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學校附近,男孩從角落里站起來,開心地笑著,第一次嘗試從司機監控下逃月兌的把戲,沒想到成功了。
他母親總是擔心他會出什麼事,所以派人看管他,害得他在學校一個朋友都沒有,更沒有自由。可他要的不是這些,他需要的是父母真正的關心,可惜他還是沒有得到。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正打算離開,卻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肩膀。他回頭一看,是兩個他不認識的人,他皺眉地看著他們,「你們是……」
「我們想跟你借點東西。」為首的一個大男生雖然說話時有些嘻嘻哈哈,但是表情卻是凶神惡煞。
借東西?他好像並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給他們的,而且他跟他們又不熟,為什麼要借給他們呢,「借什麼?」他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卻沒有害怕,可他現在被兩人圍住,有些難以逃月兌。
「當然是借錢啊。」旁邊的一個男生用手推了一下他的額頭,讓他撞到了牆壁上。他吃痛地捂著後腦杓,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他。
「快點把錢交出來!」
「沒有錢。」他從來不帶錢,要買什麼司機都會幫他辦妥的。
為首的男生馬上發火,居然找到一個沒有錢的,可看他一身名貴衣服、書包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有錢,「少騙人,揍他,讓他乖乖把錢奉上。」
男孩大驚,知道會被打,急忙推開旁邊比較小的男生想要跑出去,但是為首的男生力氣很大,而且非常的敏捷,他才走一步就被抓了回來。
「想跑?不可能。」為首的男生把男孩拖回來扔在牆角,兩人便動手揍他。男孩沒學過武術,只能勉強擋一兩下,但是很快他就只有挨揍的分。
「呀,警察叔叔,快來啊,這里有人在打架!」一個女聲突然出現。
兩人停下動作,因為有人把警察喊來了。他們對視一眼之後只能快步離開,錢沒有就算了,還要去牢里蹲就不劃算了。
男生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突然一只小手伸到他的面前,扶他起來,「你沒事吧?」
他抬頭看向來人,發現居然是一個女孩,「剛剛是你喊的?」
「是啊,很勇敢吧。」她自豪地說。
他微笑,確實很勇敢,不然自己現在肯定被揍得跟豬頭一樣。
「謝謝你。」他非常感激地說。
「其實也沒什麼啦。」她靦腆地一笑,「還有下次你不要到這樣的巷子來了,不然又會遇到他們。」她擔憂地說。
男孩懊悔,現在才知道逃月兌的後果。
女孩伸手踫觸了一下他嘴角的傷口,他吃疼地向後退了一下,「你帥氣的臉都被打腫了。」她滿臉的惋惜。
「你認識我?」她如果沒見過他是說不出這句話的。
女孩拉起他的手,帶他離開,「不認識,不過就算你的臉受傷了,也還是不影響你的帥氣呀。」
他不免皺眉,她的小嘴還真是會哄人。
女孩把他帶回學校,偷溜進保健室,讓他坐在病床上,她便開始翻箱倒櫃地找醫藥箱準備幫他上藥。他動手想要自己來,但是卻被她制止,「你都看不到自己的臉,怎麼上藥,讓我來吧。」
他感到奇怪地看著這個女孩,她好像太熱心了,是故意接近他的嗎?
女孩對于上藥的步驟還是非常嫻熟的,所以便馬上開始動手。
「嘶!」他有些痛地閃避著,她的動作雖然輕柔,但還是讓他感覺到疼,「我自己來吧。」
她卻不肯把藥給他,「你放心吧,是肯定會痛的,不過我不會讓你的臉出現傷疤的,放心。」
他也沒有不放心,只是覺得疼,而且她好像對一個陌生人過度關心了吧,「你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嗎?」他懷疑地問。
她揚起笑容,用力地點頭,「我對人家好,人家才會對我好呀。」
可是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她的關心很多余,他心里默想。
「我跟姊姊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院長說要對所有人好,才會得到回報。雖然姊姊說,那都是騙人的,但是院長的話我也還是要听呀,所以我就一直都對身邊的人很好。只是很奇怪,他們在知道我是孤兒之後,都不喜歡跟我玩了。」她有些難過,可只是皺一下眉,之後便再次對他笑。
男孩知道是什麼原因,也有些同情她的遭遇,甚至有些動容。最近父母在鬧離婚,所以不管是誰都沒有顧忌他的感受,才會讓他持續不斷地產生叛逆心理。
「對了,我叫寧偲偲,你叫什麼名字?」她問道。
「金曦寒。」他回以一個微笑說。
「你的名字真好听,跟我的完全不一樣,姊姊說,爸爸給我取這個名字就是讓我被人踩的,好可憐哦。」寧偲偲羨慕地說。
他被她的話給逗笑了,「那你姊姊叫什麼?」
「寧穗穗。」
金曦寒又笑了,「碎碎踩踩,你確定你們的爸爸不是故意的嗎?」
「我也不知道。」她懊惱地說,她也不理解為什麼爸爸會把她們姊妹的名字取得那麼奇怪。
她趁著他笑的時候,已經把他的傷口處理好了,她開心地把東西收好,「金曦寒,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呀?」她覺得跟他聊天很舒服,而且他笑起來也很好看。
他的手放到她的頭頂,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難道你沒有嗎?」
她臉上的笑痕逐漸加深,「真的嗎?」
「當然,你可是救了我的女英雄。」
她靦腆地一笑,「沒有啦,不過我很高興我們能成為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點頭,「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兩人相識一笑,兩個孤單的人,湊在一起便不會再孤單。
第1章(1)
十二年後法國
金曦寒從廚房端出一份義大利面,這就是他的晚餐了。
不管是在英國還是法國,他總是一個人用餐。不是為了突顯他的孤獨,而是他不知道該找誰吃飯。
突然,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是母親的電話,他便不自覺皺眉了,又來了,她都不累嗎?
他沒拿起手機,只是按了擴音鍵,讓她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客廳,而他還神態自若地吃著面。
「金曦寒,你又騙我!」金母氣急敗壞地大吼。
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在法國有事。」
「有事,你能有什麼事。整天無所事事地在各個國家到處亂竄,這就是你所謂的有事!」金母生氣地數落著。
她之前真的太忽略他了,才會讓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只會玩樂的富二代,但是奇怪的是,他這個富二代完全不依靠家里,也不跟她要錢,一個人就能在歐洲各個國家到處游走。
金曦寒默默地吃完面後,拿起紙巾擦拭了一下薄且紅潤的雙唇。實在不懂母親為什麼著急,多年來對他不管不顧,現在反而緊張起他的事情來了,會不會太多余。
十二年前,她毫不猶豫地用不想讓他父親看望的理由讓他出國,並且禁止他回國探親,多年來只有她偶爾抽空到英國看他。這是為了顯示她對他還有親情,可是對于他來說,有跟沒有是一樣的。他怨恨她,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是怨恨的。
「或許母親不知道有事的定義是什麼,我出門到一個地方坐下,跟一個人說話就是有事。」他就是喜歡激怒她,雖然這是後來她開始管他時才有的毛病。
「你能不能少氣我一下。」金母對他疏于管教,現在反而是把她給氣得跳腳,「讓你學飯店管理,你就去給我學廚藝;讓你回來繼承飯店,你又給我落跑,你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