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夠了嗎?太子如今就沖著你而來了,你還去得罪龐勛,」朱桓隱緊皺起眉,實在是不懂這個向來老奸巨猾的六哥在想什麼。
「闢邪,我給你的糖豆呢?」他才不會把救落落的事告訴十弟,所有後果他會自負。
「好!很好!看來不用我動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過兩日,我便要與五皇子的兵馬對決,你好自為之。」調不到糧草,他已是心急如焚,不但如此,這兄長還到賭麻煩,氣得他額冒青筋。
「去找十四皇叔要,他一定會幫你。」他很壞心的拉十四皇叔下水,反正現在先把人打發走就對了。
「哼。」朱桓隱不再耽擱,直接出帳,打馬揚鞭直接去找人要糧草了。
「穆公公,你說小十弟最後會找到他娘子嗎?」朱桓楊幸災樂禍地問,十弟與娘子分離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思及此處,他得意地嘻嘻笑。
「殿下,大軍就要殺過來了。」闢邪沉沉地出聲提醒。
「本王又不聾,早听到了。」
「殿下已有對應之策?」
「你先把糖豆還我再說。」
「殿下,別再玩了。」穆公公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嘩!穆公公真有勇氣!那本王封你為主帥,負責攻打太子率領的兵馬吧。」闢邪和穆公公交換一個眼色,同時無聲地說︰好想殺了他。
唉,他們真是死腦筋,陪他玩一下又不會死,朱桓楊無趣地轉身,緩步走到虎皮椅上談正事。
「叫他們都進來商討軍情吧!」不一會,眾多將領魚貫而入。
「闢邪,給你七成兵力,能打敗龐勛嗎?」大家都坐定後,他懶洋洋的開口。
「不能。」他耿直地回道,龐勛兵強馬壯,而且兵力至少有七萬人,若正面迎敵很難跟他拚。
「那本王告訴你,趁夜安排人手到南向河堤,連夜趕工鑿穿河堤,堤下是一處山谷,想辦法誘他的人馬進入山谷,把握時機,引河水入谷,即可大勝。」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心悅誠服,僅短短幾日,他們的殿下就已將地形勘透,並找出制勝之道。
「那太子那里呢?」異族兵團蹺勇善戰,太子若非借助了這膠力量,也不能在這場戰中取得二席之地帳內沉默半響,朱桓楊懶懶地吐了口氣,他已決定親自出馬,唯一需要考量的便是落落的安危。
「異族兵團有多少人?」他瞄向一旁的副將。「回殿下,兩萬佘人。」
「若沒有記錯,上次與太子對上時,有從俘虜身上取得的戰旗和鎧甲,明日都給李參將營里的兵丁穿上,與闢邪一起圍攻龐勛人馬,分散一部分兵力出來,將他們引向異族兵團,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殿下英明。」沉悶的大帳內,神情嚴肅的眾兵士都舒了口氣,看來此役不用花太多力氣,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眾將士行完禮後便依序退出大帳,為明日之戰做準備。
闢邪仍有些擔心地開口,「異族人可能分不清我們與龐勛的人馬,但太子軍中監軍是冬楚的人,他們怎會看不出我們的計謀?」
「這正是本王要做的事。」只要他潛入異族兵團,悄無聲息地殺了太子派出的監軍,屆時那些野蠻愚笨的異族人便可任憑他們操縱了。
「殿下是想——」
「本王什麼都不想,就想你還我糖豆。」朱桓楊懶得贅言,直接靠近他伸手要糖。
闢邪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他不想說的時候,誰也無法從他嘴里套出話來,于是模出身上的紙包,雙手奉上,再深深一拜,離帳調配兵馬去了。
朱桓楊拿起紙包嗅嗅,真香甜啊!他眉開眼笑的想,拿去給落落嘗嘗,她一定會開心的。
「小痹……」
帳外忙碌馬蹄聲與軍士呼喝聲里,似乎夾雜了細微的呼叫。
「落落?」朱桓楊一征,她怎麼醒了?他的腳步不受控制地朝帳外移去。
