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旁邊的琪嬤嬤向太後及皇上點了點頭,確實是有此事。
這讓太後更是開心滿意的直點頭,也讓皇帝跟皇後對裴子瑜印象大好,看來這女子真如霽兒所說的,人美心更美,付出從不求回報,也因此才會讓霽兒如此傾心于她。
「既然如此,那朕也賜你一個願望。你說吧,想要什麼?只要是能夠不讓朕為難的,朕皆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一听到皇帝這麼說,皇甫霽開心得眼楮一亮,听父皇這意思是他已經打算退讓,只要瑜兒提出這心願,父皇便會答應讓他們兩人成親。
裴子瑜看了一下皇甫霽又看了眼自己父親,又想到方才皇帝要為父親賜婚,另挑個她們不認識的陌生女人當將軍夫人。
不管是誰進府,勢必破壞將軍府現在的平衡,她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日後她娘親也許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她心沉了沉。
眼底染著一抹無奈的幽光,她對皇甫霽搖了搖頭。
她這一搖頭,皇甫霽頓覺不妙,想要阻止她,裴子瑜卻已向皇帝開口,磕頭乞求。
「皇上,民女想請皇上賜民女的姨娘,也就是民女生母黃氏為我父親平妻,姨娘與父親兩人是真心相愛,多年來父親的心願便是不再委屈自己心愛的女人,民女請求皇上恩準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只要母親成為平妻,日後不管是誰成為將軍夫人,都不會影響到母親的地位。
她這心願一說出,瞬間又震撼了所有殿中的人,自然也包括皇帝皇後跟太後,而受到最大震撼的人是皇甫霽,他有失望有難過,不過最後還是認同了她的想法與請求。
出乎皇帝意料之外,沒想到這個裴子瑜竟然將願望用在為父母請求,其實,要答應她這願望不難,也不是他不肯答應,可是他要做任何決策之前必須先想到朝廷上的局勢。
他如果同意她的願望,勢必會引起定邦侯的不滿,再說自古以來,可沒有侍妾直接抬為正妻的理。
皇帝沉吟了片刻,定定地看著她,「瑜丫頭,自古以來沒有侍妾直接抬為正妻的理,一定得要有功勞,例如為將軍府誕下子嗣,延續將軍府的命脈……」
裴子瑜點頭,等著皇帝的後話。
「朕就賜這個心願給將軍府里的所有侍妾,三年內只要誰能夠先為大將軍誕下能繼承將軍府的子嗣,朕就特例封其為將軍夫人,再提拔一人為平妻,你說這樣可好?」皇帝的語氣說得像是在跟她商量一樣。
裴子瑜眼珠子轉了一圈,隨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皇帝不是不肯封娘親為平妻,而是要父親跟母親等三年,好堵住定邦侯的嘴,三年後再封母親為平妻。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馬上領旨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
「至于太後為你跟三皇子賜婚這事……三年後再論吧,抑或是黃氏能為大將軍誕下將軍府子嗣,只要繼承人一出生,朕馬上下旨為你跟三皇子賜婚,如何?」
據他的消息密報指出,這小丫頭可也是個生意奇才,年紀輕輕的卻掌管著一大片草藥園及農牧場,還有藥材鋪,這麼能干的媳婦,他豈能昏庸的放過,便宜了他人,他從來不介意她嫁給霽兒,只是這嫡庶問題總得解決,只要這丫頭她娘身分抬了上來,她和霽兒的婚事他是樂見其成。
這無疑是為兩人解了套,皇甫霽連忙到裴子瑜身邊跪下,磕頭道︰「謝父皇恩典。」皇後對皇帝這樣的安排也甚是滿意,唯一不滿意的便是余寶珠母女,再征求了太後的意見後,她冷下臉道︰「余氏教女無方,三天後與所生次女裴子玉上碧雲觀帶發修行,沒有本宮旨意不可隨意下山。其長女裴子茹與忠義侯長孫盧紹謙婚事,裴子茹本該為長孫媳婦,但因其母及其妹行為不檢,加之庶女身分已不適合成為侯府長孫媳婦,便以侍妾身分抬進忠義侯府,忠義侯可再另選一門門當戶對親事,無須再上稟。」听完,裴子茹與余寶珠兩母女當場暈厥在玉華殿上。
砰, !
