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歹徒見狀,恐懼吞咽一下,松開球棒,轉身就想跑,闕律澤球棒一揮,正中對方頭部!
歹徒痛得大叫,身體往前撲倒,摔跌在地上。
闕律澤慢慢走過去,右腳踩上對方的臉,彎腰,撿起地上的球棒,慢慢高舉過頭,俐落揮下,用力打斷對方雙腿膝蓋。
就在這時候,警方終于趕到,迅速處理混亂不堪的現場。
幾名醫護人員想要協助陳紫洛坐上救護車,闕律澤頂著一張被打得像豬頭的臉,拐著腳,嘴角流著血,慢慢走到她身邊。
陳紫洛深深凝望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疼、感謝、深愛、緊張過度後的放松,頓時襲上她。
只見他推開那些人,彎腰,一把抱起扭傷腳的自己,邁開雙腳,一步一步往外移動。
「你受傷了,我可以自己走。」她看著他瘀青腫脹的臉,雙眼飽含水氣,伸出雙手,卻不敢踫他的身體,生怕剛好壓在傷口上。
月兌下衣服,他全身上下的傷一定很可怕。
「還是交給我們吧。」旁人見狀,也上前勸著。
闕律澤的狀況看起來相當糟。
他沒有說話,堅持親手把陳紫洛送上救護車後,伸手模了模她的臉,疲軟一笑,嘴里低哼一句話後,隨即倒在她面前,當場昏死過去。
身邊的人開始驚呼起來,陳紫洛全都听不見。
幸好你沒事了。
她怔怔看著他,熱淚奔流,整個人籠罩在他剛剛的那句話里,久久無法回神。
陳紫洛看著眼前被白色繃帶纏滿的闕律澤,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想到他為了自己,被歹徒用球棒重重打了好幾下,她就心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醫生說他肋骨斷了四根,右腿骨折,全身多處瘀青出血,從頭到尾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全沒受傷的部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傷及重要內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伸出手,想要撫模他的臉,感受他的體溫,可是觸手可及的全是繃帶,或者是腫脹的傷口。
想起他在危急時對她說過的話——我希望你幸福,眼淚忍不住滑出眼角,一顆顆滾落慘白臉頰。
「律澤,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醫生說你再不醒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在歹徒面前,我求你走的時候,你不走,現在如果我求你趕快醒來,你可不可以听我這一次?」陳紫洛看著昏迷的他,苦苦哀求著。
病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她無聲嘆口氣,繼續自言自語,只希望他能夠听進去一、兩句。
「昨天老媽來看過你,她一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眼眶就紅了,靜靜坐了兩個多小時,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呆呆地看著你,然後站起身,說要去闕伯父那,叫他不準把你帶走。」
闕律澤依然文風不動。
病房被輕輕打開,房英茂正要踏入,听見她的話時猛然煞住腳步,靜心凝听。
「你知道嗎?到現在我還不相信雅娟會對我做出這種事,想起以前我們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我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我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上社會新聞,警方還在調查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找雅娟攤牌,不過有一點很確定,我再也不想看見她,今天早上我已經跟主管提出辭職要求,主管原先不答應,後來我說要專心照顧你,他就答應了。」
闕律澤眉心微微皺了一下,在一片黑暗中,他似乎听見她略帶哽咽的聲音。她在哭嗎?怎麼身邊沒人安慰她?
「我一天一夜沒有閨眼了,好想睡,不介意我在你床邊趴一下吧?」她一面說,一面把頭輕靠在他身邊。
他眉頭往中間更為靠攏,擔心得想要強迫自己睜開雙眼,只是全身乏力不太能動,他集中心力,眼皮用力半天,世界仍舊是一片黑暗。
想睡就去找個舒適的床睡,干麼跟自己過不去,硬要趴著睡?他在心里喊著。
「你不是說希望我幸福嗎?闕律澤,如果你不醒來,要怎麼給我幸福呢?我這一輩子只認定你一個,別的男人我都不要。以前我對房英茂有過好感,但僅止于好感而已,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麼慶幸自己當初陰錯陽差跟你在一起,其實那時候我對你說的話,是我的真心話。如果你狠心不醒來,我就天天跟你耗在醫院里,寸步不離。」
闕律澤心頭狠狠一震!
我這一輩子只認定你一個,別的男人我都不要。
我有多麼慶幸自己當初陰錯陽差跟你在一起,其實那時候我對你說的話,是我的真心話。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她話里的意思是她自始至終心里只有他,個!
他用力深吸口氣,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皮,親眼看看她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只是這該死的眼皮怎麼這麼沉重!
「不然我們來約定好不好?如果等我睡一覺醒來,你還懶得睜開眼楮,我就——啊……」說到一半,她忍不住打了個小炳欠。「我就在你這里搭個小帳篷,專心照顧你,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你說好不好……」
好個頭!
闕律澤手指動了兩下,猛一提氣,霍然張開雙眼——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房英茂轉身離開後,他直到走出醫院,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高雅娟。
電話很快被接起。
「難得你會主動打給我。」高雅娟冷笑著。
房英茂開門見山直接問︰「紫洛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完全听不懂?」
「我需要跟你面對面談一談,還有,這件事你最好趕快去自首,否則我會主動跟警方說你的事。」
「什麼自首?我听不懂。再說了,你有證據嗎?想跟我面對面談一談,你得等我高興的時候,再跟你約時間。」她矢口否認到底。
她看見新聞後,已經一口氣把年假請光光,跑到中南部把自己藏起來,打算萬一情況不對,馬上逃到國外去。
「莊雅娟!你——」房英茂胸口火氣一揚,正要說話,就听見手機傳來被掛斷的嘟嘟聲音。
一個星期後,房英茂接到高雅娟打來約定時間地點的電話,結束通訊後,他拿出錄音筆放入口袋里……
「醫生說你復原情況良好,再過不久應該就可以出院。」陳紫洛手里拿著進補用的雞湯,門也不敲,像陣旋風似的刮進病房里,眼尖發現闕律澤飛快把什麼東西藏到背後。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沒什麼。」他從容轉移話題。「剛才公司經理打電話過來報告,說最近公司接連簽下幾個大案子,我得趕快復元,親自坐鎮公司。」
「公司那邊我可以先幫你盯著,你專心養病,業務的事情我不懂,但做出讓客戶滿意的設計,可是我的強項。」她打開雞湯保溫罐,放到他面前。
「你藏了什麼東西,拿來我看。」
「沒什麼。」他接過雞湯,乖乖喝了起來,還不忘好好贊美一下。「好喝,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她眯細雙眼,直覺有詐,朝他伸出一手,直接要求︰「沒什麼就是有什麼,快點拿來,我要看。」
「紫洛,你先坐下來,坐下後我再給你看。」闕律澤見她乖乖坐下,才將藏身後頭的報紙,拿到她面前。
紫洛拿起報紙,低頭,細細閱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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