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見上官逸驚怒的臉容,以及搶身過來御敵的殷羅。他擋在前頭,揮劍將刺客劈退,並且轉頭望向她,她看見那雙眼底透露的驚懼和憂心。
「你怎麼樣了?」上官逸盯住她,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她搖頭,這話看似說給上官逸听,實際上是說給殷羅听的。她知道他也在擔心她,並且憤怒于有人傷害她,她生怕他因為一時沖動而泄漏了底細,所以忙要他安心,她絕不能讓上官逸發現他。
幸好有防彈衣護身,刺客射出的暗器沒傷到她,不過瘀青是一定有的。
殷羅眼底閃過一抹光,兩人的眼神交會僅在瞬間,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專心御敵。
原來刺客並非沖著寶石而來,而是沖著上官逸來的。她們混入宮中,喬裝成舞伎歌女,趁著酒宴之中,御王和眾人最松懈的時刻,出其不意地刺殺御王。
上官逸不愧是王,臨危不亂,拔劍迎敵,在這團混亂之中,甄月華被兩個男人護在中間,看著他們與敵人刀劍交鋒,讓她揪著一顆心。
不管是殷羅還是上官逸,她都不希望他們任何一人受到傷害。
禁衛軍很快趕來,刺客們心下大驚,她們本想趁著酒宴下手,誰知御王身邊那名女子竟壞了好事,更想不到,御王身邊竟藏了一位功夫如此了得的高手,眼看機會已失,刺客紛紛要逃。
「給本王抓起來,一個都不準放過!」上官逸喝令,同時命人護衛母妃和宮中女眷們離開,他留下來調度人手,要親自抓住這些刺客。
甄月華也被護送回宮苑,她其實並不害怕,在救上官逸時,知道自己身上的防彈衣會保護自己,所以有恃無恐,她擔心的是殷羅。
當時自己並不願意離開,但是大王有令,因此侍衛們強制送她回宮苑,並且在外頭守著。
她無法自由行動,為了知道情況,遂命雅兒和秀兒去前頭看看,打听一下情況,再回來報告給她知道。兩位宮女受她之命,立刻趕去了解狀況。
她一人待在宮房里,隹急地等待著,而這種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想坐也坐不住,只好在房里來回的踱步,焦急使她心煩,禁不住在嘴里嘀咕著。「真是的,明明叫他在客棧里等我,居然潛到王宮里來了,要是被上官逸發現,肯定死路一條!他難道不曉得這樣很危險嗎?也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害人家坐立難安,真是氣死人了!」
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罵著,沒發現有人偷偷潛入她的宮房里,毫無預警地從背後擁住她,同時一手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尖叫出聲。
她心下大驚,忙要掙扎,但在發現抱著她的人是吳四維——不對,是殷羅後,她立刻停止掙扎。
「你有沒有受傷?」他劈頭就問,顯然是掛懷她的傷勢而趕來的。
她把捂在嘴上的手拿下,氣得咬牙。「果然是你!你居然跑進宮來,不要命了嗎?門外有人守著,你是怎麼進來的?」
「哼!區區幾名侍衛,哪里擋得住我?我自有辦法。」他關心的是她的傷勢。
「你怎麼樣?傷到哪里?」說著,居然開始解開她的衣襟,立刻「驗傷」。
她忙抓住他的手阻止,還不客氣地拍開。「干什麼啦?不準月兌我衣服!我身上穿了防彈衣,是一種可以抵擋刀劍的寶甲,在汗林城那一次,煬軍射來的那一箭都傷不了我,我怎麼可能被暗器所傷?」
殷羅當然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是屬于他們天上的東西。那次在青樓里,他踫了她,不只知道她身上穿了哪些奇怪的東西,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也都了如指掌,只不過看到刺客的暗器射中她時,他驚懼得要發狂,哪里想得到那麼多。
這女人就是有本事把他嚇得壽命起碼減少二十年。在曉得她安然無恙之後,一張臉也轉為鐵青。
神情一轉,雙眸爆出危險的怒芒,忍不住低吼。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躺在他懷里?」他目光殺氣騰騰,像是隨時要跟人拼命似的。
她就知道他會氣得抓狂,她才火大咧,氣得用手指戳他的胸膛。「我才要問你,為什麼不听我的話待在客棧?你知不知道萬一被人發現,你連命都沒了!」
一想到他冒然進宮,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她就擔心得心髒快要停止。她瞞著他,就是怕他這樣,想不到他還是潛進宮里了,真會把她給氣死。
「叫我待在客棧,然後你自己入宮,瞞著我躺在別的男人的懷里?!」他什麼都可以忍,就是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踫她,他恨不得立即殺了上官逸。
她知道他誤會了,若是讓他的醋勁繼續發下去,肯定會壞了大事,雖然她很氣他潛入宮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沒用,必須以大局為重才是。
「什麼躺不躺的,你當我是的女人嗎?你這樣誤會我,叫我情何以堪?為了維護眾人的安全,並且拿回能源,我費盡心思,希望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卻只會跟我計較這個,把我說得好似花痴,到處勾引男人,你這等于是在羞辱我!」她心中感到委屈,他這樣指控她,分明不了解她的苦心,令她心好痛。
殷羅原本氣壞了,一瞧見她受傷的神情,以及微紅的眼眶,整個人頓時一僵,就算有再多的怒火、滿腔的怨憤,也敵不過懸在她眼中嬌弱的一滴淚珠,讓他霧時腦筋一片空白,原本要說出的氣話也吞了回去,忙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咬牙道。
「你是!」她委屈地控訴他的不體諒,語氣是哭哭啼啼的那種。「你只會跟我發脾氣,也不想想我留在宮里為的是什麼?你以為只有你想保護我嗎?有沒有想過我也想保護自己喜歡的男人呀?我不想讓你知道,就是怕你誤會呀!」
一句「喜歡的男人」,讓他心都軟了,渾身的戾氣也消了。她從來沒如此對他開誠布公的坦白過,向來都是他主動,就算他已經得到她的人,但對她的心,總是沒有十足把握,所以他才會想時時刻刻守著她,可如今她明白的表示自己的心意,令他又驚又喜的同時,也感到被指責的狼狽。
但這不能怪他,就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才會如此失去理性,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躺在其他男人懷里?他寧可被千刀萬剮,也不願意!
「我們可以另想辦法。」他說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什麼辦法?王宮戒備森嚴,耳目眾多,不是武功好就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一個不小心都會惹來殺身之禍。你可知道,上官逸就是御王,也因為他的關系,我才可以在宮中自由行走,所以我找到第二顆能源了。」
殷羅愣住,詫異地問︰「你拿到手了?」
她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往內室走去,而他則跟進來。她在床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個用布小心包好的東西,解開布給他瞧,里頭正是一顆雞蛋大小的能源。
「這就是第二顆能源,費了一番功夫,總算讓我拿到手了,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我……」想不到他殷羅也有口吃的一天。瞪著能源,他臉色值硬,自知理虧,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他的沒良心。「為了不讓大家涉險,又可以拿到能源,我才想出此計策,你也不想想我這麼做其實是犧牲自己,但若能順利保護大家又可以達成任備,我願意粞牲,也無怨無悔,唯一能讓我怨的只有你。你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真教我心寒!」她搖搖頭,說著兩滴淚珠滑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