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里頭壓抑的哭泣聲,雪兒焦急地走來走去,青竹冷靜地輕聲說︰「既然是老王妃下的命令,王爺怕也是沒有辦法了。」
雪兒含淚,「夫人委屈。」
「只願王爺不要冷落了夫人。」青竹祈禱地說。
「似乎是邊疆出事了,王爺這幾日要留在宮中與皇上商議事情。」福安特意回來跟青竹說了一聲,「你記得跟夫人說。」
青竹點點頭,「好。」
等福安走了,青竹便將事情告訴了沈冰心,沈冰心點點頭,眼眶紅紅的,「你退下吧。」
「是。」青竹退到了外間。
雪兒拿著菊花水給沈冰心敷眼楮,「夫人莫哭了,不然菊花水也沒用。」
沈冰心揮揮手,「他有事回不來,我這般也不給他看。」
雪兒咬著嘴,「夫人。」
沈冰心忽然拉住雪兒的手,在雪兒耳邊低低地說︰「雪兒,我之前要你存起來的銀子……」
雪兒忽然很緊張,她不知道沈冰心為什麼突然說到了銀子的事情,她心中有些不安,「夫人,估計有二十兩。」
「等等拿給我。」沈冰心淡淡地說。
雪兒猛地有一個膽大的想法,跪在了地上,「夫人,你可是要……」
「嘯。」沈冰心抓住她的手,「雪兒,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要走。」
「可夫人,你要去哪呀?」雪兒含著淚問。
沈冰心垂眸,「去哪里都好。」
「奴婢知道夫人心里苦,但夫人,世間的男子都……」說著,雪兒輕輕地啜泣著。
「是啊。」沈冰心冷漠地笑著,「都一樣,但為何我不能走?便是做一個出家人也好。」
沒有紅塵世俗纏身,無情無愛。
雪兒明白沈冰心的倔強,「夫人,不管你去哪,奴婢跟著你。」
「何必跟著我。」沈冰心看著一直忠心跟在身邊的雪兒,「你留在這里,三餐溫飽……」
「雪兒就要跟著夫人走。」
沈冰心望著她,眼角默默地流出一滴淚,這世界上誰都拋棄了她,只有雪兒一直跟著她,她點點頭,「好。」
翌日,天剛亮,南宮晏騎著馬回府,皇上讓他多留幾日,他心中卻有些不安,他是一個男子,自然不相信感覺這類說法,但這股直覺曾經在戰場上助了他多回。
他下了馬,他焦急地往府內走,眼角注意到府內的張燈結彩,他的腳步一頓,側頭問福安,「府里是怎麼回事?」
埃安連忙抓住一個丫鬟問︰「這是怎麼了,要辦喜事?」
那丫鬟是剛進府的,不認識福安,笑嘻嘻地說︰「老王妃要給王爺納貴妾呢,人已經在府里了,是以表姑娘的身分住著呢,過不了幾日就是咱們的主子了,你要是有空,趕緊去道喜,不少人都借著喜慶拿了銀子呢。」
埃安听了大吃一驚,連忙去馨園向南宮晏說,福安連忙在馨園門口攔住了南宮晏,「王爺、王爺……」
听完福安的話,南宮晏的神色一暗,他不知道母妃會這麼做,他捏了捏手里的馬鞭,「叫人將那些玩意兒給本王拆了,再讓本王看到……」
馬鞭被他狠狠一揮,隨即一塊石頭崩裂了,嚇得福安毛骨悚然,「是。」立刻領命而去。
第10章(2)
心中那股不安越發地深了,南宮晏踏步進了馨園,一個婆子趕緊給他請安,「王爺。」
「夫人呢?」他看了一遍,也沒有看到青竹和雪兒。
「夫人說要出去逛逛,便帶著青竹和雪兒上街了。」婆子回道。
南宮晏轉身便往外走,就看到青竹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王爺。」
「夫人人呢?」他緊張地問。
青竹壓低聲音說︰「今日陪夫人去首飾鋪看首飾,中途夫人讓奴婢去買糕點,奴婢買了糕點回來,卻發現夫人跟雪兒都不見,奴婢擔心……」
「此事保密。」南宮晏冷眼盯著她,看她點頭,隨即將身上的令牌丟給一旁的福安,「傳令下去,將城門關了。」
埃安接著令牌,立刻往外走。
