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明日主僕二人被說得有點掛不住臉,也反駁不回去,義明日只得難堪的瞧向東方清平,咬牙道︰「你若能答應我不動射日的人參以及寶馬,我也許願意和你談談。」她態度軟化。
東方清平驚喜。「好,我答應你!」
見他爽快答應,她反而有點不信了。「射日不富,除了這兩樣寶貝以外,哪里還有賺錢的生意可做,你不要虛與委蛇、假意周旋于我。」
他微笑。「我曉得你絕對不可能割愛國寶,所以本就沒打算動人參與寶馬這兩樣東西的主意,我屬意的其實是射日的大白菜。」
「大白菜?」這回換瓊芳愣住了。「這東西在我射日家家戶戶都有,一點兒也不值錢的,有的人家甚至因為生產過剩賣不出去,而將大白菜扔進河里丟棄。」
「就是因為家家戶戶都有,而且生產過盛,我才有興趣啊!」他黑潭般的眼楮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義明日蹙眉。「說清楚,為什麼要射日的大白菜?」
他唇畔噙笑。「射日地寒,很多植物都種不活,唯有這大白菜最適合在低溫下成長,射日百姓都以此為主食,人人種植,遂讓大白菜成為盛產之物,而我若將此物銷往產不出此物的宿星,便能賣得好價錢,而宿星氣候較溫暖,一些當地才產得出的作物我也打算運送到射日,如此一來一往,兩方不僅能消化掉生產過剩的東西,還能獲得自己所欠缺之物,重點是還能賺錢,豈不皆大歡喜?」
她听了後有種茅塞頓開之感,她怎沒想到可以這般互蒙其利?
「如何?這樣你願意開放商權嗎?」他問。
她沉思過後瞧向他。「我若答應將大白菜交由你,那你可願意將更多的經營之道傳授于我?」這人隨便幾句就能讓她的子民發財,又不會危害到自己極力想保護的資源,若他肯教導她更多的商策,相信射日富裕之時指日可待。
「那有什麼問題,我說過,做生意得互利才會長久。」他笑得不矜不伐。
但她卻笑得狡黠無比。「我要抽稅,每顆白菜射日朝廷都要抽些銀兩,這才叫做真正互利!」
他一怔,輕笑起來。「你學得可真快,相信不久後你的朝廷會成為全國最富裕的!」
她得意一笑,非常滿意這次的談判。
「不好了,外頭有大批軍隊包圍咱們東方府了!」忽然有人驚慌的沖進花廳里稟報。
「軍隊,哪來的軍隊?!」武雄吃驚的問。
「這……這個……」來報的小廝憤慨的瞧向義明日。「是射日的軍隊,他們要咱們交出公主,不然就要毀了咱們東方府!」
花廳上的眾人聞言俱是一陣錯愕。
第5章(1)
盧鴻雁朝義明日單膝跪地,「臣救鳳駕來遲,請公主恕罪!」他身後是千人的軍隊,他一跪,其他人也跟著跪,東方府前霎時跪滿了士兵。
「鴻雁,你起來吧,是我自己離宮的,你們何罪之有。」義明日親自去扶他起來,也讓士兵們起身。
盧鴻雁站起來後,立即關切的往義明日身上瞧了瞧,擔心她是否受傷。
此人今年二十有六,年輕有為,體格英挺,英氣勃發,是射日第一將軍。
「我很好,沒受傷,你放心好了。」曉得他關心,她主動告知。
「公主,是臣不好,不該選在這時候離宮去見二世帝,讓你受辱參加什麼招親會,這才讓你一氣之下離宮散心,讓有心人士有機可趁,不過你不用擔心,臣回來了,不會讓人再傷你分毫。」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他能觸踫她的手,可見兩人交情並非一般。一旁的東方清平將這瞧在眼底,抿唇,眉頭緩緩攏起。
「這位將軍是否先進在下府里坐坐,才好和公主深談,這些士兵在下也會讓人送來帳篷讓他們就地休息。」他打斷兩人,輕聲建議道。
