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屆時三妹妹會不會已經成了太子妃?為何他突然有一種難以翻身的感覺?算了,他的野心很小,不過就是成了大周最了不起的巨賈……不是不是,是成為走遍大江南北的商賈……感覺真是不妙,他的人生是不是已經走上不同的路了?
為期五日的皇家秋獵是在京城北方大燕嶺,各家千金爭奇斗艷,一個比一個還惹眼,真不知道是來秋獵,還是來選妃,相較之下,章幽蘭就顯得過于素雅,一身玉色白,袖口衣襟處滾上金蔥紅邊,裙擺繡上一朵朵造型別致的雲紋,外面罩著同色連帽斗篷滾著兔毛。
朱孟觀坐在皇家看台上,目光不自覺落在章幽蘭身上,即使在一群艷色當中,她依然可以在第一眼就奪住眾人的目光,這不單單因為容貌,更是因為那份沉穩淡定的氣質,在豪邁壯閫的天地之間,竟不見失色。
珍貴妃今日會冒險動手嗎?朱孟觀的視線掃過珍貴妃,見她努力壓抑怒火的瞪著某人,他下意識的順著目光望過去——老四?老四因為茶館的事與珍貴妃鬧得不偷快,可終究是母子,不至于因此反目成仇……雖然不能因此就認定他們反目成仇,可是珍貴妃不曾對老四如此生氣……這是為何?
朱孟觀鬼使神差的順著朱孟懷的視線望去……毫無疑問,是那群一個比一個還鮮艷的閨閣千金,除了章幽蘭,可是他在看誰?朱孟觀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落在章幽蘭身上……怎麼可能?他臉色一沉,視線再度移向朱孟懷,正巧,朱孟懷也將目光轉向他,兩人四目相對,朱孟懷好像做壞事被逮著似的,連忙心虛的轉開頭,朱孟觀見狀心更沉了。
不過,他還是告訴自個兒,不可能,章幽蘭可不是喜歡參加賞花宴的閨閣千金,她絕不可能跟老四有任何往來……
「殿下!」朱雲仁悄悄來到他身邊。「我們的人在馬廄附近的草叢發現一名侍衛的尸首,經過確認,乃管理馬匹的侍衛,馬匹只怕遭人動手腳了。」
臉色一變,朱孟觀匆匆收拾混亂的思緒。「即刻扣下馬廄所有的侍衛。」
「已經扣下了,如今正在盤查。」
朱孟觀快步來到皇上身邊,行禮道︰「父皇,兒臣有事稟報。」
「何事?」
「馬廄附近的草叢發現侍衛的尸首,此人為負責管理此行馬匹的侍衛之一,因此兒臣擔心馬匹出了問題,必須暫停狩獵。」可是話落,就听見一匹匹馬兒歡騰而去的聲音,來不及阻止了,他轉而道︰「父皇,請容許兒臣帶著侍衛一起進入林子。」
皇上急忙的點點頭。「這事就交給你了。」
朱孟觀行禮告退,匆匆召集侍衛上馬跟進林子。
皇後和珍貴妃同時轉向皇上,默默的詢問皇上發生什麼事,皇上只是笑著安撫,「一點點小事,增之自會處理。」
此時,朱孟觀瘋狂的尋找那道素雅的身影,這兒沒有,立刻轉向,這兒再沒有,再轉向……還好不久,就有人放出信號,尋到人了,他趕緊朝著信號的方向飛馳,可是當他見到章幽蘭時,她的坐騎已經發狂了,不難看出馬兒承受極大的痛楚。
章幽蘭企圖將馬兒停下來,不過馬兒完全不受控制,她索性一狠,準備找機會跳馬,那一刻,朱孟觀以為自個兒的心跳會暫停,還好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抽出腰上堅韌的軟鞭,揮向章幽蘭的腰,將她卷進自己的懷里,同時勒住馬兒停止向前。
「你不要命了嗎?!」朱孟觀驚魂未定的怒斥。
章幽蘭緊緊抓著朱孟觀的衣襟,抬起蒼白的臉兒看著他,可是聲音微微顫抖,氣勢卻不輸于他。「跳馬還有機會,不跳馬只有死路一條。」
是啊,可是一想到剛剛那一刻,若是再晚一步,他很可能就失去她,他的心情就難以平靜下來。「明知道珍貴妃要取你的命,你干啥跟著來大燕嶺?」
「我想要秋猶的彩頭。」
朱孟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你就為了秋獵的彩頭?」
「我想要得到皇上的恩賜,這有何不對?」她不敢妄想免死金牌,但是可以爭取一次抗旨的恩賜。
朱孟觀唇角冷冷的一勾。「你想要什麼恩賜?」
她不自在的撇開頭。「如今已經沒有獲勝的機會了,何必說呢?」
不錯嘛,還知道心虛嘛!朱孟觀蠻橫的握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他。「我來猜猜看如何?是不是可以讓你拒絕賜婚的恩賜?」
「……若是免死金牌,我會更喜歡。」這種感覺真不好,他根本將她模透了!