又一記清脆響聲自屋里爆出,自從裴子茹清醒以後,她屋里摔東西、砸瓷器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
所有下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她波及,要是被掃到台風尾那還算稍微倒霉,怕就怕成了她憤怒下的犧牲品,那就太冤了。
裴子茹憤怒的在屋子里摔東西發泄她所有不滿與怒氣,布滿青筋的雙手-用力,扯下整個簾幔,撕扯得支離破碎。
整個屋子里的東西被她毀壞摔得差不多了,可卻依舊難消她心頭的怒火。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她堂堂-個嫡長女,竟然-夕之間落得什麼都不是,跟那些卑賤庶女一樣成了低賤庶女。
本是高高在上的忠義侯長孫媳婦,可以風風光光上八人大轎,十里紅妝的被迎進忠義侯府,如今成了什麼都不是的侍妾,她不甘心!
這一切都是那個賤女人引起的!要是那賤人不回來,今日不會有這些事情,母親跟妹妹被幽禁在碧雲觀,美其名日是帶發修行,誰不知道碧雲觀就是大官家里犯錯女眷所待的牢獄,從此一生都別想從里頭出來。
只要沒了那一對母女,今天一切就會不一樣……她滿腔怨恨,她一定要那對母女好看,這個仇她非報不可,難怪當年那個相命先生會說,有裴子瑜就沒有她裴子茹,這個低賤的庶女會搶走她所有的光彩,結果果真如此。
現在只要裴子瑜不在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就會回來了。
裴子茹怒目朝著裴子瑜所住的百草院方向瞪去,憤恨的咬牙恨道︰「裴子瑜,你這輩子休想成為皇子妃,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片刻,裴子茹忿忿的抹去眼角的淚水,收拾好滿腔怒火,扶正被她掀倒的銅鏡,咬牙看著鏡中像個瘋婆子的自己,開始慢慢梳理凌亂的長發,再換上一套干淨衣裳,打開暗格抽出里頭的銀票,出門。
她發誓,她會讓裴子瑜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眼看就是年根了,由于今年裴震天將留在府里過年,因此府中上下是特別用心布置準備過年時的物品及應景的裝飾,沒有一處馬虎的。
裴子瑜坐在窗欞邊的矮榻上,看著外頭正在忙碌吊著大紅燈籠,忙著布置里里外外的下人們。
連小紅、小青也把她拋下,跟其他下人湊著熱鬧四處張貼著大紅春聯,紅通通的春聯與靄靄白雪相互輝映,倒是另有一番別趣。
這時,一名前院的小廝匆匆跑來,向正忙著沿著回廊吊燈籠的小紅轉達事情,這距離有點遠,她根本听不到他們說什麼,也只能等小紅來報了。
丙然沒一下子,小紅便提著裙擺氣喘如牛的沖進來,捂著激烈起伏的胸口,白氣不停自嘴巴里噴出,手直指著前院方向。
「小姐,三皇子來了,這會兒正在大廳與老爺喝茶,老爺讓人來報,讓你換件衣裳好好打扮一番再到前廳去,不急。」
「喔。」裴子瑜輕應了聲後又攏了攏腿上的羊毛毯子,拿起她的閑書繼續看著,壓根沒起身的意思。
她這副毫不在乎的模樣讓小紅是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再次提醒她,「小姐,三皇子來了,這會兒正在大廳陪老爺喝茶等你。」
「我知道啊。」
「那小姐您不趕緊打理打理,去見見三皇子嗎?」
「你忘了我爹說什麼了嗎?」裴子瑜翻著閑書,看得正精彩。
「老爺說了,讓你換件衣裳好好打扮一番再到前廳去,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