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遲疑,兩條腿代替車輪化成風火輪,一路往山下狂奔,擔心她出意外,腳步不敢停頓,即使跑得頒汗氣喘吁吁,也不願歇喘片刻,心中牽掛的是她的安危。
狂奔之際,隱約听到車聲,直到看見前方轉彎處有燈光照來,喘吁吁的他才停下腳步,站在路中央,睜大兩眼盯著前方——那車聲,像是她紅色跑車的引擎聲。
車子從轉彎處駛過來,一陣煞車聲,車子停下,他往車旁走,看見駕駛座上的人真的是她,懸掛的心才陡地放松下來。
「老師,你……你干麼站在路中央?」驚魂未定的夏瑞希,兩手貼在心口,按壓險些被嚇得跳出來的心髒。今天她肯定和這條山路犯沖,中午她上山差點撞到牽機車走在路中間的阿牛伯,現在她又差點撞到一樣也是站在路中央的他,這里的人也真怪,听到車聲都不會自動靠路邊走,一定要霸佔在路中央就對了!
還好是晚上,她自動放慢車速,來得及煞車,才沒撞上他。不過路中央突然出現一個人,未看清楚,也不知是人是鬼,還真嚇到她。
見他一直盯著她,不發一語,她開門下車,站在他面前才發現他滿頭大汗。這麼晚了,他在干麼?
「老師,你怎麼跑得喘吁吁?你……在路跑?」她從未見他晚上在山路跑步做運動過。
霍天雋喘吁吁的盯著她,內心情緒翻涌沸騰,這一刻他終于知道自己已將她掛在心頭,他真的非常擔心她,他不要她離開他!
「老師,你……」不說話,該不會是「中邪」了?
夏瑞希緩緩伸手想模他的額頭幫他擦汗,他卻突然伸出雙臂緊抱住她,未讓她有時間做出驚嚇的反應,低首,粗喘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接著火熱的吻封鎖她微啟的粉唇……
在星光閃閃的夜空下,他將連日來的思念藉由火熱之吻,傳送到她心田,渴盼她知道他的心意。
第7章(1)
這兩天,夏瑞希覺得自己活得好不真實,放佛像是受愛麗絲夢境仙境一般,只是她的夢和愛麗絲不同,沒有會說話的兔子和兔子洞,倒是有全天候都供應熱水的熱水器;沒有在蘑菇上吐著煙卷的毛毛蟲,卻有一台瓦斯爐赫爾烤箱。
沒錯,短短兩天內,霍天雋請人上山來安裝瓦斯爐和熱水器,順便請他們載筒瓦斯上來。拜他所賜,昨晚她不必挑柴生火,就有熱騰騰的水可以洗澡,而三餐都在瓦斯爐和烤箱烹煮,煮飯時間至少縮短一半。
重點是,全都是他煮給她吃的。
就說這個人絕對是「中邪」,要不,怎會突然轉性,自己心甘情願當起她專屬的男佣?
