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總之,記者會不能開,婚不能退,除非你不要我這個父親了!」關明擺手起身。「那孩子只不過是太愛你了,一時糊涂罷了,能有多壞呢?你是個男人就心胸放寬點,別跟她計較了,嗯?」
說著,也不管關海晨那蒼白冷峻的臉,徑自走了。
報答呵……既然父親都把這話提出來了,這事便是沒得商量了,除非……他真想做個忘恩負義的人。
蔣軒送杜依菲回家的時候,關海晨已在沈家門口等了許久,看見她從蔣軒的車下來,他不悅的挑眉,沒想到被戚柔安這樣一鬧,他還沒來得及警告杜依菲這男人不夠正派,蔣軒又更加靠近她一步。
今天蔣軒護著杜依菲的畫面已經在媒體上不斷播放,連他們兩人喜事將近的消息都傳得沸沸揚揚,而讓蔣軒可以有機可乘的人不正是他嗎?今天要不是蔣軒出面護住依菲,那麼依菲要如何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媒體?
默子這兩天到外頭辦點事,剛好不在澳門,但即使默子可以保護依菲不受之傷,卻無法像蔣軒這樣面面俱到的照顧到她受傷的心,說到底,又是他的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讓她面對那樣的懷疑與指責,說什麼他都很難原諒自己。
本來,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突然間,關海晨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身為男人最窩囊的事,就是無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包括自己喜歡的女人。
所以,關海晨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她朝蔣軒微笑揮手,目送蔣軒開車離去後才轉身進屋。
她沒有過來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叫住她。
這一夜,過得漫長無比,杜依菲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都是方才守在沈家大門前那道沉默的身影。
他為什麼來?因為抱歉?
他為什麼不叫住她?因為他無言以對?還是因為他氣她跟蔣軒在一起?
必海晨何時那麼委屈懲問過?他處理事情的態度一直都是埋性平和又決很準,從不拖沓,也不會猶豫不決。如今,是她害他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吧?
終于,她還是成了他的負累。
因為睡不著,杜依菲起身下了床走到窗邊,竟發現大門口街燈下,那個沉默的身影竟然還站在那里!
眼眶瞬間刺痛不已,又澀又酸。她站在窗側,掩去自己的身影,偷偷看著街燈下的他,看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房間的窗欞上,目光是如此的深沉又悲傷……
竟像是要離別?
她緊緊抓著窗簾,有一股沖動,想不管不顧地沖下去抱住他、親吻他,只要可以撫平他眼底的憂傷,她都想去做!可終究她還是沒有這麼沖動,因為她知道遺感只是一時的,他的幸福卻是永久的。
發生這些事,她真的沒有怪過他,但如果他的自責可以讓他遠離她,那麼,就讓他以為她在恨他好了。
這夜,他仰望著她的窗口,她偷偷在窗邊瞧著他,想見卻不能見,一直到天將亮起,那街燈下的身影才離去。
第9章(1)
今兒個的沈家大院,空氣中飄散著不一樣的味道,熱熱的杏仁茶香,是她兒時熟悉的回憶,因為沈鏡飛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管家煮的杏仁茶,偏她不愛,每次聞到都要皺眉。
長大後,會在沈家聞到這味道,就只有沈鏡飛在的時候……
Boss他回來了?
杜依菲隨便套件外套便沖下樓。
他是因為听聞了風聲,所以回來的吧?也是,她都上新聞版面了,而且還是限制級的,默子能不通知大哥一聲嗎?她一想到大哥因為這個緣故馬上飛回來,竟一時鼻酸到說不出話來。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了,想要依靠親人的感覺,自從父親走後,沈鏡飛可以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又怎能不感動?
沈鏡飛微笑看著沖下樓的杜依菲,站起身來,對她伸出了雙臂。
「大嫂呢?」
「她還在美國安胎,暫時不能回來。」
安胎?杜依菲一愣。「出了什麼事嗎?」
「一點小驚嚇罷了,比起你的事,不算什麼,我其實也只是找個借口讓她可以多休息。」他看著杜依菲始終不過來,笑著挑高了眉。「干麼呢?當我是哥的話就快過來。」
她這才慢慢地走上前去,沈鏡飛一把將她摟近。「別怕,天塌下來,我也會先幫你頂著。」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依菲眼一酸,淚洶涌而出,這陣子所受的驚嚇和委屈,全傾吐在她哽咽的哭聲中……
沈鏡飛輕輕拍著她的背,黑眸凌厲地閃過一抹肅殺之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扁人的沖動了,對于任何曾經且企圖傷害他所愛之人的人,他豈能放過?
誰知,杜依菲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嫁給蔣軒吧。」
沈鏡飛的手一頓,愣住了,一雙濃眉深深地蹙起。「為什麼?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海晨。」
難道他的資訊有誤?就算因為後來的事件,使她生關海晨的氣,怪他害她上了新聞版面又不能保護好她,也不至于突然說要嫁給蔣軒吧?畢竟,她連身子都願意給了關海晨,豈有一夜之間就變心的道理?
「我想嫁給蔣軒。」杜依菲堅定抬頭望著沈鏡飛。「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還有其他的理由讓我不能嫁他嗎?」
只有這樣,關海晨才會對她徹底死心吧?
心不死,他就不會回到以前的關海晨,去找尋屬于他的幸福。
麻雀變鳳凰,樂飛賭場小秘書秘擁數億身價!
下藥迷惑獻身關大少?流言不攻自破!
——賭場王子沈鏡飛親自證實,早在半年多前便讓與百分之二十樂飛股權到杜依菲名下,並將贈與六星級賭場飯店當嫁妝,杜依菲根本毋須攀龍附鳳,徹底打破下藥獻身流言……
——樂飛小秘書杜依菲花落誰家?日前香港投資公司黃金單身漢蔣軒帥氣護花,迎娶小盎婆指日可待……
「這應該是今天大香港商業圈最勁爆的新聞了。」關海晨把剛出爐的報紙放下,挑高眉看著沈鏡飛。「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
一大早,關海晨就來到澳門,找剛回國的沈鏡飛。
沈鏡飛睡眼惺忪的起床,並不意外關海晨會一大早找上門,因為他們早就約好了要見面,而他只不過是比約定的時間又提早了一點罷了。
杏仁茶正在煮,聞起來就讓人精神大振,沈鏡飛叫管家也替關海晨煮一杯,根本不管關海晨想不想喝。
必海晨也是有耐性,等了他半天也沒催促,果真是名門世家教出來的孩子,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樣。
沈鏡飛細細打量著他,打算重新品味一下眼前這個男人。以前把他當死黨,現在則是要把他當妹婿候選人來看,那眼光自是不同,畢竟未經他允許就先把他妹子吃干抹淨這件事,他也是十分不爽的。
杏仁茶端上了,沈鏡飛才好整以暇的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我爸在世時就決定了,只是沒有告訴她,決定要結婚時我才請律師先辦了。這不過是小事,我不希望她有負擔,所以才沒說……」沈鏡飛突然皺起眉。「你認為蔣軒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追求依菲?」
昨天他打電話給關海晨,告訴他依菲想要嫁給蔣軒,想必電話另一頭的關海晨應該很想把電話給默默地捏碎吧。
必海晨淡淡地看著他。「依菲落海被救,差點被劃花臉,戚柔安對我下藥又剛好讓依菲撞見,每一次事件都出現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蔣軒。」
「這我知道,默子都跟我提了。」簡單來說,蔣軒是最大的嫌疑犯,可是也就只是個嫌疑犯罷了,根本定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