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冶策由她身上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氣,他不禁皺起眉頭。
她繼續吻他的頸子、胸膛,甚至拉下他的衣衫,逼得他雙手去踫她的身子,而這一踫,讓他立即變了瞼色。
這副縴細身材不是他習慣的柔軟身軀,幾日不見,他不信那女人會縮水得這麼嚴重!冶策手一揮,將貼在自己身上的縴細身子用力推開。
「放肆!」他怒喝。
這一喝,驚動外頭剛由茅廁轉回的小全子。「王上,您怎麼了?」
「還不快滾進來掌燈!」
眨眼間,小全子已嚇得沖進來,讓人點上燈具。
等龍寢內燈火通明後,眾人才看清楚待在龍床上薄紗半敞的女人是誰!
「啊,王二小姐,怎麼會是你?!」小全子嚇傻了。
王典雅瞧見上弦宮的太監、宮女以及侍衛數十人全沖了進來,這男女一干人同時見到她半果的身子,尤其自己雪白的胸脯完全赤果呈現,她趕緊拉攏身上半透明的薄紗,一張臉漲紅如豬肝色,怎麼也沒料到王上會喝人進來,如今這臉面可丟得不輕。
「拉下去!」冶策勃然大怒。
小全子立刻慌張上前連拉帶拽的將王典雅從龍床上拉下地,讓她狼狽的跪在眾人面前,羞憤難當。
「小全子,這是怎麼回事,那女人呢?」冶策暴怒的問。
「這……這……奴才方才去了趟茅廁,回來後小重子說王上寢里已有人,奴才以為來的是曹娘娘,怎知竟是膽大包天的王二小姐!」他驚愕的立刻解釋。
糟了!王上的龍床豈是隨便人都能夠躺上的,再且,萬一來者是刺客,那他們這一干人誰也別想活!他嚇出一身冷汗。
「將小重子杖斃,龍床今日就給朕拆了重新再做!」冶策連遭玷污的龍床都不要了。
「是……」小全子膽顫心驚的應聲。
「還有你,說,你將曹答應怎麼了,竟敢冒名頂替她?」他怒而質問王典雅。
「臣女……臣女……」她跪在冰涼的地上,听到有人因而被杖斃,不禁驚恐得直顫抖,完全說不出話來。
「該死,難道要朕對你用刑你肯才說?!」
「啊!不。不要,臣女沒對娘娘怎麼了,是……是娘娘讓臣女來的!」她趕緊咬牙說。
「什麼?!」冶策聞言跳下龍床,渾身散發沖天之怒。
王典雅第一次見識到何謂天子雷霆,驚得她肝膽俱裂,面無血色。
他上前將她由地上揪起。「你把話給朕說清楚,如何是那女人要你來的?」
她心懼急喘,張嘴試了幾次竟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來人,殺了她!」
王典雅身子用力一震,終于被嚇得使出力氣說出已擬了許久的說詞,「王……王上饒命,臣女這就說……您要娘娘侍寢的旨意送到閉月宮,當時娘娘不願接旨,是臣女苦勸之下才接旨,可接下旨後,她對臣女哭訴心中另有所愛,不想以身侍他人,然後逼……逼臣女頂替她過來,還道臣女若是不從,他日必報復我王家,臣女心中害怕,明知此舉膽大妄為,但迫于無奈,不得不從……」她咬牙說出。
這番話一出口,四周安靜得宛如死谷。
「朕不信你所言!」好半天,冶策才發出聲音,那嗓音陰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臣女也是受害者,請王上為臣女作主。」王典雅露出受逼迫而萬分驚恐的表情,除了演戲外,也真的摻了對冶策的懼意,如此,她更是不能露出破綻。
他怒視她,久久不語,久到王典雅站不住身子,身子一再癱軟,但都被他楸著而沒倒下。
「王上……」她惶惶哭泣。
在滿寢的驚駭氣氛中,冶策終于松開她的手,讓她徹底的癱軟在地上。
隨後他轉身往外走,小全子急忙要跟上去,但想想,又先踅回來,氣怒的瞪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王典雅,吩咐其它人將她看緊,待王上回來處置,之後才匆匆追上冶策,而他正往玉兔宮而去。