盧鴻雁的目光這才往他身上看去,見他一襲銀白衣衫,廣袖博襟,面容清雅,眼底立刻閃過一道極冷的光。「也好,本將軍就進去受你招待。」他傲慢的點頭。
他這態度立即惹得武雄和二虎他們的不悅,正想要回頂兩句,瞧見東方清平警告的眼神才作罷,不過他們臉色極臭,壓根沒等客人先行,就自己先進門了。
盧鴻雁見狀,臉色猛地一沉,不高興了。
可義明日沒多留意他的表情,轉身進府,想著待會得問他哪些事,可別漏了什麼。
她滿腦子思索事情,進到花廳,自然而然坐到東方清平身邊去,連與他同喝了一杯水都不自覺。
這讓隨後進來的盧鴻雁瞧見了,頓時感到不是滋味,且見無人招呼他就坐,只得自己繃著臉找位子坐下來。
「鴻雁,你到弦月帝宮去,帝後他們可都安好?」義明日先問起這件事。射日是弦月的屬地,雖然得以獨立為政,但凡事還是得尊重皇帝,年年前去報告國政,往年都由她親自前往,可今年心情有點疏懶郁郁,就讓他代她前去了。
「帝後恩愛如昔,只不過二世後下個月即將臨盆,帝宮氣氛緊張,不若平時輕松,而國事報告甚為順利,二世帝並未對咱們的施政有意見,只是讓咱們再想些法子,讓射日子民的日子能再富裕些。」盧鴻雁將去帝宮的情況簡單描述。
她頷首表示明白。
默默已一連生下兩位公主,可舉國期盼她能誕出繼承帝王之位的王子,若這胎再不能如願,全國臣民又要再度失望,默默承受這種壓力,哪里輕松得起來,連帶使得帝宮里的人都緊張萬分,無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緊盯她的肚子。
冶策雖極為疼惜她,但在生子這方面也委實無力,只能靠天幫忙了,不過可以想見若這胎再是公主,他大概會宣布公主也能繼位,讓弦月未來可以有女王這方法為妻子解套,如果因此遭臣民反對,以他的個性,為了繼續護妻應該不惜再血清一番吧。
想當年大伙都反對他立曹默默為後,只因為她出身不高,僅是臣子家奴,又嫌她議政,擋人財路,幾次藉事端想處死默默,于是冶策找自己去充當利刃,替妻子除害,殺出一條通往王後寶座的血路來,而自己也是因為那一役從此背負蛇蠍之名。
冶策絕不容許未來再有人威脅到他的愛人,若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敢再與默默作對,下場實在堪慮。
說實在的,自己著實羨慕默默,能得到冶策的真心以及唯一專寵,簡直幸福至極。
「咱們不用為二世後的處境擔憂,她這胎不管生男生女,自有二世帝為她盤算,至于如何讓射日子民生活過得好些,這事我心中已經有譜了,相信不久的將來,射日百姓會有好日子過的。」提起這個,她立刻側首朝東方清平嫣然一笑,包含一股默契與信賴。
盧鴻雁見了臉色一斂,十分訝異她與東方清平竟是如此自然親昵。「公主打算如何做?」他問起,順便打破她與東方清平之間無形的親密氣氛。
聞言,她這才將視線由東方清平身上拉回。「我決定有條件的開放射日的商權。」
他大吃一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公主最常掛在嘴邊的,您一向反對讓商人到咱們射日來的不是嗎?」
「過去我的觀念好像有點太過極端了,商人不全都是卑劣無益處的,只要適當的開放利用,反而能讓百姓的生活過得更好。」她再一次瞥向東方清平,眼中藏著止不住的笑意。
這瞧在盧鴻雁眼中,宛如她在對東方清平傳送情意,他神色明顯一變,已然明了是誰改變了她的想法,不由得對東方清平更加深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