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台北的秋天微涼,清晨時分,細雨紛飛,放眼望去霧蒙蒙一片,整座城市靜謐地沉浸在漫著薄霧的濕潤空氣中。
位于市區某高級地段的社區,豪華公寓頂樓的主臥室里,亦是靜悄悄一片,靜得只听見呼吸聲。大床上高大的男人摟著肌膚晶瑩剔透的縴細女人,兩人身形契合地躺在粉藍色大床上沉睡著,身下的床單一片凌亂。
時間悄悄流逝——被男人圈摟在懷中的路瑤光驀地輕輕動了動,前一秒還緊閉著的眼睫顫動了幾下後緩緩張開,她花了點時間才清醒過來,醒來瞬間旋即感受到貼在身後那令人無法忽視的熱源。
她先是一怔,待意識清楚後憶起昨夜的片段,粉唇微啟輕輕地吐出嘆息。
昨晚的商業筵席上她喝多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腳步虛浮的倒在他懷中,無力地任由他扶著離開飯店,駕車返回公寓。男女獨處一室,又是情人關系,加上他刻意的誘惑,他眼底的火焰容易讓人深陷無法自拔,一點都不意外,她被吻得四肢發軟,很快丟盔棄甲。
「早。」封勁陽如豹般精實的體魄給人十足的存在感,修長的四肢充滿佔有欲的牢牢將縴細的她困鎖住。
他在她耳畔吐納氣息,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充滿誘惑,唇瓣在她的頸邊輕輕蹭著,根本就是心懷不軌。
路瑤光微微一僵,趕緊裝睡,並力持鎮定不被他引誘,但屬于他的體熱熨燙著她的肌膚,那結實身軀緊緊貼著她,肌膚相親又無比親昵的感覺讓她一陣暈眩。
封勁陽早在路瑤光醒來時也跟著張開眼楮,他嘴里含笑,懷里的女人明明醒了,卻還故意裝睡。
不礙事,她想用沉默粉飾太平就這麼著吧。
他喜歡擁著她一起迎接早晨的美好感覺,擁有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好運,讓他如此的心滿意足!心念一動,薄唇扯了抹輕笑,他用布滿新生胡碴的剛毅下巴朝她的頸邊頑皮地搔著癢。
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鬧她,路瑤光裝傻不了,縮起脖子躲開他的攻擊。
封勁陽眼里閃過一絲頑皮的惡意,故意用胡碴磨蹭她細白的頸子和雪白的肩頭,大掌往被子下鑽直搗她的敏感處。「看來有人對我昨晚的表現不滿了。」
美眸瞪著他,那含嗔帶怯的水瑩瑩眸光,即便染上怒氣卻也薄弱,別有一股柔媚風情。
她渾然未覺這樣嬌怯的表情和微慍中帶著一絲迷蒙的眼神有多誘惑人,尤其是對她超級有感覺的他。封勁陽眼眸的顏色驀地轉為晦黯。
她的一雙小手抵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膛上,小臉漫了層薄紅。「別、別又來,昨晚還要、要不夠嗎?」
這男人體力之好令人咋舌,昨晚她幾乎是在他懷里暈睡過去,體力過度消耗讓她即使補了幾小時眠仍舊感覺全身無力、腰肢酸軟,可同樣的睡眠時間,這男人卻已經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一早又蓄勢待發。
那明顯的渴望,令路瑤光想躲。
「不夠,永遠都不夠。」這輩子他只要她,只愛她。
「勁陽,如果你有更好的對象,我不介意——」
鉗制在細腰上的手臂陡然一緊,她強勢的被帶往封勁陽的胸膛。
「你不介意我接近別的女人?」他的怒氣漸漸在眼底聚攏。
感覺到他噴在自己頰畔的惱怒氣息,路瑤光粉肩一縮,她識相的閉了嘴,偏開了頭。
他扣住她尖美的下顎不讓她躲開,那雙帶著一絲怒意的銳利眼眸一凜,靜靜地審視著她。她當真這麼大方,不在乎他找別的女人?!最近這幾個月,路瑤光若即若離的態度相當匪夷所思。兩人熱戀時,她總愛黏著他賴著他,她眼里總盛滿對他的崇拜,對他表現出來的獨佔欲和在乎讓他相當自滿,也非常確定她深深愛著自己。
但這大半年來,她老有意無意跟他拉開距離,刻意疏遠他,因為她的刻意,他們的戀情由濃轉淡,個中道理即使聰明如他,也想不通透。
她的態度驟然轉變其中必有緣由,只是問題的癥結點截至目前為止,他尚未推敲出答案。
有情敵出現?封勁陽眼神一換,眼里蘊藏著陰沉的警戒。「看著我,你心里只準有我,不準想其他野男人。」聲音從齒縫逼出來。
她哪來其他男人可想?他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管束得滴水不漏,她的世界只能繞著他旋轉,壓根沒機會往外發展好不好?!
