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昕覺得,自己突然背負上一個沉重的擔子,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當個縮頭的烏龜,不回家去。但最後,到了學校正式放假的那天,她還是包袱款款回家去了。
不舍地將未來老婆送上出租車,目送她回家後,唐暖才獨自去這次交流會的落腳飯店。
他去到時,其它的成員都已經到了,而這時,唐暖才發現原來尤潔也是有來參與次交流會的。
兩人一早就因為關昕而撕破了臉,雖然沒有弄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是尤潔藉自己親舅舅的手,一再地在工作上為難唐暖,加重他的工作量這點,倒是做得人人都知道。這些唐暖都沒有去在意,反正多忙點,他就當作多累積點經驗,這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這次交流會,如果尤潔安守本分,兩人還可以是點頭之交的同事,但是偏偏有人就是始終跟自己過不去,非得弄清楚自己有哪一點比不上關昕,非得有一個答案不可。
當唐暖打開飯店的房門,看到門外的尤潔時,原本臉上還有著剛剛跟關昕用電話講情話過的淡淡喜悅瞬時變得木無表情。
「尤醫生有什麼事嗎?已經這個時間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說完,他伸手就想把門關上,但是尤潔卻用身子擋著門板,不讓他關,「尤潔,你到底想做什麼?」說這句話時,唐暖已經不想再顧及同事不同事的情誼了。
曾經倒追唐暖的女人其實也不少,但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像尤潔一樣真的教唐暖產生反感的。同樣的調調用得太多次,說的人不感覺累,听的人卻早已經覺得膩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做人的道理唐暖學得很好;但是相反的,人若果冒犯了他,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那麼他不認為自己還需要給什麼臉面給對方。
她一個女人,在晚上時分去敲一個男人的房門,不管是為了什麼樣的理由,唐暖都覺得不可以接受,而且現在她甚至連門都不給關,跟他這樣地耗著。與其跟她多浪費唇舌,他還不如回房間里跟他女人隔空纏綿對話。
「唐暖,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什麼比不上你女朋友。我長得不夠她美?我的學歷職業不比她高?還是我的個性不如她好?」
尤潔是一個驕傲的女人,要她說出這種類似服輸的話來很困難,更何況她始終想不通自己比不上關昕的地方,她明明為了唐暖做了那麼多,也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唐暖沒有道理是不喜歡她的。可現實就是,唐暖不喜歡她,而喜歡一個樣樣不及她的女人。
「尤醫生,感情沒有對與壞、好與壞之分。我喜歡關听,不管是她所有的優點或者全部的缺點,我都會通通包容接納。就算關昕的確沒有你長得美,她的學歷沒有你來得高,但是我喜歡的就是關昕這個人,就算你再怎麼美、再怎麼好,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做再多的事,我也不會喜歡你,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
唐暖不想讓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像個舊患那樣,三不五時就給他疼一疼、抽一抽。
把所有的事一次說清楚,雖然對尤潔而言有點太過分也太傷人,但總好過她像中邪一樣一再走不出這個死胡同。
第7章(2)
唐暖這話夠狠也夠絕,任何听到這番話的女人,如果還能執迷不悟的話,那真的是全世界最愚蠢、最無知的女人。尤潔不是這樣的女人,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一再地犯賤。
忍住眼淚,她瞪向唐暖,恨恨地道︰「你唐暖有什麼了不起,我尤潔才不希罕你這樣的男人!」說完,她大步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地把門用力甩上。
這是標準的打輸了也要保存氣勢,所以唐暖也沒有跟她計較那麼多,只希望她真的會記住她所說的話。他唐暖真的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唯一稀罕他的,可能就只有那個同樣身在南部,卻不在同一個城市里的女人。
回到房間,他又不自覺掏出手機,又開始他跟關昕的那些肉麻短訊。
唐暖以前並沒有傳訊息的習慣,但是他喜歡的那個小女人偏偏就喜歡用這樣的方法溝通,說什麼比較有神秘感。說實在的,他真的不知道所謂的神秘感在哪里,但是為免讓她生氣,他只好盡量配合,以致現在也養成了這個習慣了。
這個時間,關昕一定還沒有睡的,所以他一點也不怕打擾她睡眠時間地給她傳了一則訊息,老婆,我好想你。
彼端很快就有了回應,先是一只背後冒火的棕色大熊,然後是她的響應,誰是你老婆,姑娘我還沒有嫁人!
妹呀,如果你不是我家老婆,那你把我老婆收到哪里去了?
誰知道你老婆是誰,你這個神經病人不要在這里亂叫!苞在訊息後面的,是連環三個冒火熊的貼圖。
她越是否認,他越是叫得起勁。兩人一來一往的,一點也不覺得幼稚以及浪費時間。
直到到了上床的時間,他們的對話不得不停下來,唐暖忍不住用手機軟件錄了一句話給她發了過去。
「昕昕,我真的想你了。」
他發完後,關昕沒有立即回復他,而是等了幾分鐘後,給了他一個打著瞌睡的兔子圖,示意她困了,要去睡了。
再傳了一則晚安的話給她,他也覺得今天晚上已經充飽了能量,足以應付明天沉悶的醫學會議了。
雖然這次的交流對他真的很有幫助,可以助長他不少的知識,但是要跟關昕分開這麼久的時間,他還是有點怨言的。
希望還余下四天的會議,可以早一點過去,又或者她可以來陪他,度過剩下的幾天。
想想,後者還是不太可能的,因為她久久沒有回家,這趟回家她有說要住被一個星期才會離開的。所以他只能繼續每天晚上跟她用電話、用訊息溝通,聊勝于無地充充電。
昕昕,我真的想你了。這一段語音錄音,關昕反反復覆地听了不下百遍。
他說他想她,她又怎麼可能不想他呢?這是兩人確認了身分後,頭一回分開,而且還是分開整整一個星期之久。
或者有些人會認為只不過是一星期而已,這麼短,很快就會過去的。但是對于關昕而言,一星期真的很漫長,至少她每天都會覺得白天的時間怎麼會這麼長,晚上的時間又怎麼會這麼短。
「這是因為在夏季的時候,地球繞太陽運行的某個點上,面向太陽的一面角度比較大,所以白天的時間相對冬季來說會比較長。」關母的響應,讓關昕發現原來自己把問題問出了口。
「媽,那個點叫作近日點,但還是謝謝你給我普及常識。」關昕沒好氣地白了關母一眼,順手把阿金抱到自己懷里,免得它又跟關母養的那兩只金吉拉貓打架。
貓的地盤意識很強,對于外來的貓總是十分忌憚,三不五時就會跟外來的貓打架,以示主權。
「常識夠用就好了,管他是什麼點。不過現在你媽我才發現,原來現在不是夏季,而是春天。」關母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女兒。
「媽,有話直說,挾著藏著不是你的風格。」
「我說你發春了。」真是點不通的牛皮燈籠,非得她說得這麼白不可,關母也沒好氣地反白女兒一眼,「你整天對著手機按按按的,你想你回來這幾天了,有好好地跟你媽我出去逛一回街、吃一頓飯嗎?」關母才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吃女兒男朋友的醋。
「我沒好好跟你出去逛街,我沒好好跟你吃過一頓飯?」對于這個不實誠的指控,關昕覺得自己真的冤枉了,「我找你一起出去逛街,你說這太陽這麼烈,出去逛一定會曬黑,你寧願留在家里跟貓玩;我回來後天天給你做飯、做菜,你說什麼就做什麼,每次做完後我都陪吃,這樣難道還算沒有好好地跟你吃一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