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妙的氛圍彌漫其間,這瞬間兩人皆若魂魄無主,更似神動心馳,四目相凝,氣息越纏越緊,兩人的唇不自覺的靠近……
「太醫來了,請公主——」宮女匆匆領著太醫入內,一拉開幔帷,所有人皆呆住了。
見到床上兩人相抱,曖昧得幾乎就要吻上了,太醫與一群宮人登時尷尬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驚慌失措極了。
而床上的義明日心下一驚,想拔開身子卻無法,死瞪著仍一動不動的東方清平。「你?!」
東方清平身子僵了一下後,從容不迫的坐直,環視一干驚愕無措的眾人,泰然一笑。「太醫來了是嗎?那先給小日看病吧。」
他不疾不徐的移身下床,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更像是被撞見他在床上也是理所當然,沒有避嫌離開的意思。
眾人與太醫見他這態度錯愕得下巴差點掉落,竟呆站著無人動作,就連義明日自己都教他這份泰然自若給驚住了,這雖稱不上被抓奸在床,但也算極其不堪了,他如何能這般從容不迫?
「太醫,請吧。」東方清平催促呆杵的太醫。
「公……公主,容臣為您診脈。」太醫這才回神,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上前道。
義明日臉色在千變萬化後鎮定的伸出手來讓太醫把脈。
半晌後,太醫瞧了她一眼,為難的道︰「您這脈動得太快了,得靜下心來臣才診得準,臣還是一會再為您把脈吧……」
她臉蛋驟紅,這是說她此刻心緒不定,心猿意馬了?她難堪得說不出話來,又听見一旁的東方清平發出笑聲,她忍不住狠瞪他。「你笑什麼?!」
他笑容未減。「我笑太醫說話含蓄,沒說得露骨讓我與你難為情。」這話一出,不就表明他們之前真有什麼,才惹得她心蕩神搖至太醫不能診脈的地步?
眾人愕然張大了嘴,義明日鳳目一眨,明白他說了什麼後,指著他才要開罵,可他已是春風化雨的朝太醫笑道︰「既然她心跳失序,就先別診脈,請太醫先瞧瞧她的高燒,這病狀是否與王上相同?」
太醫瞧向像是氣得無腸可斷的義明日,吞了吞口水。「公主,臣能否瞧瞧您的眼,看有無異狀?」
「不用瞧了,本公主死不了,你與這家伙都給我滾!」她指著東方清平,火冒三丈的道。
太醫嚇得忙倒退數步,東方清平嘴角揚起一抹笑後,身子一挪,將還想再退的太醫攔住。「去吧,風寒若不醫治,小病變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可是公主……」太醫懼于義明日之威,哪敢再上前。
東方清平睨向氣呼呼的義明日。「你不是要我也順便看傷,你這一鬧,我這傷還瞧不瞧?」
聞言,她立時瞧向他還流著血的手臂,原本驕橫的氣焰登時退得一干二淨。
「……太醫,過來吧。」她明眸瞧都不敢往東方清平方向瞧上一眼了。
風寒來得快去得也快,喝過太醫開的藥,隔日義明日燒已退,人也精神多了。
可她的風寒雖去得急,東方清平的手傷卻沒辦法馬上好,她听說傷口還化膿了,所以基于負責任的態度前去探望了。
他住在艷陽宮緊鄰自己的朝鳳宮,當初也不知何故,就讓他住在自己的隔壁。
她腳步輕移來到他的住處,連讓人通報一聲也沒有,一腳就跨進寢殿里了,偏巧適逢東方清平正在更衣,他外衫才褪下,听見有人進來,轉身見到是她時微愣了下。
乍見他袒露胸膛,義明日面色一臊,露出了一絲驚慌。「你、你、怎麼不穿衣裳?!」
身後跟著她進來的宮女們見到他的樣子,馬上閉上眼楮,不敢亂瞧。
「我正在更衣。」他心緒歸位後,俊顏展笑。
「什麼時候不更衣,為何偏選在本公主進門時?」她蠻不講理的道,臉色卻紅艷得很。
