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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傲龍戲鳳 第24頁

作者︰林如是

原來姚文進並非無自知之明。想來他雖然愛好美色、頗具野心,但在她們投靠姚府這段日子,姚府算是頗善待她們。

姚文進冷不防執起她的手,殷若然嚇一跳,立即收回手,但很快又被他緊捉著。只听得他說道︰

「若然小姐,請你千萬答應幫我這個忙。不,是我們整個姚府都要靠你了。皇上這麼寵愛你,請你幫忙在皇上面前進言,賜婚我與相府千金。至于莫愁小姐,我會像親妹子一樣待她,幫她找個好人家——」

「姚少爺!」殷若然用力抽回手,「你有話就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啊,真對不住,我太激動了,請若然小姐莫見怪。」殷若然發髻斜墮,額前掉落一些發絲,隨風飄拂,落英飄飛在她身側,光影流動,極是炫目。心中不無可惜,他怎麼就沒早發現呢。

「若然妹子——」企圖拉近關系。

「姚文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禁苑。」龍天運不知何時進來,站在庭廊一端,冷冷瞪著,並不大聲咆哮。

「皇上?」姚文進一陣錯愕。

「來人!」衛士應聲而來。

「將這人拖下去。」恨恨地哼了一聲,袍袖一揮,轉身大步踏開。

「皇上!若然小姐!」姚文進被衛士拖了下去。

殷若然一急,追上龍天運,焦急喊道︰「皇上!」

龍天運置若罔聞,一路直沖回殿房。侍女倒茶來,他將杯子掃落到地上,杯子應聲而碎,低喝道︰「全部滾出去。」

神色冷凝,看不出情緒起伏,然眸中如有一團火,狂肆在燃燒,一靠近便要成灰燼,嚇得所有的人全躲得遠遠的,噤聲不敢靠近。「皇上,姚少爺只是有事相告。」

「住口。」冷眸里冒出火花,「你還想為他求情?他膽敢無視皇令,擅闖禁苑,罪不可赦,朕絕不輕饒。」

龍天運發怒時,語氣冰冷至極,冷到成靜,怒氣未形于色。殷若然明白他憤怒至極,擔心他一怒之下殺了姚文進。

「皇上,您請息怒。」殷若然不無畏懼,勉強壯起膽。「為什麼?」龍天運忽然攫住她,抓得很緊,存心折斷她手腕似。「既然你這麼舍不下他,朕就教你永遠見不著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殷莫愁心中大驚,竭力不叫出聲。

「皇上,您誤會了。」

「誤會?」龍天運冷笑,不想再听她多說,高聲喊道︰「來啊!立刻備轎,擺駕回宮!」

不管什麼宮規了。他是一國之君,皇朝江山都是他的,什麼宮規也是他訂的,就算不是他訂,是由皇朝先祖留下,但江山是他的,他說的就算數。

「朕看你還能逃到哪里去。」

第8章(1)

「太後殿下,前些時日皇上將一名女子安置在紫堇府,不知殿下听說了沒有?」太傅坐在下首,恭敬說道。

「怎麼回事?」太後正喝著茶,抬起頭,放下茶杯。「據說是前翰林大學士殷重煜的女兒,名叫殷若然。」

「殷重煜?」太後略微思索,「先皇在時,確實有位翰林大學士名叫殷重煜,可是這個殷重煜?」

「是的,太後殿下。」杜邑侯妃回道。

「我記得殷學士似乎很早就辭官,他的女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殿下,據說那殷重煜夫婦都已因病亡故,日前其女殷若然帶著僕婢上京投靠殷重煜故舊、吏部尚書姚謙姚大人。」

「既是投靠姚謙,又怎麼會跟皇上扯上關系?」

「這……」太傅與杜邑侯妃相視一眼,「微臣也不清楚。據說兩家兒女從小訂有婚約,但姚尚書有意與相府聯姻。」

「這麼說來,是尚書府將殷重煜之女獻給皇上?」太後不以為意,「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想必姚尚書想與相國結親,將故舊之女獻給皇上,既可解決難題,又可討皇上歡心,一舉兩得,這倒像是姚尚書會做的事。」

