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有人分擔……
還沒想透話中之意的邵小蓉隱約捕捉到一絲訊息,剛要豁然開朗之際,身子被扯入一具溫熱懷抱里。
「藥很苦,你來嘗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什麼?我不……」驀地,她驚惶地睜大眼。
趙無眠將剩下的半碗藥含進口里,以口喂入邵小蓉的殷紅小嘴里,四唇相貼,看似濃情密意,可是她哪有心思感受其中滋味,入口的苦味讓她有想死的感覺,豆大的淚珠滾滑瑩白小臉。
苦,好苦,太苦了!
「……水水水……快給我水……苦死了,怎麼苦成這樣……蜜餞呢!快拿一大盤來,我滿嘴是苦味……」她苦到舌頭都麻了。
「給你。」溫雅低嗓帶著些許笑意。
一片山楂送到面前,她二話不說的接下,豪邁地就往嘴里塞︰「謝……唔!謝謝,沒那麼苦了……」
呃!不對,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是誰的?好熟悉……
「不客氣,小蓉兒的多禮讓我受寵若驚。」天要下紅雨了,認為規矩是用來打破的人居然也會誠心道謝。
「你……我……我們……呃!好像,似乎,大概……那個……你不會覺得重嗎?」要命,她要臉紅了。
淡淡的藥味伴隨著一股熱氣吹向她頸後,邵小蓉感覺到雞皮疙瘩一粒粒冒出來了,她身體繃得跟石頭一樣硬,一動也不敢亂動地僵直著,訕訕一笑。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全無頭緒,只知她麻煩大了。
「還好,不算太重,我承受得住。」趙無眠似謙謙君子的輕笑,環住縴腰的手卻捏了捏腰上墩肉。
她笑得可憐,眼角還掛著瑩瑩淚珠。「我每晚少吃半碗飯,減肉,絕不壓著大爺你。」
他要抱到什麼時候呀!她是有肉,但是不給吃呀!
「那倒不必,爺兒喜愛你的體態豐盈,你要多吃點滋補的,造福爺兒我。」他指尖有意無意地撫弄,慢慢往上移。
「大……大少女乃女乃肉很多,管飽……」他要一展雄風找大少女乃女乃去,她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女。
「管飽……」他臉皮抽了抽,神色古怪的好似惱怒,又似忍俊不已,多種情緒糾結在臉上。
面對男女情事,她很不自在,「我是說大爺喝了藥就該小歇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請大爺好生休息……」
她想走,但腿軟,又一只男人的手攬著細腰不肯放,而且她一動,底下的人某個部位便不安分了。
「你也喝了藥,就陪我歇會兒吧!」他作勢要將人抱起,往軟榻上靠里邊放。
「啊!什麼?我陪……陪你……」她連忙雙手抵在他胸前,那臉兒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的。
趙無眠輕撫她玉般嬌顏,食指滑向澤潤丹唇,眸光竟是異樣的灼熱。「你是我的小妾,我們還沒圓房,不如……」
轟地,平地一聲雷,她的臉不是紅的,而是慘白。
「大……大爺,身子要緊,還沒養好身子不宜縱欲,還……還是再等等,等你完全康復了還不遲,來日方長。」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失身在這沒有前途的高門大戶之中,小妾難為!
這時代失貞等于丟命,想再嫁要等當寡婦,就算有梅開一度的機會,侯府又!容她二嫁。
所以說一旦成為他的女人,她的命運也差不多定了,終其一生有可能困在男人的後院里,等他偶爾想起時來探望一、兩回。
她是重生的人,不會過得這般悲苦吧!
這邊邵小蓉愁容滿面地想著怎麼逃過大少爺的一時興趣,那邊的趙無眠撫著凝脂般的玉顏,微訝滑細的手感。
他原本的用意是逗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沖喜小妾,居然敢胡作非為在他藥里加料,不嚇嚇她學不會收斂,正如她所言來日方長,她要面對的不只他一人,侯府是水深不可測的龍潭虎穴,她若太過放肆他也保不住她。
可始料未及的是這把火竟燒到自己身上,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不堪撩撥,不過將軟馥身子擁入懷中而已就讓他不由自主的失控,反倒落入騎虎難下的宭境。
「你是指我不行嗎?」話一出口竟帶了點挑釁,意識到這點微惱神色閃過他眼底。他本想順水推舟地將她推開,以寬大袍子掩住異狀,沒想到……他怎麼會一時昏頭做了胡涂事,面對其它的女子都能坐懷不亂,為何對她就全亂了調。
男人最忌諱「不行」,她當然不能將虎須,「大爺是人中龍鳳,雲里雄聲,水里的蛟龍,上山還能打老虎呢!誰敢說你不行,我挽起袖子替你打人去。」
看她義憤填膺,拼命討好的模樣,他忽然覺得想笑,認真地看著她眉眼如畫的清妍面容。「有我這般英姿勃發的大丈夫給你為夫,你可滿意?」
「為夫喔!」她頓了頓,拐變抹角的答,「夫妻夫妻,是一個夫一個妻才成夫妻,沒人一夫三、四妻吧!你是和大少女乃女乃拜過堂的夫婿,她便是你的妻,夫妻之間若插進一個人就不叫擊妻了,三人多一橫便是「夾」。」
「誰喜歡被夾在中間?你、我、她三個人一定會有一個人痛,若多幾個人不是「爽」,而是「俎」,有人要被殺了,人活著不容易呀!我不想死得太早。」
「你不認可我為夫?」
話都起了頭她干脆膽大地往下說︰「一沒拜堂,二沒入宗祠,三沒夫妻交拜,四無喝交杯酒,夫妻該做的事我們都沒做,你哪算是我的夫,頂多是財大氣粗的買主。」
「狡辯。」他莫名地感到一股怒焰沖腦。
「難道不是?我是失憶了,但你們不能把我當傻子耍呀!」她沒說出口的是,他趙無眠根本沒病,那就算是騙婚!
親身試過半碗藥的她沒有半點不適,心中便恍然大悟了,可以確定據說病入膏肓、重病難治的大少爺是裝病的!
想到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顧,早起要熬藥,晚睡要喂藥,半夜也要硬撐著不敢睡熟,怕他半夜咳了要喝溫水潤喉,小火爐的炭火沒停過,只為他備著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滿月復不平,被戲弄的感覺很差,忍不住要為自己爭一爭。
「你……」
「大爺,我們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人屬意我當沖喜小妾是為你的病,如果你的病好了,送我金銀、莊子就算報恩了,千萬不要恩將仇報留我為妾,即使找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為伴好歹我手中有銀子有房產,買幾個俊俏小相公來伺候……」邵小蓉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她越說越順口,完全沒發現某人的臉色不佳。
「俊俏小相公?!」趙無眠臉色微黑,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被教得很好的落英面無表情,類似的話她早听主子說過,驚過幾回後便淡定了。而清河倒是有驚,但不意外,邵姨娘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听多了也就處變不驚。
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屋外移,有些話听了容易出事。
「同樣是人,你能三妻四妾,我為什麼不能三夫四君……」
「我沒有三妻四妾。」他咬牙切齒。
「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也沒有,男人天性喜新厭舊,有了牡丹還想海棠,芍藥也不錯,水荷清雅,月季嬌艷,樨桂清香,再來朵幽蘭吧!養花、愛花還種花,百花齊放一園子。」而她不想做其一,等著多情的賞花人。
「……邵小蓉,你很大膽。」
她,離經叛道。換成別人听見,她早死上一千回,可這番話雖然驚世駭俗,卻也有幾分道理。
而他更氣的是她不把他當一回事,只想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