路瑤光有苦難言,心頭萬分委屈,對他的誤解只能沉默以對。她也是身不由已,身上背負著扛起家族事業的重擔,眼前似乎已沒有其他選擇,必須利用自己的婚姻來換取資金挹注。
她分心了。封勁陽濃眉一蹙,霸氣的吻住她,將她的心思搶回,一手抽開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被單,兩人的身軀毫無阻隔地緊緊相貼著。「我愛你,我的小瑤……」他狂妄的肆虐著她美麗的菱唇,「說你愛我。」他用甜蜜威脅她。
「你好霸道……」她拱身喘息,小臉布滿紅潮,心中的城牆一寸寸崩塌,心頭揚起陣陣激蕩。
她軟聲抗議的表情落在他眼底,「小瑤,別推開我,你知道下場的……」他悍然地在她耳邊提出警告。
路瑤光閉上眼,將心里的哀傷隱藏起來。她比誰都清楚,他們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她能給的只有現在,至于未來……請原諒她吧!
清晨的薄光透過玻璃灑進房間內,薄潤的光暈落在他強焊結實的背肌上,完美展現他高大體魄的力與美。
路瑤光無力招架地沉淪其中,窗外的光線更亮了,照得滿室充滿溫暖光暈。
雨停了,霧氣不知何時已悄悄散去,整座城市變得清明,從寂靜變得熙熙攘攘了起來。
待激情平息,燦亮晨光灑滿一室,封勁陽將路瑤光抱起走進浴室的淋浴間里,他讓她靠在米色的大理石牆面上,打開蓮蓬頭調整水溫,拿起馬鞭草香味的精油皂替兩人抹上泡沬,當香皂滑過她左腿那無法磨滅的受傷痕跡時,他眉頭幾不可見地輕輕蹙起一道皺痕。
三年前的一場車禍意外,負責駕駛的司機不幸重傷死亡,路瑤光的父親路峰因脊髓損傷造成癱瘓,加上腦部受到一些創傷,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再也無法返回公司執掌大局。
當時同車的路瑤光傷勢也不輕,她的左腿受到車體強力壓迫而受傷,復原後,左腿神經仍舊受損,三年來盡管努力復健並四處尋求名醫,仍無法讓她左腿受損的神經完全恢復正常,左腿的無力和偶爾抽疼造成了她的跛行。
心揪著,封勁陽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無法移開。
「我、我自己來……」見他這模樣,原本虛月兌無力的她心頭一跳,伸手搶過他抓在掌中的精油皂,婉拒他的服務。
封勁陽退出淋浴間,將玻璃門輕輕闔上。
路瑤光抬起頭,透過淋浴間完全藏不住隱私的通透玻璃,她看見他雖然踏出了淋浴間,可目光仍舊落在她腳上,心頭微微一擰,左腿的狀況讓她極度自卑,因此對他刻意的踫觸向來十分敏感。
她背過身,拒絕被他那糾結的目光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