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帆早就警告過他要防著孫琳娜,他卻……韓司浚後悔莫及,只能趕快亡羊補牢,他再撥出第二通電話,暗暗祈禱宋大哥千萬別更換手機號碼,不然他就真的完蛋了。
當手機一接通,韓司浚不由緊張得心跳加快,「您好,請問是宋良棋醫生嗎?」
「我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韓司浚的心頓時安了一半,「我是韓司浚,宋大哥還記得我嗎?」
「記得。」
「我找你的事請你先不要告訴庭宜姊。」韓司浚先拜托他,再道︰「我好像被人下藥了,宋大哥,請你幫幫我。」
一听到他被人下藥,宋良棋直覺他中了仙人跳,便問「洗過澡了嗎?」
「還沒。」
听他的回答,宋良棋蹙眉,前陣子是青嵐那邊出事,現在換韓司浚這邊出事,這是巧合嗎?「別洗,穿好衣服就過來,我現在在醫院值班。你知道我在哪間醫院上班吧?」
「知道。」
「我會在一樓大廳等你。」
「好,謝謝宋大哥。」
有救了!韓司浚拿著手機朝天拜了拜,發誓再也不會和他母親與沈青嵐以外的女人單獨相處。
半個小時後,韓司浚才剛走進醫院,就看見站在櫃台前方的宋良棋,他立刻快步走向他,「宋大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要寒暄還是敘舊以後有的是時間,他們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跟我來吧。」
宋良棋帶頭走著,韓司浚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搭上電梯,經過一條長廊,最後他們來到宋良棋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已有個男人正在等著他們。
「司浚,他是我在警界的一個好朋友,賀展豪。」宋良棋介紹著,「展豪,他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倒霉鬼,韓司浚。」
賀展豪笑著伸出手,「你好啊,超完美情人,我們又見面了。」他上次為了幫沈青嵐的事,在印刷廠見過韓司浚一次。
連續被嘻了兩下,但韓司浚也只能陪笑臉,他伸手回握,「賀大哥您好,很高興……」想想現在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好像不合適,于是他便沒再說下去。
宋良棋這才知道兩人認識,不過他們怎麼認識的不重要,他特地請擔任刑警的好友過來,當然有他的目的,「司浚,我知道你想私了,但這種事還是備個案較為妥當。」他提出良心的建議。
韓司浚考慮著,是啊,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宋大哥的思慮比較周全。「那就麻煩賀大哥了。」
「不會。」
「展豪,那我先帶司浚去做檢查,你在這里等一下。」宋良棋說。
待韓司浚做好所有的檢查回來後,賀展豪緊接著為他制作筆錄。「照你所說,你應該是被下了迷藥沒錯。」
賀展豪分析道︰「你喝過的那個杯子,她應該清洗過了,不過沒關系,這正好證明她有預謀犯案的意圖,那杯子你有帶來嗎?」
「沒有。」
賀展豪沉思了會,覺得他還是看一下犯案現場比較保險,「我需要去你家一趟。」
韓司浚點頭,「好。」
「司浚,等檢查結果出來,我會立刻通知你。」宋良棋轉向好友,「展豪,麻煩你了。」
賀展豪拍了下宋良棋的手臂,「自己兄弟說什麼麻煩,放心,我會小心處理的。」他轉望向韓司浚,「超完美情人,帶路吧。」
又挖苦他?韓司浚臉上彷佛爬了三條黑線,「宋大哥,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宋良棋目送著兩人離開,心忖,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太多慮,否則他對老婆就不好交代了。
幾個小時後,韓司浚接到宋良棋的電話,說他確定被人下了迷藥,也沒有從事過任何性行為,他一顆高懸的心這才落定,也才有臉面對沈青嵐。
***
連續三天,沈青嵐都用工作太累想休息為由,婉拒和韓司浚見面。
韓司浚猜想她可能還在為他爽約的事生氣,也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什麼破綻,被她發現自己對她說謊的事,也就沒勉強她。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他為什麼要對她說謊?就算第一時間他因為太心慌而對她說了謊,但在確定他是被人設計後,他就該主動找她自首才對。
現在怎麼辦?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沒勇氣跟她講了。韓司韓看著牆上的掛鐘,再過五分鐘他和沈青嵐約好一同會勘場地的時間就要到了。不管了,早死早超生,等嵐兒一來,他就自首吧。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韓司浚立刻接听,「沈總編來了?」
「是。」
「快請她進來。」
「是。」
放回話筒後,韓司浚起身迎接,不久就見沈青嵐進門來,「嵐兒,我好想你。」說著,他張手想擁抱她。
不料沈青嵐卻退後了一步,並且公事公辦的對他說︰「韓總經理您好,我是沈青嵐,很高興見到你。」
她原本想把這件Case轉給蕭樂,但公歸公、私歸私,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私人因素而影響到公事,所以她還是照原先的約定自己來了。
「嵐兒。」韓司浚有些受傷的垂下雙手,好不容易才提起來要向她自首的勇氣,頓時消失一空。
無視他眼底的失落,沈青嵐不冷不熱的表明,「我想,在這個地點、時間,韓總還是喊我沈總編比較合適。」
「是嗎?」韓司浚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了。」
就這樣,韓司浚帶著沈青嵐從一樓大廳開始介紹君頤的特點,沈青嵐一路仔細的聆听、做記錄,直到走完最後一層樓。「韓總希望拍攝的日期定在十一月?」
「是。」
沈青嵐想了下,「因為不確定前置作業需要多久,所以我無法保證這篇專題報導十二月就能刊登。」
「沒關系,只要放寒假以前登就好了。」
沈青嵐點個頭,將筆記本收回自己的公文包里,「這樣就可以了,韓總如果沒有……」
「嵐兒!」韓司浚抓住她的手,「你還要處罰我多久?」
沈青嵐平靜的面對他,「有什麼事,我們私下再說。」
一听這話,韓司浚——話不說將她拉往天台。
地上濕漉漉一片,屋檐還在滴著水珠,天邊掛著一道鮮明的彩虹,可見剛剛下了一場雨。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韓司浚直問,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就怕被她逃走。
聞言,沈青嵐目光一柔,「你誤會了,我沒有在處罰你。」
「但是你不肯見我。」
「我們又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得天天膩在一起才叫談戀愛。」沈青嵐試著表達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同。
「但你本來不是這樣的。」自從她對他說過「我愛你」後,她就不曾像這幾天這樣,明明有空卻拒絕與他見面。
「司浚,我希望能和你談一段成熟的戀愛。」
她果然縮回去了,韓司浚又心痛又心急的抱住她,「不要,我求求你嵐兒,不要再這樣對我。」
「我要你瘋狂的愛我、我要你不顧一切的愛我、我要你毫無保留的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
「我做不到。」她搖搖頭。
「不。」韓司浚拉開她,急急的說︰「你做得到,你之前就做到了,我感受到了。」
沈青嵐凝視著他,不由自主的說︰「等你的那一夜,我想起了張家銘。」
「我不是張家銘。」
「所以我還在這里。」沈青嵐撫上他的臉,眼底添上了深情,「我愛你,難以克制的愛著你,我原以為你的父母會成為你我的阻礙,但你的母親竟接受我、支持我,我昏了,我真的樂昏頭了,直到那一夜你讓我痛,讓我清醒。
「我可以用生命愛你,但我絕不依賴你。」沈青嵐放下手,神色轉為淡然,「那滋味太難受了,我不想再落入那樣悲哀的境地里,愛你愛到失去我自己,我想這也不是你樂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