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Jeff忽然沉默,半晌,才開口︰「那我去問問正牌小智能不能幫我一回好了。」
「什麼?」徐東俊心跳了下。
「也沒什麼啦。這客人上次來預約小智的時間,結果她說陪她的是冒牌的小智,我一听就知道她說的那個冒牌小智是你,才打電話給你;如果你真的沒辦法過來,我——」
「給我一小時,最多一小時我就到!」他迅速結束通話,顫著手將手機隨手一扔,進房時,腳不小心踢到門板,痛也無所謂。
電話這端的Jeff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裝模作樣地說︰「真的沒辦法來幫我就不要勉強過來啊東俊扮,我會學著用我的智慧來處理事情滴。」說完自己先笑開,隨即望向珠簾後的馬尾女子,做了個OK手勢。
徐東俊立在半開放式的包廂外,透過垂掛珠簾,盯著那背著他坐的女子背影。外頭天冷,她著短袖高中制服,這角度望去只能納入她部分上半身,瞧不見下半身是裙還是褲,她扎著馬尾,馬尾上圈繞著眼熟的骰子發束,她微低脖頸,不知在做什麼。
直至這刻,才確定︰Jeff那通電話中的暗示非他幻想,也不是他理解錯誤。他左胸跳動厲害,全身血液彷佛都要沸騰,唇瓣摩挲幾回,沒能擠出聲音。
他長出口氣,緩過情緒,抬手撥開珠簾。
在她側過臉蛋看向他時,他挑眉問?「方小姐很久沒來了?」
李芳菲不答反問?「你們這里的公關都這麼大牌,要客人等的?」「這叫好酒沉甕底。」他在她身側落坐。
「你是好酒?」她故意打量他。襯衣西褲,穿衣風格沒什麼變,倒是發型變了,厚重的劉海剪短,清爽俐落,顯得更穩重。
她在看他時,他也仔細將她看了一回。下半身是百褶裙,上身的襯衣還留有學號,是當年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他盯著她清秀臉蛋,笑得輕佻︰「不信?」
「憑什麼信?」她微翹下巴。
「嘗過就知道。」他側身壓住她。
他動作迅速,李芳菲來不及防備,瞪大眼楮看他。「有這麼急?」
「你懷疑?」他吻了她唇一下,道︰「所以我要讓你心服口服。」不給她回應的機會,他俯唇吻住她。他淺淺地嘗,似在確認這張唇瓣是否依然柔軟,嘗滿意了,他探進她齒關,那思念甚久的滋味在他兩唇間漫開,他心髒鼓動。
他壓著她,她的四肢有他衣物磨擦,膚上漸泛熱度,又酥又麻;她微仰下巴迎上他的唇舌,不在乎這是半開放式的包廂。
徐東俊一手罩住她胸口,一路向下,在她雙腿間停了數秒,忽掀起她的百褶裙。她瞬間自他那教人發昏的熱吻中回神,手欲按住他放肆的手掌時,他已暫停這一吻。
他往下一瞄,挑著眉問︰「這種褲子還留著啊。」
她笑,彎彎的眼楮有些濕潤。「沒破也沒縮水,怎麼不留著?」
他又瞄瞄那件大黃色的寬松運動短褲,憶起那年她一個旋踢,百褶裙翻飛的畫面,忍俊不禁。少女的裙擺飛揚,該是多美多充滿想像,偏偏她在里頭加了這麼一件土到爆的大黃褲。
「你很喜歡不是嗎?」他盯著她下/身瞧,她打趣。
「嗯。」他竟是承認,「念念不忘。」
「果然重口味。」她笑意盈盈。
她在他身下,眉眼生動,他心中忽翻騰難言說的情緒。那接到Jeff電話時的驚喜與懷疑,與此刻將她擁在身下、失而復得的感動,全化作熱情與激情。他捏住她下巴,封住她的口,囂張地吻著;他手在她的臂上與腿上游移,如此滑女敕的觸感真令人難以放手,並不只是一個吻與一點肌膚相觸就能令他滿足,他還想剝光她的衣、想要她溫暖的包容、想要所有的完整的她……
「晚上去我那?」他在失控前停止吻她。
他聲音沙啞,性感得教她兩頰發熱。「不行,我現在住家里,沒回家我媽會擔心。」
