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冶瀾頷首,留下兩名侍衛保護她後,前去審問那名侍婢和灶房里的下人。
第7章(2)
一個多時辰後,公冶瀾審問完那些人,歐陽歡也埋好小白回到房里,他走進來,俊顏透著嚴肅。
「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查出是誰下的毒了嗎?」小白的死令她心情抑郁,眉頭輕蹙。
「沒有,下毒的人已經逃走了。」他正色的看著她說道,「那日有人想殺你,今日又有人在你的食物里下毒,很顯然有人想對你不利。」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是誰想害我?」
「線索在你身上。」他深黝的雙眼注視著她。
「在我身上?」她茫然不解。
「要追查這人,須從你的身分查起。」若不揪出這人,只怕日後這種事還會再發生,他不能容許她發生任何危險,因此雖然曾說過不追究她的來歷,但此刻他必須問個清楚,才能消除禍端。
「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沒有騙你。」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歐陽歡將自己那天在茅屋里醒來的事仔細說了一遍。
「清醒過來後,我只記得這三個多月來的事,以前發生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我頸上的勒痕少爺也曾見過。」
聞言,公冶瀾沉吟道︰「依你這麼說,當初這人就想勒死你,也許他發現你沒有死,所以才又再下手。」
看他似乎是信了她的說詞,歐陽歡頷首道︰「嗯,似乎是這樣,只是不知道那個人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還是她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有人想滅她的口?
「既然你醒來的地方是在那間茅屋,就先從那里查起吧。」
「好,那我回萊陽城去查。」一來到都城,就先後遭到暗殺和下毒,還害死了小白,她不想再待在這里了。
「目前這人隱在暗處,你別出面,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
鮑冶瀾話還未說完,一名下人突然前來稟報,「啟稟王爺,聖上下旨,召王爺入宮覲見。」
紫霞殿——
「參見聖上,不知聖上召臣進宮有何要事?」
「是昭萱公主仰慕愛卿的威名,想見見愛卿。」夏侯皎接著吩咐內侍去傳昭萱公主,「愛卿還沒見過昭萱吧?」
「臣尚未見過公主。」
「她听人提起你昔日縱橫沙場時的風采,心生敬仰,所以想見一見愛卿。」
自從尋回了這位從小就流落在外的公主,夏侯皎便對她十分寵溺,簡直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一來是為了彌補她這十幾年來在外所受的苦,二來是因為她的生母禮妃生前是他最寵愛的妃子,當年宮廷變故時,為免遭到迫害,她才會帶著女兒逃出宮中,因此病死在外,對此他很歉疚。
不久,昭萱公主走進殿中,「兒臣拜見父皇。」
夏侯皎滿臉慈愛的看著女兒,為她介紹,「昭萱,來見見寧靖王。」
鮑主雖是聖上的女兒,但王爺的品秩比公主還高,因此公冶瀾無須向她行禮。
昭萱公主看向公冶瀾,微微欠身,「昭萱見過寧靖王。」他俊拔英偉的容貌令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夏侯皎笑吟吟的道︰「都坐下說話吧。」
鎊自坐下後,昭萱公主刻意提起公冶瀾昔日的戰功,「昭萱听說,三年前佬族入侵我邊疆,王爺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大敗而逃,能否對昭萱說說,王爺是如何行軍布陣、調兵遣將的?」