「這不是一樣嗎?」
章幽蘭惱羞成怒。「你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糾纏不清嗎?」
「這是小事嗎?今日你差點喪命在此!」雖然不明白她為何可以看淡生死,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放手,不開心,她也要待在他身邊,不過相信他終究會得到她的心。
「我……」
第七章嫁定太子(2)
朱孟觀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急切而霸道的道︰「不準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只能給我好好的活著,要不,我讓你在意的人給你陪葬!」
章幽蘭兩眼圓瞪。他瘋了嗎?!
他豁然開朗的一笑。「我為何沒想到呢?早該用你身邊的人威脅你。」
章幽蘭推開他的手,心急的道︰「你怎麼可以如此無賴?」
「無賴嗎?我還可以更無賴,你要試試嗎?」他沒有等她回應,便靠過去的吻她的唇。
她顯然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整個人呆住了,他似乎很滿意她傻乎乎的樣子,又靠過去吻了一下,再一下……她反應過來的伸手擋在兩人中間,不過沒關系,他可以吻她的手心,別有一番滋味。
「你這個人真的很無賴!」章幽蘭真是氣急敗壞。
「我就是喜歡對你無賴,你又能如何?」
這時有馬蹄聲靠過來,章幽蘭終于想到自己還在朱孟觀懷里,急著想下馬,可是朱孟觀緊緊摟著她。「你認為這會兒再劃清界線,來得及嗎?發現管理馬廠的侍衛被殺,我便領了父皇之命進林子救人,而你的馬只怕已經撞壁或摔下山谷死了,眾人不難想像我當時是在哪種危險的情況下救了你。」
章幽蘭知道這是事實,可是不管如何,她還是極力掙月兌他跳下馬,而尋來的侍衛果然已經看見剛剛的情景,向朱孟觀點頭致意後,便背過身子。
雖然她是受害者,不是她自願落入這種處境,章幽蘭還是忍不住狠瞪他,不過,這只是讓他笑得更開心。
「你要上來,還是走回去?」
雙腳還在顫抖,她有可能走得回去嗎?不過,她並不是只有這樣的選擇,她還有另外一種變通方式。章幽蘭不疾不徐的道︰「我上去,你下來。」
朱孟觀忍不住嘆氣,「你就不能笨一點嗎?」
「若是你不能忍受笨蛋,我可以當笨蛋。」
「你就是變成笨蛋,也應該很可愛。」朱孟觀還是跳下馬,將坐騎讓給她,不過如同他所言,即使兩個人不是一起坐在馬背上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的目光也是很噯昧,章幽蘭第一次嘗到苦不堪言的滋味。
雖然看淡生死,但是今日與死亡擦肩而過,那一刻的震撼依舊在腦海里徘徊不去,章幽蘭當然睡不著覺,而朱孟觀顯然猜到她睡不著,便派了章莫恩過來請她過去。
理論上,她應該拒絕,半夜去見男人,這像話嗎?何況眾人皆住在此地的皇家別院,若有人出來游蕩,見到她跑去跟太子幽倉,她的名聲真是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