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床頭燈,無奈地伸手把人攬了過來,許是習慣了他的體溫,吳思乖乖地靠著他,手腳直接往他身上纏,依舊睡得香甜。
他的手指停在她嘴唇上,晚上因為生氣他吻得很用力,她的嘴角還破了一點點,有點腫。
沈墨看著有點心疼,想到普通的軟膏不能消腫,索性從櫃里翻出薄荷膏輕輕地涂抹在她唇上。
薄薄的一層,反而讓她的唇瓣透出一股水潤的顏色,清亮透澤,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去,薄荷膏沾染在唇上,涼涼的,甚至有點麻麻的感覺。
一不做二不休,沈墨索性把吳思的小嘴里里外外地吃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又幫她抹上薄荷膏。
他關了燈,摟緊吳思終于是睡了。
吳思起來的時候,沈墨已經出門了。
床頭櫃上有他的留言,說是決定了合作的公司,跟薛敏與對方商談。
又是薛敏……
盡避知道薛敏的能力在一干助理之中是最好的,可是沈墨也該平分給其他助理一點機會,要不然以後身邊少了薛敏,公司就不用干活了?
吳思拿著便條紙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洗了把臉,盯著鏡子里蒼白憔悴的人,眼神呆滯,頭發亂七八糟,心里有點不舒服。
難道是生理期快到了?她居然有點不喜歡薛敏,即便她對自己很親切,一點都不像薛琪琪那樣針鋒相對,還屢次幫她教訓薛琪琪。
又用冷水沖了沖臉,吳思用毛巾擦去水珠,將心里突如其來的情緒全部歸咎于即將來臨的生理期。
沈小齊已經去幼稚園了,文杰的工作徹底淪為保姆。
其實文杰跟她一樣在服裝界都是門外漢,只是外行的程度比她要小一點點。
他一直這樣跟著沈墨,也難怪未來的她會感到不安了。
沈墨跟她提起過文杰的戀人,想來兩人的關系不錯,沈墨又信任他,才會將文杰一直留在身邊做些零散的工作。
而文杰還留在這個城市,不是為了別的,只是還沒忘記當初的戀人。實際上,他還在期待著,默默地等待著。
這樣的心意,令吳思相當佩服。
有人說戀上一個人並不難,只是能長時間毫無保留地持續戀著,這樣的堅持卻是不易。
吳思坐在桌前,一口咬著沈墨做好的三明治,忽然有點感嘆。
沈墨對她的好從所有細微的地方都能看得出來,絕不像是假的。如果兩人結婚時間很短,她心里或許還會有些疙瘩,但是他能持續四年都對她很好的話……
吳思想像不到,如果是愧疚,真的能支撐那麼長的時間嗎?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半的牛女乃有點咽不下去了。
拿起旁邊的手機,她咬著唇想要不要跟沈墨坦白一下昨天的事,可昨晚什麼都沒有說,今天卻突然主動告知,怎麼看都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或許,沈墨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被她這樣一提起反而會不高興自己的刻意隱瞞。
想到這里,她又膽怯了。
可這樣瞥瞥扭扭的實在讓人心煩,吳思決定出門去晃晃散心,稍微收拾了一下,隨手從衣櫃里挑了一條淺灰色的連衣裙套上去,她也懶得打扮,整理了下頭發,抹了點口紅就出門了。
第8章(1)
吳思一出門,也沒個方向,索性去購物中心晃晃。
這間購物中心在最繁華的地段,樓高七層,從美食天堂到百貨商場,從頭到腳,任何東西都能買得到。
一整天待在里面,既有獨特的風味小吃,也有令人食指大動的餐,實在是個燒錢享受的好地方。
吳思在兒童用品逛了一會,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思,你今天真漂亮。」凌瑞看見她走來,雙眼明顯一亮。
「嗯,多謝。」她應了一句,對他的贊美沒有認真放在心上。「凌學長怎麼在這里?」
凌瑞看出她的冷淡,也不見惱,「我佷子生日,我來挑禮物給他。他今年剛好三歲,跟小齊同年,或者你可以給我一點意見?」
「這樣的小事,你的秘書都能挑好的。」吳思不太樂意,「再不行,找葉雅陪你選禮物吧。」
「葉雅……我沒跟她在一起了,听說她去了威尼斯散心,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他的聲音有點落寂,「我出國那麼久,認識的朋友都聯系不上了,也就只有小思你了。」
吳思心里有點疙瘩,昨天才偷偷去跟刑勇見面,打听他跟沈墨的事,現在突然就見到當事人,真是說不出的尷尬,「抱歉,我覺得不太方便……」
「只是幫忙挑一件禮物,難道沈墨的氣量小成這樣,連太太幫朋友個忙都不行?」
她一听沈墨被說了,心里把小絆瘩一拋,怒了。自家老公有才有貌又溫柔體貼細心,怎麼就給人說小氣了?
