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著待會自己試一試,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幾乎窩在凌瑞的懷里,不由嚇了一跳。
罷才注意力都在烤肉上,反而忽視了兩人的姿勢。
她往邊上慢慢退開了一點,干笑道︰「多謝凌學長,我大概知道怎麼弄了。」
凌瑞也不阻止她走開,微笑著正要開口時,忽然又一臉緊張地喝道︰「小心——」
她下意識地回頭,驚覺沈小齊居然想用手去踫架上的鐵網,立刻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指。
吳思的手背踫上了鐵網,被燙得眼圈一紅,卻不忘蹲查看沈小齊的雙手,「怎麼樣,沒燙到吧?」
沈小齊嚇到了,見吳思的手背又紅又黑,嘴巴一扁就大哭起來,「媽咪,手……手……」
「沒事的,媽咪不是很痛。」她模著沈小齊的腦袋安撫著他。
凌瑞一把拉著她緊張道︰「小思,趕緊去沖冷……」
不等他說完,一只手迅速插進來,摟著吳思就往浴室沖。
凌瑞怔怔地看著沈墨匆忙的身影,感受到吳思還停留在他手心的溫度,也急急跟了上去,卻被蘇采率先橫在身前擋住他去路。
見他皺眉,蘇采不悅道︰「凌學長,有沈墨在,小思不會有事,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進去添亂了。」
凌瑞被她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
確實,沈墨跟小思是夫妻了,他充其量也只算得上是前男友或是學長,可是他始終不甘心。當初他們兩人是怎麼分開的,沈墨又在其中擔當什麼角色,他現在已經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那時候他後悔,有內疚也有神傷,畢竟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他心里確實有小思的位置。
只是那件事之後,小思不斷指責他,歇斯底里的樣子令他又難過又厭煩,最後索性一聲不吭出國了。
可他跟小思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幾年在國外總會無端想起。
尤其是這一年,每每在夢中都會回憶起她開朗的笑容,調皮的樣子,以及偶爾惡作劇後得逞的挑眉動作。
他後來也跟很多人交往,總會不由自主地將她們跟小思比,那些人有比她漂亮的,有身材更火辣的,也有清純可愛的,可是他換來換去,終究是決心回國。
他以為當年他們那麼相愛,或許小思還在原地等著自己,沒想到一回來卻听到青天霹靂的消息——吳思不但結婚了四年,還有了一個三歲的兒子。
也就是說,他前腳一出國,她就嫁給了別人。
凌瑞前思後想,總覺得其中有點蹊蹺。果然,經過他大費周折的查探,終于找出點眉目來。
得知吳思居然無端摔下樓梯,失去五年來的記憶,甚至完全忘記了他!這一點讓凌瑞很難接受,卻又看到了一線曙光。
既然小思忘記了,那麼他們就有重新開始的可能……畢竟對她來說,沈墨和沈小齊也只是陌生人罷了。
沒有理會蘇采的阻攔,凌瑞硬是進了屋,只見客廳的沙發上,沈墨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吳思包扎,她疼得唉唉叫,皺著臉,眉頭幾乎要打結。
凌瑞快步上前,關切地問道︰「小思的手還好嗎?」
「只是燙傷,涂了藥好多了。」吳思回頭疏遠地朝他點點頭,又小聲對沈墨嘟囔,「輕點……再輕點……」
沈墨板著臉道︰「動作已經是最輕了,誰讓你這麼不小心。」
吳思耷拉著腦袋,剛剛的確被兒子嚇到了,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擋,動作太大才踫上了鐵網。
