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怪你為什麼要把鋪子交給楠鈺繼承,我是嫡長女,鋪子本來就該由我接手,照理說柯泓謙也應該是我的夫君才對,結果什麼好處都給了楠鈺,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孫怡秀一臉怨恨地說道。
從小到大庶妹搶走了她這個嫡長女的所有光彩,弄得外人只知道孫家出了個孫楠鈺,沒人記得她孫怡秀。
是以她從小就恨透了孫楠鈺,從父親決定栽培孫楠鈺的那一天起,她就恨不得這個庶妹死去。
她恨父親的偏心也恨自己不如庶妹,才會在孫楠鈺招婿進門後故意勾搭上了柯泓謙,進而跟他連手毒害孫楠鈺。
原本百寶行已經掌握在她與柯泓謙手里,想不到突然殺出了個程咬金,而且這個女人的名字居然這麼巧,偏偏與庶妹如此雷同。
而這個叫南鈺的,不僅說話的神情像透了死去的孫楠鈺,就連在古玩鑒賞的才能也像了個十成十,簡直就是孫楠鈺再世。
最可恨的是,這個南鈺像是來索命似的,竟然從柯泓謙手中搶走了百寶行,根本是來跟她作對的!「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生了你這逆女,孫怡秀,你給我回房去反省自己。」孫父氣得差點喘不過氣。
「老爺,別氣壞了身子。」陳氏趕緊扶住丈夫,氣得直瞪女兒。「你就少說兩句吧!如今店鋪已經是璟王妃的,你再怎麼吵也沒用。」
孫怡秀氣得咬牙,哼了一聲就帶著貼身丫鬟往外走,也不管陳氏在身後喊著她,充耳未聞的出了孫家大門。
「小姐,我們這是準備上哪兒?」丫鬟綠梅早已習慣了小姐的蠻橫,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久了,慢慢的她也不怎麼把孫父與陳氏放在眼底。
「去柯家。」孫怡秀還在氣頭上,口氣沖得很。
「可是小姐跟姑爺不是已經鬧翻了?」綠梅不解地問。
「鬧翻了又怎麼樣,我孫怡秀要去找他,他還能拒絕我不成?」孫怡秀恨恨地哼了一聲,心中已經有了另番盤算。
走了一個孫楠鈺,結果又來了一個南鈺,也罷,管她是什麼身分,只要敢擋住她孫怡秀的路,她便會想盡辦法將這塊絆腳石踢走。
她既然能夠跟柯泓謙連手弄死柯楠鈺,相信他們也能想辦法斗垮這個璟王妃!
第8章(2)
離開孫家之後,赫連桓又帶著孫楠鈺假借給菩薩上香的名義,帶著她上了清雲寺,一行人在寺里遇見了孫楠鈺的生母王姨娘。
自從女兒急病猝逝後,王姨娘便待在清雲寺里日夜吃齋念佛,身邊也沒帶半個丫鬟,孫楠鈺一見到身子清減不少的娘親,當場就紅了眼眶。
赫連桓見她眼眶滿是淚水,心下不舍,也不管是否會招人起疑便立刻命下人去將王姨娘請到寺里的廂房,讓她們母女倆相會。
王姨娘一听說璟王妃想見她,心里納悶又不安,一去到廂房才知道原來璟王妃就是近來讓柯泓謙丟了臉的女鑒師。
為了同娘親說話,孫楠鈺只好再次搬出了相同的借口︰「我過去與令嬡相識,我對古物的學識也是來自于令嬡的傳授,楠鈺與我算得上是義結金蘭,我都喊她一聲姊姊,既然姊姊的娘親也算得上是我的義母。」
王姨娘听了,當下就對這個不擺架子又謙和有禮的王妃心生好感。
「王妃,您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啊!」王姨娘動容地紅了雙眼,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方還惦記著自己女兒過去的恩情,她替自已已逝的閨女感到窩心驕敵。
「義母快別這麼說,我能有今天全是因為孫姊姊的教導,我之所以會與孫姊姊的夫君比試也全是為了孫姊姊。」
王姨娘聞言詫異。「敢問王妃,此話怎講?」
于是,孫楠鈺便將柯泓謙在婚後與孫怡秀私通的事全給說了出來,由于那兩人丁點也不避諱,經常在公眾場合同進同出,是以孫楠鈺也不怕王姨娘起疑。
