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就原諒堇歡嘛,昨晚她一夜沒笑容,擔心得連飯都吃不下,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他替桑堇歡向她求情,畢竟起因是他嘛。
「但是……人家不甘心嘛!」她放下了身段,但仍不松口。
「好吧,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原諒堇歡,你開出的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這總行了吧。」他可是退了好大一步,這才換來她釋懷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喔,不可以反悔的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那你去把堇歡找來,我們立刻出發。」江明月喜孜孜地將檔案存檔,關起電腦,但他卻仍站在原沒動,「還不快去。」
「我們是要去哪里啊?」
「你管我,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我不會害你的啦。」她笑得有些詭異,而此刻正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桑堇歡,自動自發走了進來。
「明月,你不生氣啦?」她仍心有余悸,不敢相信明月會這麼好說話。
「不生氣了,因為有人替你幫我降火,所以我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但是還有另一半,要等過完今天才會完全消除,你可得要好好表現哦,否則我就不敢擔保我的火氣,是否能如你所願降到最低點嘍。」
她這一番話說得輕巧,卻令桑堇歡的一顆心听得七上八下,「是,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們走吧!」江明月將花束丟給邵提亞拿,因為它雖然很美,但是它太重了,她的手臂可負擔不起。
他們三人便一起出發前往目的地。結果搞了半天,原來是江明月的玩心大開,再加上童心未泯,他們來到了大人小孩皆宜的游樂世界六福村,夜晚的六福村霓虹燈五光十色,令人目不暇給,她惡意地叫邵提亞捧著花束,帶著桑堇歡替她排隊,讓她能盡興的游玩。
「堇歡,明月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是啊,她一直是個人來瘋。」一邊听著好友過人的尖叫聲,一邊很無奈道。
「跟她相處一定令你很苦惱吧。」
「也還好,她並不是常常發作,只是偶而為之,所以還不至于令我太苦惱。」她很含蓄地說著,天知道她有多麼苦惱。
「是嗎?我看不像耶,不過是什麼原因讓你們湊在一起?!」他好奇地問。
「我只能說,我是一只魚,而她是一只貓,這樣的比喻你能了解嗎?」她望著朝她飛奔而來的江明月,由衷的說道。
「哇!好刺激哦!叫得我口都渴了,提亞,我要喝可樂。」今晚的邵提亞是她的男僕,他接到聖旨後,二話不說立刻跑去替他的女皇買可樂,而桑堇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替他叫屈。
「明月,你非得這麼使喚人家嗎?人家貴為總裁,你竟然叫人家替你跑腿,這太說不過去了吧。」她的語氣里帶著有些責難的味道。
「我哪有?!我只是告訴他我要喝可樂,又沒有叫他幫我買,是他自己願意的,干麼罵我,而且他是在替你贖罪耶!」江明月將責任全往她身上推。
「是,他是在替我贖罪,你就好好的享受吧,待會兒可別被可樂給嗆死。」桑堇歡反將她一軍,不讓她太得意忘形。
「桑堇歡,你竟敢詛咒我!」江明月頓時氣嘟嘟的。她真是好心去被雷親,她這是故意藉題發揮,提亞感激她都來不及呢,怎麼還敢有異議,只有堇歡這個當事人是當局者迷,她的感情智商真是低到不能再低,舉世無雙的超級笨女人。
而堇歡是真的沒發現,因為她很容易習慣一件事,所以雖然她不容易親近人,卻很容易習慣一個人,尤其經過了這些天的相處後,堇歡早已把提亞當成朋友,一個很普通的朋友。
盡避這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堇歡一直在無形之中改變,這是身為好友的自己所樂于見到的,因為她終于像個人了,對于七情六欲也能有所反應,至少現在她會站出來替他說話,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自己又怎麼敢再苛求些什麼。
江明月凝視著桑堇歡,知道她一定還會再教訓她,果不其然,又損了她一句,「誰教你要得理不饒人,小心夜路走多了會遇見鬼,看,你的可樂來了。」
「哼,人家提亞疼我,你看得吃味了呀!」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引來旁人的側目,這時正好輪到江明月,她便拿著可樂蹦蹦跳跳投身于驚險的游樂設施之中。
「她怎麼啦?」邵提亞狐疑地問。
「沒什麼,別理她,她在發神經。」被眾人一看,桑堇歡不禁羞紅了臉,把頭垂得低低的。
此時,他竟然月兌口而出,「堇歡,做我的女人?!」
「什麼?」吵雜的尖叫聲讓她听不清楚。
「做我的女人。」他附耳在她的耳朵旁說著。
「什麼意思?」她頓時瞠目結舌。他剛說的是人話嗎?
看著她的表情,他已經知道她的答案,「算了,當我沒說過。」
之後,他陪著笑臉當作沒事一般,但那一句話,在桑堇歡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做我的女人」這話代表什麼意思?是要她當他的地下情人嗎?
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此刻是澎湃不已,男人果然都是被所主導的低等動物,她不禁有些灰心,雖然這一開始她知道的,但她還是會感到失望,因為她真以為他是不同于其他人,但事實勝于雄辯,身為女人,她又怎能不為女人感到悲哀。
這一夜,她覺得過得特別漫長,她強顏歡笑,不讓江明月察覺到她有心事,而他的非分之想,令她退回了原點,再次無情的打擊,令她再次對人失去了信心,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竟然是如此華而不實,那她還能寄望些什麼呢?
純潔的心靈都到哪兒去了?就非一定要交雜著那些污穢的思想嗎?為了名利、金錢,再不然就是權勢,最令她難以接受的,就是為了婬欲。
今天她好不容易願意敞開心胸去接納一個人,竟會得到如此結果,她的要求真的不多,她只希望能夠交到一個將心比心的朋友,就像明月一樣,無論是男是女,彼此的心都是坦蕩蕩的,如此而已。
他說她是特別的,這就是他所謂的特別嗎?既然不能成為朋友,那麼就做陌生人吧,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到此為止,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這一夜,她再一次肯定了荀子的性惡說,他們的笑鬧聲已炒不熱她冷清清的心房,她甚至退到後座,暗自舌忝著這新增的傷口,她只希望這個傷口不要痛太久,更希望在今晚過後,它就能不藥而癒,這就是她最卑微的奢求。
連續工作了好幾天,邵提亞都沒再來吵她,這不禁令桑堇歡松了好大一口氣,難得的假日,她決定好好休息一天,補充一下即將用盡的電池。
一早她打扮完畢,便開著愛車駛入台北鬧區,她漫無目的的開著,最後選定了一個地點後,才將車子開進一間距離最近的停車場,她開了車門還沒下車,就听到一道女聲呼喚著令她敏感的名字。
「亞,七早八早的就把人家挖起來,你有病啊?昨夜你搞得人家睡不到三個小時,現在人家還全身酸痛,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懷中嬌嗔著。
桑堇歡藉著後照鏡確定了那個男人就是邵提亞,她只得按兵不動的坐在車內,不耐地听著他們的穢聲穢語。
「你還好意思說,是你一整晚要、要、要的要個不停,幸好我夠壯、夠耐操,否則我早掛點了,請你憑點良心說話,還喊痛?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