他人才剛出現在帳外,一個披著被子的小身子便穿過忙碌的軍營,朝他飛奔而來。
「小心。」見到她危險的行徑,他頓時嚇白了臉,軍營中來來往往的馬匹,還有銳利不長眼的兵刃,都可能不小心傷了她。
「小痹……」落落臉上掛著淚水,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野丫頭,差點被你嚇死。」穩穩接住她飛撲過來的身子,他無奈的嘆道。
「不見了,你不見了,你不要落落了。」藥力逐漸散去的落落氣喘呀呀地瞪圓了眼楮,在經歷過他的不告而別和龐府的險惡後,她已不能再與他分離半刻,他帶她離開那些壞人,不讓壞人傷害她,他在她心里變得很重要。
他原本就是她唯一惦念的男人,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很想親近他,伯他受傷,伯他不理她,患得患失地想著他,在分開的日子里,她一直一直的想念著他,他對她好和氣,笑得好漂亮,害她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在他離開的那段日子里,她覺得自己好奇怪,心里悶悶痛痛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喜安說。
現在好不容易他又回到她身邊了,她再也不會讓他離開她了。
「落落乖,是我不好,來,吃顆糖,吃甜甜就不氣了哦。」明白自己當初丟下她的舉動讓她很沒有安全感,朱桓楊好聲哄著她。
當初他引五哥的追兵離開後,雖然曾一度想回去找她,但後來考慮到現下時局混亂,四處戰雲密布,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還是等大肩底定後再去接她,沒想到後來會在龍陽郡相見。
落落乖乖地張嘴吃糖,好甜好香,嘗到甜味的她開心地眯起眼楮,心中再無芥蒂,有小痹在身旁,她不再計較過往。
站在一旁何候著的穆公公看得傻住了,主子喂女子吃糖,被喚作小痹的男人是他家邪惡殿下?這唱的是哪一出戲啊?為什麼他看不懂??
「咳咳,殿下,鏖戰在即,不如將這位姑娘交給奴才照顧。」天真無邪的落落立刻就博得穆公公的好感和同情,想必這又是一個被殿下玩得團團轉的玩具了吧。
「你在想什麼?擔心我會害了她?」朱桓楊危險地眯起眼輕笑。
穆公公對上笑顏,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主子何等敏銳,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殿下……」
「甭說了,今晚本王帶你跟落落躲到安全的地方,沒我的命令,不許妄動。」他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恭敬地彎腰應聲。
第4章(1)
朱桓楊如同以往一般,潛入敵方軍營如入無人之境,不過沒想到這次他卻中毒了。
太子的監軍身旁竟然帶著異族巫師,在他動手砍掉監軍和巫師的腦袋時,一日丈大意沾到了巫師留下的毒抹。
所幸,他中毒並不太深,性命無虞,只是會拖慢他撤離的速度。在封閉穴道延阻毒素後,他緩慢的動作驚動了敵人,但還是勉強逃出了敵營。
逃到一里地外時,毒性再也壓制不住的發作,他只得壓低身子,藏身草叢里,感覺到追兵步步靠近。
驀地一陣暈眩襲來,手已握不住軟劍,最後的理智告訴他,闢邪與其他人都遠在三里之外執行他的計策,無人可以接應他,難道今日他要死在異族人手下?
身前的草被人撥開,一張臉涂滿紅色顏料的異族士兵發現了他。
懊死!朱桓楊奮力想掙月兌腦中的黑霧攻擊敵人。
這個異族士兵看見月牙白袍,雙眼圓睜,正要張口呼喚同伴過來時,卻被一塊掛了草藤的石頭打中頭煩,立刻鮮血迸出,倒地不起。
朱桓楊用盡所有力氣抬頭,瞧見一道矯健的縴細身影快速地落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