第7章(2)
到了玉兔宮,冶策叫醒所有人,一干宮婢、內侍見到他驚濤駭浪的神色,全都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王上,奴婢們真的不知道娘娘半夜里去了哪里,奴婢也是此刻醒來才知道娘娘不在寢房里。」跪在地上的晚霞慌張的稟報。
王上半夜駕到,但娘娘卻夜里失蹤,這要怎麼解釋娘娘的行蹤才好?她心慌不已。
冶策怒不可言,「全是沒用的東西,竟連主子不見了也無所覺,全拉下杖責,直到朕找到人為止!」
眾人無可辯解,听到要杖責,全怕小命不保的哭跪成一團。
小全子隨後趕來見到這場面不禁愕然,心想,今夜宮中還真不平靜,希望娘娘能快快回玉兔宮,不要再有更驚人的事情發生才好。
冶策已然怒火沖天,無人可抑,離開玉兔宮後吹出一聲口哨,不久,雄出現在上空。
「走!」他不過是一聲命下,雄已在天上引路,帶著他追蹤而去,自己的娘在哪,它自然知道。
暮秋晚涼,弦月帝宮的西側地處荒僻,鮮少人跡。
此時兩道人影于月下相見。
「默默,謝謝你肯來見我。」劉權昕含笑的說,眼底滿是歡欣。
「我是為了還你玉板指才來的,你快將它取走,別給我添麻煩了。」曹默默急急掏出玉扳指交給他。
他不知是怎麼賄賂御膳房的人,竟在她的宵夜里藏著紙條,通知他人在此處等她,害得她模黑跑來,這會只想快快將東西交給他後就回去,像這樣半夜里偷偷的見面,若讓人撞見,不誤會也難。
「默默,你這雕刻的功夫舉世無雙,當真無人能及!」他愛不釋手的欣賞著玉扳指上的經文,沒要離開的意思。
「還好啦!」她自謙的擺手,一心只想趕快離開。
「不,你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寶,你一定不可以屬于別人!」他忽然一臉激動的說。
「你說什麼?!」他的話令她吃了一驚。
「默默,你跟我走吧,跟在我身邊!」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又為什麼要跟在你身邊?」這話越說越離譜,她忍不住往後退開去。
劉權昕伸手過去將她拉回來,「咱們認識也非一兩年,我對你的感情如何,你該有所感受,而我也已許你爺爺將來身邊定以你為尊,你可以放心跟我走!」
她眉頭深深皺起,「爵爺,你我認識雖不算短,但我從未與你深交過,只當你是爺爺的朋友,你現在說這話真是奇怪,我對你怎會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再說,我是宮里的答應,怎可能離開王宮跟你離去?」她故意裝傻的說。
事實上,她早就發現他對她有些不同,可當時她在王府為婢,並不想高攀,所以對他心思單純得很,根本不曾有過漣漪,如今進到宮中成為答應,這身分更不可能對他有任何絲毫的想法。
因此手上的這枚玉扳指才會變得這麼棘手,讓她想還又不想還,就怕見面後衍生不該有的誤會或事端,就像現在一樣。
他臉一沉,「我看中你很久了,而你會是我命中最好的幫手,我還指望你幫我再雕刻一件重要的東西。」這枚玉扳指只是一項測試,如今讓他非常滿意,相信以她的能力,那樣東西經過她的巧手,定能恍若真品。
「幫你雕刻東西沒問題,可是請你不要看中我。」曹默默為難地強調。
「為何不行,為何你就不能接受我?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冶策了?」
他連王上的名諱都敢直呼,令她嚇了一跳,今日的他真的很不一樣,既像受了刺激,又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