他仍笑得怡然自得。「你來得正好,過來幫我換藥。」
「換……換藥?我?」她指著自己。
「是啊,不是你難道是別人?」他瞧向她身後那群嬌羞不敢瞧他的宮女們。
她回頭見自己的宮女們瞧見他光果的胸膛後,個個又羞又赧,就連瓊芳都一副嬌羞的樣子,不禁心頭冒火。「這沒你們的事,都出去吧!」
幾個宮人包括瓊芳在內見她發怒,都不敢再留,紛紛退到外頭等候。
等人都走光只剩他們時,她瞪著他。「你敢調戲我的宮女?」她怨氣滿月復的說。
「我何時這麼做了?」他無辜的問。
「就剛才,你沒瞧見她們每個春心蠢動的樣子——」說到一半她突然閉上嘴,因為又見到他那似笑非笑,彷佛透視什麼的模樣,這讓她寒毛倒豎,渾身戰栗,這眼神詭異得很,把她的心都給攬亂了,索性閉嘴不再說話,免得他又露出那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嘴臉。
「不幫我換藥嗎?」他笑著問。
她瞧了他的傷處,紗布上的血已干,想來流血狀況已經控制住。「換藥我不會,傳太醫來吧。」
「讓太醫為這點小事奔波就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他取來藥箱打算自己動手。
她見他真要自己來,馬上靠上來接過他的藥箱。「這是我弄傷的,就當賠你一次好了,我替你上藥。」她紅著臉說。
他抿嘴笑。「多謝了。」
義明日臉發燙在他面前坐下,動手要幫他換藥,但視線觸及他仍果著的胸膛,不禁口干舌燥起來,瞧他文質彬彬,卻有一副結實的胸膛,難怪瓊芳那群宮女瞧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帶著幾許故意,她動作粗野的將他臂上的舊布條澌下來,這一撕傷口又冒出血來,她小臉一白,後悔了。
「身子可還燒著?」他若不是太會忍,就是沒知覺,只低聲問她的病,沒理會自己怎麼被蹂躪的。
「不燒了,病好了。」她帶著慚愧瞧他的傷口,忍不住心頭顫動。
他輕笑。「嗯,這病倒去得快,很好。」
這聲「很好」不知怎地令她心悸,手上力道放軟,為他換藥的動作越發輕柔。
為他上好藥,正要退開,瞧他又睨了自己一眼,這意思竟是要她幫他穿上衣裳,她不住又想發火。「你得寸進尺——」
他瞥向守在外頭的宮女。「要不讓其他人來——」
「你休想!」她氣急敗壞的抓過長衫替他套上,他見她動作生硬,顯然不曾做過這些事,可也不想幫忙,就任她胡亂替他穿衣系帶,這衣服穿穿月兌月兌總算穿戴上去,可當他精實光滑的胸膛掩在衣衫底下後,她竟莫名感到可惜。
「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吧。」他又道。
「你倒真使喚起我來了?」她手扠腰,氣得瞪視他。
他一嘆,比了比自己的手傷,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她一咬牙,自己造孽傷他,這是報應嗎?!踏著重步去為他倒水了。
他才剛喝了口水,義明宇便沖了進來。「東方大哥,你說我這畫如何——啊,王姊也在?」義明宇沖得快,沒注意瓊芳她們在外頭,瓊芳也不敢攔他,讓他直沖入內,他見到義明日有些吃驚。她病了一天一夜後,義明宇的風寒也去了,這會又生龍活虎。
「欸……」義明日被弟弟見到她在東方清平寢宮里,忽然感到一陣不自在,拉拉衣襟,搧了搧臉。
「王姊,你熱嗎?」義明宇見了她的行為,不解反問。
「欸……」她搧得更凶了。
「東方大哥的寢宮里沒燒爐,怎麼會熱,王姊不會是病還沒好,還燒著吧?」
「是嗎?不是說退燒了?」東方清平聞言臉一拉,過去要模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