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頭盯著他,「你一直引誘我住到你那里究竟有什麼企圖?要是你以為可以先怎樣,你就別妄想了。」
「為夫想對你怎樣,也會忍耐著等到你我洞房花燭夜再說,所以你盡避放心住到為夫那里去。
「為夫只是希望你開心快樂,不要繼續生活在這恐懼陰影之中如此而已,沒有別的企圖。」皇甫霽將她圈住,下巴擱在她的頭上。
「當你將裝著你用紅絲線綁著的青絲的錦囊交給我,暗示著你願意跟我結發一輩子之時,我就在心里發過誓,這輩子只對你一個女人好,讓你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無憂無慮,無須再故作堅強,在他人面前強顏歡笑,偽裝自己。」
听他這麼一說,她的心窩即刻滑過一股暖流。一直以來,她一直認為自己偽裝得很好,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娘親,將所有的怯懦軟弱深深藏起,沒想到還是讓他給識破了,此刻,她心底全是滿滿的幸福。
她終于點了點頭,「行啦,我暫時住到你那里便是……」
「前面那個女的,你給我站住。」
一記很沒禮貌又驕縱的聲音自裴子瑜身後響起,讓正要前往皇甫霽書房的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回頭蹙眉,看著站在她身後穿著一襲艷紅色,俏麗的臉蛋上帶著一抹傲慢氣息的姑娘,不可否認的,這女子的一襲紅袍與靄靄白雪交互輝映,十分搶眼,只不過她的驕縱氣質破壞了她那份讓人驚艷的美感。
「請問你哪位?」這位姑娘……她有點印象,好像是什麼郡主的,似乎也曾經是三皇子妃的熱門人選之一。
「你就是裴子瑜,與我表哥有婚約的那個女人?」
由于她娘長樂公主跟著她爹長住江南,在京中雖有公主府卻久無人住,住起來也不舒服,每回她回京,都會央求著表哥讓她住到他府里,可多年來,三皇子府邸里頭的下人一律是男的,從未有女子,表哥總是以府里沒有丫鬟、嬤嬤,不方便服侍她為由回絕,要她住在皇宮里陪著皇後就好,怎麼知道表哥現在竟讓這女人入府來!
「請問你表哥是哪一位?」表哥?敢情這位是皇甫霽的表妹?
「皇甫霽,當今三皇子,你最好別給我裝傻。」高陽郡主甩了下手中長鞭憤怒道。
想到表哥不顧他以前說過的話,三皇子府邸里沒有丫鬟、嬤嬤,不方便女子住進來,如今卻破例讓這個女人住進來,這可是她盼望許久的特別禮遇,能叫她不生氣嗎?看到這女人她是一肚子火,恨不得一鞭子抽死她。
「那請問你又是哪位?」裴子瑜稍微往後退了兩步,免得被她手中的鞭子給掃到,那就太倒霉了。
「你竟然連本郡主都不認識?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表哥訂親?!」高陽郡主拿著鞭子的手直指著她怒聲質問。
「我有什麼資格與你表哥訂親啊,這得去問你表哥,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命令你馬上跟我表哥退婚!」她听陳雅涓說了當日宮宴的情況,真是氣死她了,那晚要不是她母親臨時有事將她叫走,讓她無法參加宮宴,要不她一定會讓這女人好看。
這女人搶了三表哥,搶了她的三皇子妃身分,表哥是她的!
裴子瑜嘴角僵硬的扯了下,很想問她一句「你是不是神經病發作了啊」,讓我退親我就退嗎?