鮑冶瀾簡單的回答幾句,「當時我布下長蛇陣,誘他們入彀,再一舉殲滅他們。」
「那四年前王爺是如何擊退東岐國的呢?」為了拉攏公冶瀾,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了解他的功績。
先前下毒失手的事一傳到娘和她耳里,她和娘便決定要先從公冶瀾身上下手。
掏心能一再逃過一死,是因為有公冶瀾的庇護,只要能拉攏他,那麼對付掏心就容易多了。
對自己過往的戰功,公冶瀾無意炫耀,因此扼要的說道︰「我先分化他們的兵力再佯敗幾陣,引他們追逐,然後在鯉魚谷設下陷阱伏擊,生擒住他們的將帥,三軍無帥,自然大亂陣腳。」
接下來昭萱公主又興致勃勃地詢問他一些戰役的事,同時一邊釋放對他的好感。
對她屢屢投來的示好眼神,公冶瀾視若無睹,再回答兩個問題便站起身道︰「啟稟聖上,今日臣府中出了些事,有人在食物中投毒,因此請容臣告退,回去處理此事。」
「哦,竟有此事,可查到是誰如此大膽?」
「尚未查到。」
夏侯皎頷首,「好吧,那你回去好好調查此事。」
「臣告退。」
見他不僅對她的示好無動于衷,還拿投毒的事當藉口離開,昭萱公主暗自氣惱,在公冶瀾離開後對夏侯皎嬌嗔,「父皇,這公冶瀾好大架子,對兒臣說話竟如此不假辭色,他是不把兒臣這個公主看在眼里嗎?」
「公冶瀾生性如此,你別怪他。」
女兒方才頻頻對公冶瀾目送秋波的事,夏侯皎看在眼里,遂刻意說道︰「你瞧,他像根木頭一樣不解風情,無趣得緊,咱們別理他。」公冶瀾已親口說過他心有所屬,因此他不希望女兒看上他,免得徒添困擾。
換作別的臣子,也許會為了保住寶名而討好公主,但他深知公冶瀾絕不是這樣的人。
昭萱公主仍不死心,摟著夏侯皎的手臂撒嬌,「可是兒臣很希望能再多了解一此二戰場的事,父皇能常召他進宮說給兒臣听嗎?」
在女兒的撒嬌下,夏侯皎很快忘了先前的顧慮,點頭答應,「好、好,朕有空就召他進宮陪你。」
之後,夏侯皎常常宣召公冶瀾進宮陪公主,他雖不耐卻不能抗旨。
這事歐陽歡也知道了,剛開始一兩次還不覺有什麼,但之後他每天都進宮,讓她生起了危機感,彷佛原本屬于自己的地盤突然有了入侵者一樣。
她忍了幾天終于忍不住了,今天在為他熱敷按摩時試探的問︰「你今天早上又進宮陪公主了?」
「嗯。」
「聖上該不會是想招你當駙馬吧?」她故作玩笑般的問,沒發覺語氣里隱隱飄著絲酸味,同時為他按摩的手也不自覺的有些用力。
鮑冶瀾看她一眼,眸里閃過某種意味不明的光芒,「聖上確實曾有意想將公主許配給我。」
「你答應了?」她情急的月兌口問出。
「沒有。」注視著她,他那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說道︰「我在等你的回覆。」
歐陽歡一時沒意會過來他的意思,困惑地眨眨眼,但下一瞬明白他指的是何事後,腦袋突然間像打了幾十個結一樣亂成一團,支支吾吾的語不成調。
「那個……我……」
他幽黯的眼神深深的望著她,「你希望我娶公主嗎?」
「……不希望。」她小聲的回答。
「那麼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問得這麼直接突然,讓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輕快的嗓音,解了她的困窘——
「叔叔。」公冶遨帶著滿臉笑意走進來,見到一旁的歐陽歡,他親昵的叫道︰「阿歡。」
望向突然出現的佷兒,公冶瀾問道︰「遨兒,你怎麼來了?」
「叔叔留在都城這麼久未歸,我很掛念叔叔,所以過來看看。」這是藉口,他其實是想來見歐陽歡,自她離開後,他一直很思念她。
看見他,歐陽歡倒沒什麼不自在,微笑的與他打招呼,「少爺。」
「你這陣子在都城過得好嗎?」公冶遨關心的問道。
「很好,王爺很照顧我。」
「那就好。」想起什麼,公冶遨從懷里取出一只錢袋遞給她,「這給你,這些是上次做的那些象棋、撲克牌還有跳棋所賺得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