沈冰心,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否則……
南宮晏的腳步微頓,轉身往金富庭走去,剛走進金富庭,便听到里面的歡聲笑語,他的神色一凜,揮開了要通報的丫鬟,直直地走了進去。
「晏兒來了。」晏老王妃驚訝地道。
「王爺。」沈冰玉行了禮。
「表、表哥。」另一個陌生的女子嬌女敕地喊道。
正巧,什麼人都在了。南宮晏的黑眸閃過幽暗的光,「母妃,今日來這里,兒子便將話說開,沈冰心是兒子的女人,是兒子要的妾,但不是什麼女子都可以做兒的妾。」說著,他壓迫地看了一眼那表姑娘。
表姑娘的神色一白,晏老王妃怒意盎然,正要發火,卻被南宮晏後面那句話嚇得頭暈。
「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沈冰心,你留不得,那我便帶她走,皇上賜的將軍府也已經修繕好了,兒以後便帶著她住那里。」說完,南宮晏邁著堅定的步伐,冰冷地走出了金富庭,往府外走。
晏老王妃什麼話都來不及說,便被氣得說不出話了。沈冰玉迷茫地望著南宮晏無情的背影,而一旁的表姑娘早已被羞辱得抬不起頭,低頭不語。
京城城門口,兩個著粗布衣的女子走到城門口,正要通過時,一個護衛攔住了她們,「兩位姑娘等一等,城門就要關了。」
「這麼早?」其中一個黃衣姑娘急急地說。
護衛點點頭,「兩位姑娘若是有急事請到一邊,身分沒有問題,便能從一旁的小門出城。」
黃衣姑娘說︰「好。」
于是兩人便走到城門的旁邊,忽然她們身邊便多了幾個侍衛團團圍住,一雙貂皮靴子進入她的眼里。
「這貂皮是去年在境外打到的,你若喜歡,等明年春獵物的時候,我給你打一狐狸皮,你喜歡制衣、制靴都可以。」
「好,說定了。」
她跟他的對話在耳邊回蕩著,那雙貂皮靴子已經到了她的跟前,她緩緩地抬頭,對上一雙冰冷到了沒感情的眸子,南宮晏冷酷的薄唇輕啟,「沈冰心。」
沈冰心渾身的血液一時間凍住了,唇色慘白,她恐懼地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京城最大的酒樓是歡喜樓,沒人知道是誰開的,听說背後的東家勢力強大,極少數人知道背後的東家其實是南宮晏。
歡喜樓一樓是用膳的地方,二樓有隱秘的廂房,三樓則是住房,至于四樓,不是一般人可以上去的。
門從後面被關上,沈冰心渾身顫抖地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南宮晏,她咽了咽口水,「南宮晏。」
「你,很好。」他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她打了一個冷顫,低下頭,她能說什麼呢,逃跑時被抓住,她已經是困獸了。
「衣衫,月兌光。」
沈冰心猛地抬起頭,看到南宮晏冰冷地將馬鞭扔在了一旁,接著開始月兌掉他的長袍,隨意地放在一旁。南宮晏絲毫不急,慢條斯理地開口,「沈冰心,我會讓你知道逃跑的代價。」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她確實是逃跑。
「無話可說?」本來還以為她會反駁,沒想到她竟承認了,他殘忍地勾起笑容,「再說一次,月兌掉。」
「南宮晏,我……」她眼眶充盈著淚,「你不是有貴妾了嗎?為什麼……」
「月兌光,兩個字,你有哪一個字不懂?」南宮晏冷言道︰「背叛我的人不需要說再多,任何解釋我也不會听。」
沈冰心的身體微僵,在他冷酷如霜的目光下,雙手發抖,緊抓著衣襟。
他淡淡地說︰「做錯事情就要認罰,你說呢?」
「你想要怎麼樣?」她深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