吳思索性答應了,本想火速的挑選幾個合適的禮物後走人,哪知凌瑞卻說快中午了,提議先去頂層吃點東西,吳思本要拒絕卻被他拉著不放,她拗不過他,更不想惹人側目,只好跟著去了。
喝了杯蜜茶,又被推薦吃了一塊不大的藍莓蛋糕,最後瞄見隔壁桌的七色雪糕,凌瑞見狀立刻又點了。
吃了一大堆,吳思有點不好意思。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兩人出餐廳來到玩具店後,她開始認真地幫他挑禮物。「凌學長的佷子喜歡什麼玩
具?」她記得小齊最喜歡小熊還有圖畫書,男孩子的玩具反而比較少。
「他的坦克和飛機多得都能去前線打仗了,至于玩具槍和變形金剛之類的就更多。」凌瑞聳聳肩,他對小孩子很沒轍。
吳思忽然楞了一下,想起昨天刑勇說的話,凌瑞分明是獨子,哪里來的佷子?
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貿然問他,難道是要拆穿凌瑞跟沈墨的關系?
如果凌瑞問起,自己該怎麼回答,失憶的她是怎麼曉得的?
吳思眨著眼,裝作無意地問道︰「凌學長的佷子是怎麼樣的,長得可愛嗎?」
凌瑞點頭,「長得像爸爸,挺不錯的孩子。」
她又笑道︰「怎麼沒听凌學長提過家里有兄弟姊妹?」
他一听,嘴邊揚起一絲自嘲,「我們家比較復雜,到現在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幾個兄弟姊妹。」
吳思咋舌,看來凌老先生當年處處留情,沈墨也只是其中的一個。
雖然對長輩有點不敬,可是她真恨不得揪住凌老先生的衣領,狠狠甩他幾下,質問他的心是用什麼做的,居然是一分再分,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人!
吳思的表情太過猙獰,讓凌瑞反而笑出聲來,「小思,你這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看他笑得樂不可支,吳思瞪了一眼過去。這樣的花心男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禍害上一輩也就算了,還來禍害下一輩,何其悲摧!
吳思正琢磨著要不要替天行道,把跟前這個笑得闔不攏嘴的人從這里扔下去,卻見凌瑞忽然往外一指,低聲驚呼道︰「看,那個人是不是沈墨?」
「啊,哪里……」
吳思急忙順著他的手往另一邊望,所見之處沒看到熟悉的身影,臉頰上卻多了一分溫熱的觸感。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剛剛她竟然被凌瑞親到臉了?
「你、你……」她又驚又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抓著她顫抖的手,凌瑞討好地笑道︰「一個小玩笑而已,小思別生氣,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
「鬼才要親回……」她懊惱地皺起眉頭,轉過身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離凌瑞遠遠的。
凌瑞一把抓著她摟在懷里,歉意道︰「對不起,你別生我氣了,我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