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白嚇得要死,但在他的催促下,七手八腳的從後門爬了出去,威爾見狀,回身看向窗外,卻在這時看見一個神奇的景象。
本來在街上朝他這兒靠近的獵人,由最後面那個開始,陸陸續續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來,因為那個偷襲他們的人是如此安靜,以至于到了最後,他們都沒人發現到底出了什麼事。
獵人們倒下了。
那個東方女人還站著。霍香。
他無法相信的看著那個東方女人,有些懷疑自己的眼楮。
那個看起來冷靜得有些可怕的女人走了過來,幾乎在進門的瞬間就朝他的左上方丟出一把刀子。屋子左上角冒出火花,她告訴他,「監視器。」
他一怔,還沒來得及喘息,那女人已經來到身前,再次開口。「抱歉,我知道你想活著,但你得先死掉才行。」
說著,她突然把一條鐵鏈套在他脖子上,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抓著鐵鏈跳上了屋子里的梁架,又跳了下來。
她猛然下墜的體重,將他瞬間吊了起來,她像個體操選手那般在空中蕩轉了兩圈,再重新落在梁上,將鐵鏈固定在梁架突出的釘子上。
突然被吊到半空中,威爾嚇得抓住鏈子拚命掙扎,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即便他被吊了起來,脖子上的鐵鏈並沒有收緊,沒有勒住他的脖子,被勒住的是他的肚子,正確來說是他的腰帶,後面的腰帶。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時將另一條繩子扣到他腰帶上的。
「別動。」
那個女人站在他腦袋旁,垂首看著他,一臉平靜的說︰「你必須像個尸體,他們才會以為你真的死了。」
「你瘋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安靜。」她警告他。
「放我下來!這不可能行得通的!他們會對我開槍的!」
他驚慌又憤怒的低咆,拚了命的掙扎著,她能看見那些獵人開始靠近,如果他們發現他還活著,確實會賞他幾顆子彈,而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她顯然也無法說服這男人配合,所以她只能采取她知道的方式。
她擊昏了他。
男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像個死尸一樣垂掛著,就像她希望的那樣。
她在那些人進門之前,跳下梁架,撿起威爾掉在地上的手槍,從屋子後方的窗戶翻了出去,如她所料,有兩個獵人已經從另一頭繞了過來,正在追殺跑進森林里的伊莉莎白。
那女孩跑得飛快,但還不夠快,一個獵人跟在她身後,已經抬手舉槍瞄準了她,第二個獵人離得遠一點,但他和伊莉莎白之間有太多東西阻擋,所以他選擇攻擊那個跑在他與伊莉莎白之間的獵人。
第一個獵人中槍倒地,不爽的回頭開槍,那兩個人的內斗,是伊莉莎白還活著的原因,但她看到了第三個獵人從另一邊朝伊莉莎白跑去,手持匕首朝那女孩撲去。
她開槍擊中了第三個獵人。
接二連三的槍響,讓那些去查看威爾的獵人跑了過來。就像她所預料的那般。
威爾死了,死掉的獵物沒有價值,活著的才有。她還活著。
她沒有回頭,只是將那把已經沒有子彈的槍往反方向丟去,迅速彎子,飛奔進半個人高的草叢之中。夜很黑,獵人手上的手電筒無比明亮,每一道光線都代表一個獵人。那些獵人太依賴燈光和雙眼,而她早在入鎮之前,就在外面繞了一圈,模清楚了這地方的地形。
她拐著彎撿起入鎮那時,事先綁上電線的第二支丁頒,飛快繞進了森林里,她很快就再次看見伊莉莎白,那女孩已經被其中一個獵人再次瞄準,她金色的後腦勺有個清楚的紅點。
她及時把那女孩飛撲在地,將綁著電線的十字丁頒用力敲進大樹,同時抱著她滾落一處山崖。女孩驚恐的尖叫出聲,叫聲在黑夜中傳得老遠。
她一手抓著那女孩,一手抓著那條電線,在黑夜中墜落了好幾公尺,她在半空中轉身,及時在撞上山壁前,抬腳踩在山壁上,固定住自己和那女孩,但那十字丁頒支撐不住兩人的體重,已經開始松動,她沒有想,開始垂直沿著山壁奔跑,纏繞在她手上的電線變得更松,她知道她可能會來不及,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深吸口氣,右腳一踏,再次蕩進夜空,十字丁頒被這重量一拉,整個從樹干中松月兌,而她及時帶著那女孩,蕩進了山崖上的坑道口,封閉坑道的老舊木板被兩人撞開,她和伊莉莎白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十字丁頒在坑道外墜落,她松開那女孩,及時解開了纏繞在手上的電線,那條電線像蛇一樣的飛射出去,她听見丁頒和電線落地的聲音,也同時看見幾道光線從坑道口上方往下照射。
擔心伊莉莎白會再次發出尖叫,霍香本以為自己也必須出手弄昏這女孩,然後才發現那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嚇昏了過去。
她見狀,松了口氣。
坑道口外,上方手電筒發出的光束又晃了一陣子,然後才終于消失。
女孩仍昏迷著,她打開剛剛從一個獵人身上模來的手電筒,檢查她的雙眼,她的瞳孔正常收縮,脈搏也很正常,確定她沒事之後,她讓女孩躺平,然後走入那被廢棄的礦坑之中。
她並不擔心會迷路,她在那間老舊的辦公室中看過礦坑地圖,她知道自己在哪里。
這個礦坑曾為了運輸煤礦,在這里架了一個很高的輸送道,直接將煤礦從這里運到河邊,再送到船上運出去,只是後來礦坑越挖越深,礦工們另外挖了一條坑道,從另一頭運出煤礦,所以這條輸送道就不再使用,外頭支撐輸送道的高架也被拆掉了。
很快的,她就走到了另一個礦坑出口,在森林里找到了飽受驚嚇的大衛和愛莉,她帶著他們回去找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怎麼了?」看見那倒地的女孩,愛莉匆匆上前。
「她沒事,只是昏倒了。」霍香把手電筒給了大衛。
「所以,威爾是獵人?」大衛問。
「不是。」她搖頭。
「但我以為你和愛莉說,我們之間有獵人。」大衛困惑的說。
「我說謊。」她眼也不眨的說︰「我得確定你們之間沒有獵人,而且我必須讓那些獵人以為你們已經死了,他們才不會繼續追殺你們。」
愛莉和大衛聞言,傻眼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酒吧里那兩個獵人是男的,我是女的吧?」愛莉不安的道︰「就算經過火燒,戴著我的手表和大衛的眼鏡,也不可能讓那個男人變成女的。」
「這不是CSI犯罪現場,那些獵人也不是法醫,不會檢查那麼仔細。」她告訴他們︰「你是檢查官,所以才會想到去查看尸體,他們不是,他們需要的是活的獵物,死了的就沒有意義了。」
見她說完轉身,一副要離開的模樣,愛莉緊張的問。
「你要去哪里?」
「去帶威爾過來。」
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的坑道里。
那個黑人足球員不是個笨蛋。
霍香回到那里時,發現他清醒過來之後,很安靜的繼續吊在那里裝尸體。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他看見那些受到了刺激之後,試圖尋更多獵物的獵人們還在街上大亂斗。那間酒吧仍在燃燒,槍聲時不時的就會在街上響起。
她悄無聲息的再次回到那屋子里。
看到她,他鼻翼歙張,一副想將她掐死的模樣,直到他看見她拖了另一具尸體進門。那也是個黑人,體型和他差不多,只是那張臉被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