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悠然不覺得自己是在吃醋,頂多就是有些不快,不過這家伙有必要笑得這麼夸張嗎?「好了,你可以滾出去了。」
「是。」顧正瀚收起文件,嘴角還噙著笑意。冰山雖然看起來跟平常沒兩樣,但內心早已經開始融化了。
老實說,他希望好友放棄那個願望,跟文特助去好好談場戀愛,然後結婚生子,不過那有難度,而且感情的事不是他推波助瀾就能成的,萬一不小心推太快而翻船了怎麼辦?所以,還是交給他們兩個人慢慢去磨吧!
雖然他多少明白悠然在未達成願望之前不會談什麼兒女私情,所以剛剛才會那麼冷硬的說不需要感情,不過現在看來……百煉鋼有可能化為繞指柔嘍。
幾日後。
中午時分,文若纓和好友李舒真到公司附近一家小餐館用餐,兩人共點一份炒飯及兩碗湯。她是中午本來就不喜歡吃太多,而李舒真則是因為下個月要結婚,為了當個美美的新娘,現在是減肥時期。
李舒真比文若纓大了一歲,今年二十八歲。當年她進入威頓當實習生,李舒真也差不多是同期進入公司,兩個菜鳥常互相勉勵,逐漸成為好友,不過李舒真下個月就要離職了,婚後要當個全職的家庭主婦。
「舒真,你真的婚後不工作了?」文若纓問著。
「小姐,我辭呈遞出去了,也已經做好當黃臉婆的準備,呵呵。」有人說女人婚後不工作,很快就會變成黃臉婆,因此李舒真自我調侃的笑說。
「你之前不是說婚後還會繼續工作?」
「是沒錯啦,不過我公公多年前就去世了,現在我婆婆身體不太好,我老公又是獨子,所以他希望我婚後在家陪伴婆婆,但他也讓我自己做決定,我想了想,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女強人,事業心沒有那麼大,而且我們婚後不避孕,可能不久就會有孩子,我想自己照顧孩子,就決定轉行當全職太太嘍。」李舒真笑著,她不是沒有猶豫,不過大概只考慮一天吧,之後便做出決定了。
「舒真,你看起來好幸福,讓人羨慕。」文若纓可以感受到好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喜悅。
「羨慕的話就快點去找個疼愛你的男朋友,那麼你也可以很幸福的。」李舒真不是第一次要她交男友,不過她都說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我的工作很忙,沒有時間交男友。」
李舒真早猜到她會這麼說。「如果不當總裁特助就有時間了,所以快點離職。」當總裁特助忙碌又很累,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離職的,除非總裁開除我。」或者是已經不需要我了,文若纓在心里這麼想著。
「死心眼,拿你沒轍。」李舒真吃了口炒飯。「男人不是都說不能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園嗎?所以你呀,千萬別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特別是那棵樹又冷又傲又不溫暖,你應該放眼看看旁邊,才知道哪棵樹適合你。」
對于好友的說法,文若纓笑了笑,忽地胃部一陣刺痛,讓她眉心斂緊。
「怎麼了,又胃痛了?」李舒真擔心問著。
「嗯,有點不太舒服,剩下的炒飯你就全吃了吧。」
「若纓,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常常這樣胃痛也不是辦法。」現在的人因為工作壓力大,再加上三餐不正常,不少人都有腸胃方面的毛病。
「沒關系,我待會兒回去吃個胃藥就行了。」文若纓模了模胃部。
「我看你應該是長期工作壓力大才會胃痛,說真的,換成我恐怕一天就掛了,虧你還可以跟在撒旦身邊那麼多年,我真的很佩服你。」若不是有愛,應該很難撐下去,總裁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若纓這個特助自然跟著超時工作,有時連假日都得來公司加班呢。
「總裁沒那麼可怕,他只是比較沒有笑容而已。」不只是舒真,她也听過其他女同事說過耿悠然很可怕,可是打從第一次見到,她就不覺得他哪里可怕。「其實那酷酷的樣子還挺有魅力的。」
李舒真打了個冷顫。「你這是恐怖版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嗎?」說完,兩人都笑了。「不過我一直不懂也很想問,你到底喜歡總裁什麼?就因為他當年救了你?」若纓曾說過她和總裁的第一次相遇。
「或許一開始是那個原因,但後來就不是了,不過喜歡一個人不是不需要理由的嗎?」文若纓也說不上自己喜歡耿悠然哪里,也許是全部吧。
「你真的那麼喜歡總裁?」
文若纓以微笑來代替回答。
「明明就是個聰明的女人,工作也一把罩,但面對感情怎麼就變笨了?算了,再說下去,連我都要胃痛了。」李舒真低頭喝湯。
這些年來,若纓並不是沒有追求者,但她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說穿了,她的生活里就只有總裁一個男人。有時她們假日逛街,只要總裁一通電話,若纓就會立刻趕回公司,上個月更過分,若纓正在陪她試婚紗,結果總裁又來電話,只因為他想喝咖啡!鮑司旁邊就有星巴克,不會自己去買嗎?若纓已經不只是特助,而是全能女佣了,還得隨傳隨到。
她很不高興,不想放人,可是見到若纓拚命道歉,她老公也在一旁說會慢慢陪她挑選最美麗的婚紗,她才點頭放人,不過也要若纓做出保證,她結婚時,若纓這個伴娘絕對不會中途落跑,若纓雖然笑著承諾,但她還是很質疑。
雖然感情的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她怎麼看都覺得願打願挨的人都是若纓,不過她本人倒是很怡然自得,那她還能說什麼。
之後她們吃完午餐,文若纓替耿悠然買了一份再一起回公司。
第2章(1)
文若纓回來放下皮包和手機後,直接進入總裁辦公室。
就跟她猜想的一樣,耿悠然還在睡覺,高大的身軀豪邁地躺在長沙發上,右手臂靠在額頭上,連她進來都不曉得,可見睡得有多熟。
快中午的時候,他打了內線給她,告知自己待會兒要小睡一下,午餐她吃什麼就順便也幫他打包一份,她猜昨天他大概又因為處理美國那邊投資的事,整晚沒有睡。成為他的秘書不久後,她才知道原來他在美國也有投資事業,安德魯是他的伙伴,偶爾他會飛到美國出差。
台灣這邊的工作已經夠多夠繁重了,再加上美國的事業,讓他連休息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好好睡上一覺了。長期這樣忙碌下來,盡避他的五官英挺好看,但細看會發現眼下有黑眼圈,旁邊還有小細紋呢,三十二歲嚴格說來已經是大叔了,是不是該勸他別再這樣拚下去?因為他連睡覺時,神情看起來都好疲累。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的事業一帆風順,做什麼投資都賺錢,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人後他有多努力,那幾乎是賣命在工作了。
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連好好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她隱約知道這和他家里的人有關,不過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又為了什麼和家人斷絕往來呢?
雹悠然的父母親都是知名的大善人,耿氏建設又是信譽良好的公司,若要說他不是耿家的孩子才疏遠又不太對,因為他和耿董事長眉宇之間十分相像,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她查看過網絡數據,耿董事長有次接受訪問提及長子,語重心長的說那孩子從小不受教,很早就離開家門,和耿家沒有關系。
雹董事長的話讓她倍感不解,因為孩子再怎麼叛逆,都是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就這樣斷絕關系?她直覺另有隱情,不過,她只是個小秘書,縱使現在是特助,但工作內容還是一樣,依舊做著他吩咐的事,至于個人私事就不是她可以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