他整理好她衣物,坐正身子,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在她疑惑的注視下,電話已撥通,徐東俊看著她,在那端響起「喂」聲時,他緩緩開口︰「阿姨,我是東俊。菲菲現在在我這里,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上班前會將她送回去,阿姨別擔心。」
听聞對話,李芳菲瞪大眼楮看他,他神情自若地又與那端交談幾句,最後道聲晚安,才結束通話。
「你怎麼可以打電話給我媽?」媽不知要怎麼想她了。
「都打了幾個月了,有差這一通嗎?」他收起手機。
「我意思是,你講那些話,她會誤會。」
他笑。「怎麼是誤會?不都是真的發生過嗎?」
李芳菲張了張嘴,擠不出話。
她說不出話的樣子挺有趣,他捏一把她臉腮,拉起她。「走,回家。」他不去問她為什麼來,他要帶她回他新公寓,進入兩人的新關系;他相信他們有同樣默契,不再提那些事;撇開他們與展輝皆有牽連的那層復雜關系,他們也只是一對再平凡不過的男女,渴望愛,也想讓愛繼續。
「回哪里的家?」李芳菲在他身後問,舞池響起舞曲,震耳的音樂聲讓她不得不扯著喉。
「我租的公寓。新房子,房東說住了要是喜歡,隨時可以賣我。」他回身看她一眼。「我跟他說,等女主人點頭。」
她沒說話,只反握住他掌心,隨他下樓。
在經過二樓往一樓的轉角平台,她留戀地多看了一眼。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在那時候她就對他動了心。
番外—破釜沉舟
「對了,我跟你姑丈去韓國的機票購票證明,還有布魯托去醫院的明細和收據整理給我。」程國珍進辦公室前,對程東琳交代著。
程東琳翻了下文件夾。「我這里沒有動物醫院開的收據和明細。」
「沒有?」程國珍微揚聲,「上次讓你帶它去醫院檢查,不是交代你要跟醫生要?」
程東琳愣一下。「沒有。你只讓我帶它去檢查一下。」
「我沒有講你就不會做了?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特別交代你才會嗎?你去醫院看病難道都不拿藥品明細跟收據的?還是你認為布魯托只是只狗所以不重要?」程國珍愈說愈惱,「你也不想想你什麼都不會,我就是念在你爸還在時滿疼我的,我才把你帶進公司學習,要不然以你這種反應和能力,你以為你憑哪一點進展輝集團?你該不會以為你是程家人就能進來吧?要不是我,你現在搞不好只能在一家小堡廠接接電話而已。」
程東琳面無表情,低垂著眼簾。她听習慣了,心底卻有另道聲音在問自己一程東琳,你為什麼要承受這些?你不是沒能力,只是守本分。
她想起徐東俊,想他對她說過的話、想他改姓的勇氣、想他的提議……「我都在講了你還杵在那?!跋快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開收據啊!」
她回神,反問︰「可是醫院肯開嗎?」
「為什麼不肯?不肯你就想辦法!」
「動作快!立群那邊的秘書要作帳。」
立群的秘書?她微蹙眉。「但是這是你私人旅游和寵物的——」
「的什麼?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意見不要那麼多!」隨即步入辦公室,門板一甩,「踫」一聲。
總是這樣,想罵就罵、想指使就指使,不能有意見、不能多問多說。她容忍非他們有理,但他們軟土深掘︰她無聲非他們行得正,但他們從未正視過她的能力。所以……所以她為什麼要這麼卑微?她羨慕東俊和東麗能做自己,她怎麼就不為自己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