而一直等不到裴子瑜到書房的皇甫霽怕她在府里迷了路,畢竟有前例,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連忙讓小海出來尋她。
小海這才剛離開書房不久,便見到未經通報便闖進府里的高陽郡主,不禁心下哀嚎了聲,遇上這刁蠻不講理的郡主,誰都沒轍的,看來六小姐今天是凶多吉少。
不行,他得趕緊去請主子前來,否則一不如這位驕縱郡主的意,裴六小姐說不得就要吃上鞭子了。
第三十四章這不是普通的鞭子
一門心思都在裴子瑜身上的高陽郡主,根本沒有發現出現過又一溜煙跑去搬救兵的小海-繼續握緊雙拳,憤怒質問裴子瑜。
「你那什麼表情,你笑什麼笑?」
她這驕縱撒潑的模樣讓裴子瑜很無言,不過基于她是皇甫霽的表妹,還是很好心的提醒她,「這位郡主,要退婚這種事情好像不是我能夠作主的,這事起碼得皇上同意,我勸你最好去跟皇上請旨,然後再來跟我宣讀聖旨。」
「你!我要你自己去跟皇上提出你要退婚。」高陽郡主直揮著手臂怒聲命令。
「憑什麼?我根本不想退婚,為什麼要去跟皇帝請求這種事?」裴子瑜覺得好笑。
「憑我是郡主!憑我娘是長樂公主,皇帝是我舅舅,你這個低賤的庶女就得听我的命令!」她氣得一鞭就甩到裴子瑜腳邊,怒令道︰「我命令你自己去跟皇t乞求,求皇上退了你跟三表哥的婚事。」
裴子瑜很無言的看著對方,這年頭有公主病的人真是不少啊,看這位郡主的模樣,年紀應該比自己稍微大一點,但言行舉止起碼比自己小十歲,簡直就像是被寵壞的小孩。
「你去不去?你不去,就別怪我這鞭子不長眼。」對于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她一向是兩鞭子就讓她們乖得跟只狗一樣听話,就像她父親生的那些賤蹄子一樣,兩鞭子就老實。
裴子瑜實在懶得跟這位連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郡主繼續糾纏,轉身便要離去,霽三還在書房等她呢,他說今天要教她作畫,等天氣好一點再教她塑泥人。
「你好大膽子,本郡主話還沒講完,你竟然就要走了,如此藐視本郡主,本郡主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本郡主的厲害!」高陽郡主氣憤的將手中鞭子猛地一揮,「簌」的一聲,狠戾的朝裴子瑜後背抽去——
「啪」!一記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鑽骨剌痛瞬間竄上腦門。
裴子瑜臉蛋糾結,後背火辣辣的疼了起來,該死,這女人是得抽得有多用力啊,疼得她神經直抽抽,這大寒冬的,衣服穿得又厚又腫,這一鞭卻痛得她齜牙咧嘴,身上的衣服也裂了-條縫,襖子里的棉花更是隨著卷過的寒風被吹起。
按著衣裳裂開的地方,她甚至感覺到一種黏稠的溫潤感覺,該死,她不會是流血了吧?!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就按著本郡主說的去做,否則本郡主一定叫你好看。」
「你這個神經病!」裴子瑜怒喝她一聲,決定先回屋子上藥。
這個郡主是瘋子嗎,怎麼一言不合就揮鞭抽人?
斑陽郡主見裴子瑜不肯乖乖按著她說的話行事,還大膽的罵她——雖然她不知神經病是什麼意思,但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她惱羞的手中鞭子再度猛烈朝裴子瑜毫不留情揮過去,「神經病?我讓你什麼神啊表的都喊不出來!」
鞭子卷住裴子瑜的腳踝用力一拉,裴子瑜整個人瞬間跌趴在雪地之上。
斑陽郡主怒氣未消,揚起手中鞭子又猛烈朝趴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站起身的裴子瑜狠絕地抽去。
瞬間,裴子瑜的背後還有手臂上,出現一條又一條的長長血痕。
出房門時小青和小紅本來要陪著她的,是她覺得不用麻煩,讓她們在屋里待著,繼續做針線活,如果她們跟著她,此時最起碼可以替她去求救,她也不會被打得壓根起不來。
痛,痛死了,誰來救救她啊?再沒人制止這女人,她會被打死的……
就在高陽郡主手中的長鞭再度不留情朝裴子瑜揮去之時,一道黑影閃過,本在半空中張揚的長鞭瞬間斷成兩半掉落在雪地上,鞭子上的血漬也甩落在雪地上,形成一種強烈而令人不舒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