王姨娘一邊听著孫楠鈺舉證歷歷,一邊白了臉色,當下生起了惡寒。「真的是招來了一只白眼狼啊!」王姨娘听罷,忍不住替自己的閨女大嘆。
「義母放心,如今柯泓謙已經是一敗涂地,再也生不了什麼事。」
「幸好有你幫著楠鈺教訓這只白眼狼。」王姨娘寬慰地握緊了她的雙手。
在娘親的眼中看見熟悉的關愛,雖然不能名正言順的喊一聲娘,不過孫楠鈺也算是了了一棒心願。
敘舊結束後,孫楠鈺來到清雲寺的後山,赫連桓就坐在亭子里與一名師太談論佛義,平日見他精明狡獪,想不到談起佛經來居然還頗有見地。
孫楠鈺佇立在亭子外,臉上帶著笑靜靜凝瞅著亭里的赫連桓,想起他為自己所撖的一切以及種種包容,心中除了感激之情,更多的是深濃的綿綿情意。
今生得夫如此,也不枉她前世那樣慘死一回,看來老天爺賜死了孫楠鈺並非是為了折磨她,而是因為老天爺可憐她、同情她,才會讓她用全新的面貌與赫連桓再次相遇,最終結為連理。
「來了怎麼也不出聲?」
就在她徑自想得出神之時,赫連桓已經與師太結束了談話,噙著笑意迎向她。
孫楠鈺回過神,笑盈盈地道︰「凶王爺與師太聊得正開心,不敢擾了王爺論佛的雅興。」
「本王一向只論銀兩怎麼出又是怎麼進,完全是陷在紅塵之中的俗人,可沒這麼大的本事論佛。」赫連桓自我調侃地道。
「楠鈺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王爺對商道如此感興趣?」
「一來是本王對于處處是泥淖的朝政沒興趣,二來是本王過去接觸過不少經國濟民的書本,少年時也曾听太傅提過,一國之富強,不僅要有個懂得治理朝政的明君,最重要的,其實也是世人覺得最俗氣的——」
「銀子。」孫楠鈺馬上接話。
「沒錯,正是銀子。」赫連桓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本王曾在許多史籍里讀到,有許多國君因為揮霍無度或者為了一逞雄圖,明明國庫虛空卻還硬要出兵打仗,最後弄得民不聊生,即便打贏了仗,朝廷也差不多要垮了。」
孫楠鈺听得入神,頻頻點頭應和。
「所以那時太傅就說了,一國要能興旺富庶,靠的不僅僅是人,最重要的就是銀子。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少人一輩子庸庸碌碌為的就是賺飽銀子,守住一個家,而治理一個國家不只是要懂得治人,更要懂得治財。」
她听完後,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對商道這麼感興趣,皇上也明白這道理,更看出你在這方面的才能,才會放心將戶部交由你掌管。」
歷來帝王都慎防兄弟掌權,但是宣帝卻非常看重赫連桓,相信也是看出他一心為國,但是志在為國守財才會放心下放權力。
「好端端的怎麼會扯上這些,真是煞風景。」赫連桓嘴角勾笑,打住了這嚴肅的話題。
孫楠鈺明白,他是不希望她沾惹太多與朝政有關的事,畢竟對一般人而言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件好事。
政治是一池黑水,攪和進去的人多半就再也月兌不了身,赫連桓出身帝王之家,打從出生那刻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但是他一人沾身也就罷了,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也摻和進去。
「剛才我過來後山的時候適巧踫見了住持,住持讓我們留下來一起用齋飯,王爺的意思是?」孫楠鈺主動挽住赫連桓的手臂,與他一同走在山嵐繚繞的小徑上。
「只要王妃喜歡,本王隨意從之。」赫連桓抬起手,幫她調整了下發後的簪子,親昵之情盡在一舉一動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