懊不會是前晚吻了她,吃了她的口水,個性才會大轉變……
一張臉瞬間漲得比番茄還紅。不,不可能,之前他也吻過她,隔天也沒見他突然轉性。
端起桌上裝著鮮紅液體的玻璃杯,攪拌了兩下,伸出舌頭舌忝了下,靜待兩分鐘,沒毒發身亡,她放膽端起來喝。淡淡的甜味,其實還不錯。這是他特地打給她喝的早餐「精力湯」,他說甜菜根在歐美是最佳天然營養品。
他對她好,她自然很開心。當初當然有些不習慣,畢竟之前他都沒好氣的照三餐「問候她」——「我的早餐呢?」、「我的午餐呢?」、「我的晚餐呢?」
可現在,煮飯時間一到,她準備進廚房洗手做羹湯,他人就已經站在瓦斯爐前,炒出好幾道香噴噴的菜肴。
這一切的轉變,她想來想去,還真的是從那晚開始。
話說前晚她開車上山要回到這兒,他卻堵在半路吻她……呃,的確是這樣沒錯吧!也不知兩人吻了多久,她感覺有一世紀那麼的長,然後……然後她就一陣暈眩腿軟,之後還是他開車載她回到白色小屋。
由于她暈茫茫的,加上載阿牛伯回家後因某事忙了好幾個鐘頭,累壞的地,回房直接倒頭就睡,隔天一醒來,就听見廚房和浴室有敲打聲,是他請人來裝熱水器和瓦斯爐,工人忙,他也不知在忙什麼,反止從她回來到現在,還未和他「深談」過,向他交代她多日末歸的原因。
把甜菜根汁喝光光,她想,干脆裝作沒這回事,反正他也沒問,況且現在兩人相處得很好不是?若把她滯留在家末歸的原因說出口,會不會讓他誤會她是在氣他,屆時,反倒在他們之間增添一層尷尬氣氛。
「阿雄他媳婦、阿雄他媳婦……」屋外,阿牛伯的聲音由遠漸近。
聞聲走出,只見打赤腳的阿牛伯提了一盒水果,朝她站的涼亭走來,身後跟著霍天雋。
雖然相隔有段距離,但她仍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直盯著她。
糗大了!那天載阿牛伯回家,湊巧踫上他的兒媳婦陣痛要生產,他兒子載母親回娘家探望生病的大舅,家里沒人幫忙,阿牛伯也不知該怎麼辦,她便自告奮勇跟著救護車一起到醫院,他媳婦叫一聲,她也跟著唱和,因為他媳婦從頭到尾都一直抓著她的手,掐得她的手都快瘀青。
在那等驚慌失措期間,她哪還記得要跟阿牛伯解釋她不是「阿雄他媳婦」。
「阿雄他媳婦,感謝你那天載我回家,要不然我媳婦要生,都沒人幫忙。我的第一個金孫能順利出生,都是靠你幫忙……」說著台灣國語的阿牛伯笑咧著一口金牙。
「不,不……不用客氣。」她窘得不敢抬眼看後頭的霍天雋,一顆小頭顱垂得低低的。
「怎麼可以不用客氣!啊這個水果給你吃,等我金孫滿月,我會再送油飯給你吃的。」阿牛伯轉頭對著霍天雋說︰「天雋,啊你當時要請阿牛伯吃油飯?你娶到這個某,有夠水,人有夠好的,你有福氣啦、福氣啦。」
阿牛伯能如此和顏悅色和他說話,一來是喜獲金孫,二來是方才他已狠狠罵過他一頓,在听他解釋急著下山沒注意,阿牛伯才不再計較那天他沒和他打招呼一事。
「阿牛伯,恭喜你,有孫可抱了。」霍天雋的視線落定在那顆始終低垂的小頭顱。
她一直低著頭,自然也沒看到他唇角揚起的笑意。
「阿雄他媳婦」,這個頭餃,挺適合她的!
阿牛伯一走,夏瑞希窩在房里好半天都不敢出來。
她這下真的糗大了!一直到阿牛伯離開前,她都沒機會解釋她不是「阿雄他媳婦」,每每她想開口,霍天雋似乎都故意打斷她的話,不讓她向阿牛伯解釋。
但,糗大的可不只她一人,他也一樣。
方才阿牛伯說他來到屋前的菜園和霍天雋聊天,提及她去醫院,他嚇得直問兩人前晚是不是發生擦撞?因為他在山路邊看到阿牛伯的機車。
總之,她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前晚他像「中邪」一般飄汗的跑下山,是以為她和阿牛伯相撞被送到醫院,他才急著下山,所以他的行為不是「中邪」,而是,他在擔心她。
他擔心她……所以一見到她平安歸來,才會把她抱得快喘不過氣來,還……還吻了她。這該不會是代表,他喜歡她?
兩朵紅雲飄來貼上臉頰,夏瑞希羞答答的笑著。
門突然被推開,她嚇了一跳,意識到他可能靈感豐沛,又想月兌她衣服,頰上的紅雲紅似火。
「我只是要問你,你喜歡女乃油嗎?」他習慣了不敲門,之前沒特別感覺,現在情感充沛,萬一她正月兌衣,難保自己不會失控撲上去,嗯,他在內心告誡自己以後要記得敲門。
「女乃油?」為什麼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