「殿下,殿下有所不知,」杜邑侯妃說道︰「皇上不顧內宮規矩,近日已將殷若然迎人宮里,消息已傳遍後宮,朝中亦議論紛紛。」

龍天運不管什麼宮廷規儀,強行帶殷若然入宮,引起內宮一陣騷動。杜邑侯妃得到消息,立刻進宮覲見太後。

杜邑侯妃是太後的親妹妹,嫁給杜邑侯為妃,和太後的感情交好,很得太後的信賴,太後一向對她言听計從,也因此,她在宮中甚有勢力地位;再加上她是皇上的親姨母,又受太後信賴,沒有人敢對她等閑視之。

「有這等事?皇上竟未向我提起。」太後娥眉微蹙。

杜邑侯妃看了一旁的女兒杜鳳嬌一眼。她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一心想讓她成為大金璧皇朝的皇後,母儀天下。杜鳳嬌已被封為淑妃,與貴妃、德妃、賢妃同為後宮四夫人之一,正一品,位在皇後之下。但目前僅有德、淑兩妃。偏偏龍天運不親淑妃,另寵一吳美人而冷落淑妃,常駕臨吳美人宮院。所幸,龍天運到目前尚未立後,只要淑妃被立為後,生下皇子,那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後宮已有一個美人與之爭寵,現在又多一個殷若然,對淑妃的後位是一個威脅。是以杜邑侯妃一得到消息,立即與太傅進宮覲見太後。

「殿下,」她繼續說道︰「那殷若然原已和姚謙之子姚文進訂有婚約,卻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迷惑皇上,千方百計想入宮來。皇上為她所惑,不僅為她破壞宮規,強接她入宮,還將隨身的龍紋玉佩給了她。」

早在龍天運將殷若然安置在紫堇府時,她就先有了警覺,卻沒有料到龍天運會為了一名女子不惜破壞宮規,不听勸阻且一意孤行,強行將殷若然帶人宮中。

「真有這種事?」太後不管真假,先信了一半,惱怒起來。

坐在下首的辰平公主亦不問是非,火上添油說道︰「母後,不管是真是假,皇上破壞宮規,未經宮中規儀即將殷若然接入宮就不應該。那殷若然既有婚約在身,卻還迷惑皇上,必定不是什麼賢淑良善之輩。」

听見龍天運將玉佩給了殷若然,她心里已先對殷若然感到不滿。那塊龍紋玉佩她愛不釋手,討了幾次都不得願,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卻沒想到龍天運竟將玉佩給了別人。她是龍天運的長姊,他怎麼就不肯將玉佩給她,卻把玉佩給了不相干的殷若然,怎不教她氣惱。

「公主說得沒錯。」杜邑侯妃在心里竊笑。辰平公主的任性驕蠻都在她的意料之內,「殿下,宮里有宮里的規矩,皇上是一國之君,更應該遵守這個規矩,否則此後要如何管教後宮那些妃嬪宮人。」

「嗯……有道理。」太後邊听邊點頭。

「更有甚者,皇上還听從那殷若然讒言,竟將姚文進下獄,押在刑部里。」

「什麼?」太後震驚。杜邑侯妃並未將壞事一口氣說出來,而是一波未平再往上添油加薪,使得太後未熄的惱怒更形高張。「皇上居然做出這種胡涂事!來人,快去請皇上過來!」

一旁淑妃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杜邑侯妃遞給她一記眼神,示意她別開口。「母後,內宮中最忌以色媚惑皇上,那殷若然以色惑主,如褒姒、妲己妖女之流,千萬不能讓她留在宮里,一定要將她攆出宮才是。」辰平公主不斷煽風點火。

太後娥眉顰鎖,說道︰「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下必再多言。等皇上來了,一切便可清楚。」她惱怒歸惱怒,還是要先听听皇帝怎麼說。

杜邑侯妃察言觀色,語氣一反,倒為龍天運說起話來︰「殿下,這件事皇上雖然有不慎的地方,不過,倒也不能全怪皇上。皇上英明有為,挺拔威俊,天下女子無不爭想進宮服侍皇上,皇上要不受迷惑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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