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滿足了,至少他曾經擁有過她,曾經有過美好的日子,這樣就夠了,夠了……
他將帕子罩住臉,聞著顏料的味道,就好像小希依舊在他身邊一樣,以此慰藉相思之情,久久都舍不得收起……
梧宏說,宮向晚是殺手,背景黑暗,為了靳家的聲譽,靳家的人不該和他有所牽扯。
韓鵑鵑說,她的傷口才剛痊愈,最好能夠再休息一段時間,什麼事清都不要想,乖乖養傷。
他們說……他們說……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肯听她說?
「不要緊,沒人听我說,我直接做就是了。」
站在守希宮一處偏擗的圍牆下,小希精神奕奕的打算趁夜蹺家,她之前都是從這里順利溜出去的,相信這次也絕對不會有問題。
「你們越不讓我見他,我就越是要見他,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乎,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
她抓住圍牆邊的一棵小松樹,打算爬樹出圍牆,她抓莊樹干,手一使力,發現已經可以順利拿捏力道,雙手的感覺恢復正常,不隗是韓家代代相傳的神奇醫術,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或許她現在重拾畫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不過近來她的心思都放在宮向晚身上,無暇,頸及其他,那些事都等找到他之後再說吧!
努力爬上樹,來到高牆上,她微喘的坐著休息一下,覺得自己的體力似乎變差了,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呼……先喘口氣,要不然我……」
「宗主?」日夜不休偷偷埋伏的梧宏終于發現她每次逃跑的秘密。「您想到哪里去?快點下來。」
小希沒想到會被當場逮住,但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也沒什麼好頸慮的了。
「不,我要去找宮向晚!」
「宗主,屬下不是已經告訴過您,他根本就配不上」
「他的身份配不配得上我,真的有那麼重要?」她憤怒的瞪著他。「如果有朝一日你被逼著娶和你門當戶對的姑娘,但其實你早已心有所屬,只不過所愛的那個女人身份配不上你,你有辦法舍棄心愛的姑娘,去娶完全不愛的女人嗎?」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果這是必要的,我當然遵——」
「你如果真的會遵從,那只代表著一件事,你根本不夠愛那個女人。」小希打斷他,越說越氣。「你現在沒有所愛的人,當然可以如此輕松的回答,我就不信在你遇上命定的那一半之後,還有辦法回答得如此灑月兌!」
他不僅她的痛苦、她的煎熬,才有辦法說出這種話。
她不想受他人支配,不想再只為家族使命而活,她要為自己努力爭取幸福!梧宏心虛的不再辯解,不過他真的很擔心她一直坐在牆頭,一不小心就會重心不穩的摔下來。「宗主……」
「反正我就是要……唔……惡……」
小希突然撝莊嘴,痛苦的干嘔起來,身陣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掉下來一樣,看得梧宏心驚膽戰。「宗主,您怎麼了?要不要緊?」
趁現在跳上去把她硬拉下來?但如果她掙扎不依呢?不行不行,這麼做太過危險了。
她干嘔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暫時停下,她努力深呼吸,壓下想吐的沖動。
梧宏緊張的詢問︰「宗主,您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您還是趕緊下來,屬下喚鵑鵑來替宗主看看——」
「不必這麼麻煩,這是正常現象,你別大驚小敝的。」
「嗄?」什麼正常現象,為什麼他有听沒有懂?
只見小希輕撫著肚子,臉上漾起一抹柔美的笑容。「靳家主系即將有後繼血脈了,這對靳家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呢。」
「什麼?!」梧宏不敢置信的瞧了她的肚子一眼,再瞧向她。「難道……孩子的爹是……」
「梧宏,我要去找孩子的爹,你是想阻止我,還是要護送我去?」她笑著威脅他。「如果你選擇前者,我很可能會做出激動的事倩來,到時候月復中的胎兒要是有什麼萬一,你可得負責。」
「什麼?宗主,您不能這樣威脅屬下啊!」
「說不定我這一胎就會是個男孩子呢,如果因為你的︰不听命令︰而不小心流掉,不知道靳家會有多少人把罪全都怪在你頭上,是不是?」
「所以,你到底是打算听我這個宗主的命令,還是不听?」
現在的情況,他听或不听有什麼差別嗎?不听她的話,她一時激動做出危險的事情,害月復中的胎兒不保,罪會全都怪在他頭上;但要是听她的話護送她去找宮向晚,若是過程中出了差錯,罪同樣全都怪在他頭上,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呀!
不管听或不听,他一定都會惹得一身腥,這……這……
「怎樣?梧宏,你考慮的結果是?」
「唉!」他長嘆一口氣,面對宗主丟給他的兩難抉擇,他還能有什麼樣的選擇?
苞到了這樣一個任性的主子,他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第8章(2)
爆向晚魏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
這段時間里,他沒有停止思念,腦海里始終都是和小希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大而化之、她的少恨筋、她的固執,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是他最珍貴的記憶,半點都舍不得忘記。
她還好嗎?她的傷應該痊愈了吧?他知道後來闖入阻止他繼續傷害她的男人是來保護她的,所以她……應該能受到良好的照頸吧?
他好痛恨自己,竟然下得了手傷害她,就算那時候他被暗示所控制,也應該死命掙扎到底,不讓自己有半點傷害她的機會才對。
「呵……」他忍不住自嘲出聲。「我真是該死……唔……」
難受的痛苦突然襲來,那熟悉的刺麻難耐感又爬遍全身,逼得他冷汗直流。宮門主為了懲罰他,始終沒有給他解藥壓抑體內的毒性,所以他還是每過幾日就得承受這樣的痛苦。
不過這樣的痛苦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甚至是習慣了,就算永遠得不到解藥,他也不在乎。
這輩子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一個……
「喀!」
寧靜的地牢里出現了微弱的開門聲,宮向晚警覺的馬上坐起身,不讓任何人看到他虛弱的一面。本以為是守地牢的門徒進來幫他送水,沒想到,出現在牢房門前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向晚!」
「……小希?」
這怎麼可能,是他的錯覺嗎?要不然她怎麼會來到這里?此處可是血夜門,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呀!
「梧宏,鑰匙找到沒?快一點呀!」
梧宏模索一陣後,才在被打昏的門徒衣懷里發現地牢鑰匙,趕緊來到牢門前。
「就來了。」
一打開門鎖,小希馬上飛奔進牢,蹲開心的緊緊抱住爆向晚。「向晚,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好想你門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他們倆終于又相見了,她對他的思念之情已經快要滿溢出來,要是再見不到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再繼續無止境的等待下去。
懷抱中的溫暖是如此真實,屬于她的氣息緊緊纏繞著他,直到這一刻,宮向晚才敢相信小希是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不是因為他思念過深才出現的幻覺,全都是真的!
他難掩激動的緊緊回抱住她,內心無比滿足。「你怎麼會找到這里?這里根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血夜門建在一座隱密的山谷里,四周被密林環繞,而這座地牢入口是在其中一間毫不起眼的房間里,想要找到這里,簡直困難重重。
他甚至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是血夜門的人,她怎麼有辦法找到他的行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