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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見前男友 第32頁

作者︰童繪

但什麼?

鎊人的用筆用墨方式他一向不去評論,對新入手鋼筆的人來說,從卡水開始容易一些也方便一些。他的話停在一個但字,因為想起了在櫃上挑墨的時候涌進的念頭︰卡水是一樣隨人隨處皆可買、用完即丟的東西,吸墨器上墨雖要些技巧,但以後用慣了,可隨心情上墨’換色、洗筆享受用筆樂趣︰而這些樂趣需有人領進門。

簡單來說,挑墨時徐光磊正視了自己的私心,想要與她保持聯系的私心。就算明白鋼筆使用、保養的資料到處都是,他不是戴詩佳的唯一求教對象。

「謝謝。」他沒再說下去,默默地將旋開的筆還原。戴詩佳道謝後揶揄著︰「你就這麼見不慣我用熱炒店的筆就對了。」霧黑的低調筆身,異于她印象中太過吸人目光的鋼筆,按鍵式開關也比一般旋蓋式的更符合她的使用習慣。

「真的,是你逼我出手的。」他一笑,「你也幫你那些客戶想想吧,他們跟你開會時看著熱炒店的筆能專心嗎?」

「知道啦。」戴詩佳睨他一眼。

「總之,筆要拿出來用。尤其鋼筆久不用墨會干。」他叮囑著,將筆、墨收回紙袋中。「如果真的干了,你再來找我吧,辦公室有一台超音波洗筆機——」眼前人膛圓一雙大眼,「怎麼了……」

發覺她瞪的是自己身後,徐光磊轉身望去。

沙發側後方的牆上釘著幾個層架,架t堆疊書籍和擺飾小物,最低的層架下方一個方框相框,里頭瓖著四幅水彩小卡,左上是身著劍道服的兩人蹲踞,右上是兩把竹劍交劍,左下為出擊之後背對背的姿態,右下……摘下面具的女劍士側臉。這幅圖就放在那麼明顯又那麼隱密的地方,站著時被層架擋著看不見,她在這待了一整天也沒發覺,坐進沙發中是扭著頭跟他說話才瞄見。

小卡的原稿她是見過的,如今框進相框中的已上好顏色,藍衣、黑發,還有緋紅的頰,躍然于紙上。

「還是被你看見了。本來……我是想收起來的。」徐光磊循著她的目光也看著那四幅水彩,「但又覺得只因為要拍雜志照、因為阿任要來就把它收起來,似乎又太過刻意。」他尚未回頭,只輕嘆,「不過如果知道今天來當助手的是你,大概我會改變主意,至少反過來掛吧。」

當他從水彩畫里她堅定的表情中抽離視線,回過身來,戴詩佳依然驚訝得雙眼有些發紅。

他頓時心中微緊。徐光磊可以對任何人說謊,甚至對鏡中的自己,他可以打死不認對戴詩佳仍有感覺,可以辯稱分手後能做朋友。然而家中大掃除多少回了,閑來無事躺在沙發里看書時余光瞄見,掛在那個位置的畫怎麼也收不起來。如同她從來就不可能在腦中被消除掉,除非失憶,否則那鮮明色彩無法輕易抹去。

微紅微濕的眼眸緩緩轉向他,戴詩佳不發一語,那表情像無助又或無所適從,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又被徹底影響,無論如何地努力掙扎都宣告無效……他胡亂地猜測,不可抑制地揣摩她的想法,更瘋狂地渴望她就如他想的,因為那也完全是他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黃小姐來拍照呢,你也會把它收起嗎?」她發誓,她的嘴完全不受控制,像律師這種生物的反射動作,被訓練得要先發制人,問那些最艱難的問題。戴詩佳後悔地咬咬唇,她在干嘛?一句話可以泄露太多心事,徐光磊會怎麼想?黃穎紋?徐光磊眉間輕皺,為什麼這名字會出現在他們的對話里?她若問起黃穎紋,是不是代表他也可以過問那個在白人節吻她的大男孩?