「也是我沒注意,居然讓小齊靠得那麼近。」說起這事,她不禁有點懊惱,如果不是發現得早,燙傷的就不是她,而是小齊了。
文杰正好抱著哭個不停的沈小齊走了進來,無奈道︰「他看來是嚇到了,一直哭都勸不住。」
吳思見沈小齊哭得雙眼紅通通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心疼得急忙要抱過來,卻被沈墨快一步接住了。
窩在沈墨的懷里,沈小齊抽泣著,哭得太久都開始打嗝了。
吳思輕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沒事了,小齊別哭,看小臉都花了,跟個小花貓一樣。」
用衛生紙幫他擦了擦臉,沈小齊好一會才收住聲,低聲嗚咽著,抬頭見沈墨面上沒有笑容,害怕地縮成一團就要往吳思那里靠。
沈墨攔住他,免得他弄疼了吳思的手,嚴肅道︰「知道錯了?」
他拚命點頭,「爹地不要生氣,我錯了。」
「哪里錯了?」沈墨把他放在腿上,小聲問道。
「我不該伸手亂踫東西,讓媽咪痛了。」他咬著手指,瞅見吳思手上的繃帶,眨著眼又想哭了。
吳思連忙哄道︰「知錯就行,下次要小心了。」
沈小齊小腦袋不停點著,抓起她的手吹了吹。吳思心疼,讓他坐在自己身旁哄了幾句,沈小齊之前哭得累了,坐了一會就歪著頭睡過去了。
文杰抱起他,朝兩人點頭道︰「我先帶小齊上樓,吳小姐手背的傷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不是很嚴重。」她急忙搖頭,又歉疚道︰「今晚的烤肉看來是不成了,待會叫外賣吧。」
蘇采立即自告奮勇,「我去訂餐,你們想吃什麼?」
沈墨看了看,說道︰「思思的手受傷了,不能吃海鮮。」然後又報了一大堆吳思不喜歡吃的東西,听得吳思窘了又窘,蘇采也目瞪口呆了。
蘇采頭疼道︰「我現在才發現小思你非常挑食啊。」
吳思恨不得挖地洞鑽了,在那麼多人面前沈墨不用說得這麼詳盡吧,實在讓人太不好意思了。
第7章(1)
海邊餐廳的外送菜色很不錯,只是大部分都以海鮮為主。
吳思最後只能怨念地看著桌上香噴噴的各色海鮮菜式,啃著青椒和蘿卜,郁悶得不行。
等睡覺之前,她站在浴室門口,硬是沒移開半步。
沈墨就在她跟前,笑咪咪地道︰「思思的手不方便,我幫你洗澡吧?」
「不、不用了,我一只手也可以洗。」她尷尬地笑著,隔壁住了人,雖然房間隔音設備相當不錯,可是總要擔心有人闖進來。
沈墨好笑,「思思,只是洗澡,不會有其他的。」
听了這話吳思才更擔心,一起洗鴛鴦浴,難道就不會擦槍走火,然後你來我往,滾一團到床上去?
她面紅耳赤地站在浴室門口,兩人僵持不下,最後沈墨只能妥協,再繼續對峙,他們今晚就不用睡了。
仔細地替她用防水貼布包好受傷的手,將沐浴乳之類的洗漱物品放在容易拿取的地方,千叮嚀萬囑咐的,沈墨這才離開。
吳思關上門,後背抵著牆,模著鼻子頗為不好意思,顯然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沈墨其實也是好意,未必跟她想得一樣。
原本只穿著T-shirt的,燒烤前沈墨說海灘附近晚上涼,她只好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結果燙傷了手,現在月兌衣服就麻煩了。
下面穿的還是牛仔褲,吳思月兌光的時候都覺得有點累了。
她擦擦汗,打開蓮蓬頭簡單洗了個澡,擦干後,到角落的架子上,只找到了一件內褲和浴袍。
吳思窘了,雖然浴袍很好穿,沈墨好歹也給她留一件內衣吧……
出了浴室,感覺到浴袍里面的赤果,吳思很不自在,迅速跳到床上用被子裹好,順道遮住自己滾燙的臉頰。
沈墨好笑地看她一下子把自己包成蛋卷,無奈道︰「思思,你這樣壓到受傷的手怎麼辦?」
「不會,我很小心。」她在「蛋卷」里蠕動了幾下,姿勢頗為不雅,但勝在夠嚴密。
沈墨看出她的不自在,笑了笑就轉身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