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的轉身想要落跑,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跟在意,可才一動作,身子就被一雙長臂卷進一堵溫暖厚實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瞬間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充斥體內,觸動她心頭梗著的那根刺,讓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放開我。」她邊抹淚邊掙扎,既氣他,更惱怒自己竟然會如此失控。
「我不要。」赫連雪簡單扼要的拒絕。
「你……你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了。」再繼續賴在他懷中,她怕自己會更加失控。
「叫吧。」他不在乎。
孫冬陽差點忘記他的臉皮有多厚了。
「為什麼哭?」他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俊美的黑眸異常的明亮,灼熱的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眼楮進灰塵。」她雖哽咽著聲音,但語氣頑強。
「我幫你吹吹。」睜眼說瞎話,他的唇畔閃過一抹笑意,打蛇隨棍上,低下頭靠向她,眼看鼻尖就要觸上她的。
「不勞你費心,這種事情你對你的女朋友做就好。」他又是在故意逗她吧?心中一股酸意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雙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往後推開。
赫連雪冷不防被她推開,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意,黑眸更加的灼亮,「我好像聞到了酸味?」她的反應真的很像在吃醋。
孫冬陽頓了頓,趕緊收拾起心中莫名泛濫的酸澀,咬咬下唇道︰「我以為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第6章(2)
赫連雪原本微揚的唇角悄悄抿直,原本灼亮的眸子倏地染上一層陰霾,口氣卻是淡淡的,「有何不可?反正你不也跟別的男人調笑。」
那種淡漠的空氣又在他們之間形成一層隔膜,他語氣中的輕蔑讓孫冬陽的呼吸一窒,咬咬牙道︰「我喜歡跟誰調笑是我的自由,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調笑,這樣可以嗎?」
赫連雪神色一沉,唇畔反而浮現不在乎的笑紋,不置可否的道︰「無所謂,反正女人多得是,我不缺。你放心好了,我也沒興趣跟別的男人共用同個女人。」
「這句話我奉還給你,依蓮是我朋友,她對你是認真的,我不希望你傷害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苦澀,連心都跟著狠狠的揪了起來。
「你對你朋友真好,還要負責幫她拉皮條。」赫連雪嘲諷的翹起唇角,黑幽的眸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可笑,在我面前何必遮遮掩掩的,我都知道了,你就是為了保護她才拉我當替死鬼,我只是要你珍惜她這麼好的女孩,不要再拿別的女人開玩笑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反駁。
「她告訴你的?!」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反問。
「所以你就用你那自以為是的「閨蜜」身分教訓我?」他臉上扯起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孫冬陽自然听得出他話中的嘲諷,嚴格說起來,她跟戴依蓮不熟,卻可以直接躍升到「麻吉」的狀態,連她都覺得不是很踏實,可卻又無法拒絕戴依蓮的善意,只好由著她的速度配合著走。
「就算今天是個陌生女子,我也會持同樣的態度。」沒錯,劈腿者人人得以罵之,只是她為何一點都不痛快?
「彼此彼此,你自己的行為最好也檢點一些,我不希望員工發生感清糾紛。」赫連雪冷笑了聲。
孫冬陽的臉色變了變,咬咬牙道︰「我的私事我自己會注意,如果沒有其他「公事」吩咐,我先出去了。」
赫連雪的目光停駐在她低垂著四十五度角的頭頂上,有種想要將她狠狠摟進懷中蹂躪的沖動,但想起她竟然義正詞嚴的要求她對另一個女人忠實時,又恨不得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難道她真的認為他是那種毫無節操的爛人?
「出去吧。」不管多少情緒撞擊著胸腔,他口氣卻平淡無波。
「是。」孫冬陽同樣淡漠著應聲,只有抿緊的唇瓣泄漏了隱忍的情緒,僵直著身子轉身往外走。
「我會照你的意思做。」
赫連雪低沉的聲音自她身後傳過來,讓她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但她馬上恢復正常的拉開門板走出去。
「該死!」一等孫冬陽離開,赫連雪詳作裝的淡漠與無所謂售時崩解,憤怒的低咒了聲,拳頭重重的擊上桌面發出巨響。
他可以感受到拳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可卻絲毫比不上他心頭那如利刃反覆切割的折磨。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即便她那麼明白的拒絕他,即便她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他卻還是不爭氣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還因為自到她對其他男人露出笑靨而妒火中燒。
可惡!赫連雪啊赫連雪,原來你也會有這天?
赫連雪幽黑的目光望向孫冬陽離開的方向,仿佛可以透過門板看到那副倔強的縴細身影,冷冽而無情,狠狠粉碎了他的自尊與驕傲。
原本赫連雪成立新部門,很多人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看他出糗知難而退,可沒想到赫連雪卻將新部門經營得有聲有色,甚至讓原本公司打不進的通路與市場成功擴展了開來,不但讓正和百貨在上海最繁榮的精華地段成立新據點,現在又開始替正和通訊跟大陸最大的電信公司洽談合作計畫,一切都是如此順利美好。
赫連正對這個兒子的表現可以說是滿意極了,見到赫連雪總是眉開眼笑的,態度溫和了不少。
相形之下,赫連白的心情可就糟糕透頂了,不管他怎麼努力想要超越赫連雪,卻總是節節敗退,沒有一次企畫案是順利的,還遭受赫連正不少的嚴厲斥責,心中對赫連雪的妒恨更加深一層。
「赫連雪,你給我出來!」赫連白醉醺醺的走進家門,拉開嗓門大喊,驚動了佣人跟王宥禎。
「你這孩子,怎麼喝這麼多?」王宥禎眉頭輕皺,還沒靠近就聞到一陣濃濃的酒臭味。
「媽,我郁悶啊、我心里不舒服,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偏心?為什麼我再怎麼努力都比不過那個雜種?」赫連白的眼中布滿血絲,身子搖搖晃晃的走著,「我今天就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叫他滾出我家。赫連雪,你給我出來!」
「你閉嘴!」王宥禎急忙用手去搗住兒子的嘴,目光瞟向通往二樓的樓梯盡頭,壓低聲音道︰「你先跟我回房,有什麼事我們回房里說。」
「你又要維護那個雜種了嗎?媽,我才是你兒子,我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赫連白挫敗又憤怒的道。
王宥禎一陣心酸,可卻還是不不動聲色的朝一旁的佣人道︰「把大少爺扶進房去。」
「我不要,我忍夠久了,今天有我就沒有他,有他就沒有我,我跟他誓不兩立。」赫連白揮開听令上前的佣人,又跌跌撞撞的想往二樓走。
「你要是想看媽去死,你就繼續鬧吧。」王宥禎的臉一陣蒼白,索性轉身離開。
她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親生兒子?若不是為了他,她也用不著這樣忍氣吞聲、機關算盡。
「媽……」見母親眼眶泛紅,語氣決絕,他腳步反而遲疑的停了下來,轉了個方向追著母親身後而去。
兩個佣人見他腳步踉蹌,趕緊亦步亦趨的跟在一旁,一副隨時待命的狀態。幾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赫連白房中,王肴禎銳利的視線掃過垂手站在房門處的兩個佣人,她聲音一沉,威嚴的道︰「你們今晚都沒看見大少爺喝醉回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