但,他們真的要把所有的是是非非都攤開來說嗎?說了,又怎樣呢?說了他們就能回到過去,從此相親相愛皆大歡喜?

如果有這麼容易,當初又何必分手?

整日關于他的思緒轉不停,轉到她暈頭了,不該說的話也月兌口。此刻再看,什麼成為朋友、什麼過去的讓它過去,只是種催眠。

戴詩佳十分後悔,十分、十分地後悔,她實在不必那麼敬業,近來工作量增加,上星期小溫先生也說了,她若抽不出時間,暫時可由童秘書去參加早餐會;她也不必強逼自己去成為老弟口中那感情成熟的人。戀愛學分不及格又如何?她天生不聰明伶俐,注定只能一次做好一件事,現階段該在新部門好好表現,其他會影響心情的人事物,若學不會不放心上,是不是該眼不見為淨?

她輕輕別過臉去,幾乎要直接去拿包包走人。

而像是算好了時間似地,戴詩任在這時在門外吼道︰「快幫我開門!我沒手——」

阿任又再拍門,徐光磊只有起身將門打開,迎面而來的是層層疊疊的食物跟「會嗎?我很餓,一定吃得完。」徐光磊幫他搬走上層的飲料,戴詩任將披薩紙盒放到老姊清出的桌面,只是她始終低頭,藉搬東西背過身,他空出手一把拉住,「姊,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

「我……我想先——」想先回去。話才說到一半,戴詩任狐疑地看向徐光磊,急診室跟警察局的畫面登時在腦中重播,戴詩佳倏地振作精神改口道︰「我想先吃了!我快餓死了,剛才點心時間你們還有吃巧克力餅干,我可是什麼都沒吃。」她瞬間換了語氣,掀開其中一盒披薩,拿起一塊豪爽地大口咬下。「好吧,那就吃吧。」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片刻,戴詩任聳聳肩,很自動地拿起電視機遙控器按開。「老徐,來吧,我叫了老板推薦的夏威夷、女乃油龍蝦跟香草肉九,這邊還有薯塊。」

徐光磊目光在她狂吃的表情上停留一會,垂下眼再抬起時,迎上戴詩任的打量,扯開笑道︰「我拿杯子來倒可樂。」

戴詩佳專心看著電視,她最愛的旅游生活頻道正巧播著義大利酒莊巡禮,是手中披薩的最佳配菜。後來他們拿可樂干杯,彷佛與電視中的畫面僅一線之隔。

她不看他’不搭話,僅僅是吃得津津有味。經過他們剛才那段被打斷的尷尬對話,徐光磊不訝異她不想和自己說話︰她從前鑽牛角尖的習慣便是如此,偏要一個人想清楚,別人說的話怎麼也听不進去。然而壓抑在心中的疑問逐漸醞釀成一種不悅,輕易令他失去冷靜,整日溫柔的表情已不復見。

老弟從小看電視時就愛評論,一下說哪種酒他喝過實際上如何如何,一下說喝酒應該怎麼配食物,還說這次有帶兩支酒回來,有空可以一起喝。戴詩佳雖然已經很飽,然而還是往嘴里塞薯塊,怕一旦嘴巴停下來會不知如何接話,對于老弟的提議,她敷衍地伸出大拇指附和。

電視節目及阿任帶出的話題令客廳不沉默,但他們兩人回避著彼此的眼神,徐光磊認為阿任不可能沒有察覺,只是不願當著他姊的面問起罷了。

手工的窯烤披薩不大,就算戴詩任買了三個回來,兩個男生加上一個爆吃的戴詩佳,半小時就吃完了。她在心里一直想著要快些離開,老弟竟然也跟她心有靈犀,茶還沒喝完就說要趕回去修片。

「我去開車,你在這邊等——」戴詩任拋了拋手中鑰匙。

「我去開吧。」戴詩佳確信自己不會听起來像在逃命,「我剛吃超多的,正好散步一下。」

「……你又不知道我停哪。」戴詩任實在很不忍心戳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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