妝夫家沒有權力動用,要是女子往生,這嫁妝則要由娘家收回或是由子女繼承,跟中國以前的古代差不多。
只要有這條律法的存在,她就有把握可以從姜老太婆那惡婦手里拿回張氏所遺留的那筆嫁妝。據這本子和禮單上記錄的,十里紅妝耶,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數量可是不少。
一向被家人保護疼愛的魏芙蓉簡直難以想像,竟然有如此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人,義憤填膺的說道︰「太過分了!竟然有這樣的親爹和女乃女乃?!我一定要跟我爹說,讓他為你出這一口氣,以報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報恩就不用了,救人是我的職責,我不求他人報恩的。」王子霏搖頭,「你也別放心上,就這樣吧。」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聊,很快地便走到距離京城不遠的小鎮。
就在她們繼續往京城方向走的時候,迎面有名騎著馬焦急的左右張望的中年男子,看到她們兩人,驚喜地大喊一聲,「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