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荻原遙與渡邊晴彥一見如故,互有好感,于是便答應了他的請求,當織錦完成之際,她跟渡邊晴彥也開始正式交往……
棒年櫻花盛開的時節,在平安神宮前的櫻花樹下,渡邊晴彥用那塊皎潔如月的白玉許下廝守終生的誓言。
「遙,我明天就回東京向父母稟告我們的事情,等我回來,我們就永遠不再分離……」
說這話的同時,微風吹散了滿樹的粉櫻,落英繽紛中,她含笑答應了他的求婚。
只是她做夢都想不到,那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渡邊晴彥——
在京都久等不到渡邊晴彥歸來,荻原遙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東京,這才得知晴彥車禍過世的消息,骨灰早已葬入渡邊家族的墓園,她甚至連渡邊晴彥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三年過去了,原以為時間可以抹去她心上的傷口,沒想到卻是這般困難。
每天醒來睡去之間,她都必須承受心愛的人早已離開人世的殘忍事實,而這種痛苦卻是不論她怎麼逃,也擺月兌不了的殘忍折磨。
想到這里,荻原遙鼻頭一酸,滾燙的熱淚無法抑制地從眼眶滑落……
驀地,玻璃帷幕上反射出渡邊晴彥的笑容,望著那張朝思暮想,卻再也見不到的俊秀臉龐,荻原遙震愕地哽住呼吸。
「晴彥!」她激動萬分地轉身,焦急地在人群之中尋找已逝戀人的身影。
在瞧見渡邊晴彥修長的身影往會場出口的方向走去,她更加激動地呼喊著他。
然而四周人潮的嘈雜卻掩蓋了她的聲音,在發現渡邊晴彥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荻原遙心慌意亂地想追上前去,卻不慎被人群絆了一下,重心不穩地跌落在地,額頭撞上堅硬的鐵櫃,當場暈了過去……
第2章(1)
彷佛整個人陷入黑暗濕冷的沼澤之中,荻原遙拼命掙扎,試圖從無邊無際的漆黑里掙月兌,當她好不容易睜開雙眼,日光燈白花花地照了下來,讓她忍不住蹙起秀眉,避開眼前刺目的光線。
「你終于醒了。」一道冷硬的男性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荻原遙震愕地彈坐起身子,額際傳來的痛楚卻糾結著她的神經,讓她再度虛軟地倒回床上,一名挺拔俊美的男子就坐在床畔,距離她只有咫尺的距離。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荻原遙恍惚地望著眼前陌生的擺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她只記得她剛才還站在E.L.珠寶展的玻璃櫃前,然後……
她看見了晴彥!
對了!晴彥,他在哪里?
荻原遙焦急萬分地下床,想去尋找渡邊晴彥,卻被那名男子擋了下來。
「放開我,我要去找晴彥!」荻原遙拖著虛弱的身子拼命掙扎,怕晚了一步,渡邊晴彥就會再次離她而去。
「渡邊晴彥早就死了!」男人殘忍地宣告。
像是心頭被人狠狠刨了一刀,荻原遙強忍著酸楚,轉身悲憤地反駁︰「你胡說!晴彥沒死,我剛才明明瞧見他了……」
沒錯,她剛才確實瞧見渡邊晴彥了,他就站在她的身後,一如往常般地對她微笑。再回想當初她確實沒見到晴彥最後一面,說不定是她誤會了,晴彥根本沒死!
而他終于來找她了,荻原遙在心底拼命地說服自己,彷佛這麼做,渡邊晴彥就會重新活過來。
「是嗎?」男人語氣不置可否,抬手按了牆上的服務鈴。
室內的檜木門板開啟,端著一壺熱茶的麥道明走了進來,當荻原遙瞧見眼前的男子時,頓時哽住了呼吸。
眼前的男人外表與氣質都與渡邊晴彥相當神似,但是只要熟識晴彥的人定神一看,依舊可以分出兩人的不同。
「剛才你在珠寶展上瞧見的男人是我的秘書麥道明,不是渡邊晴彥,渡邊晴彥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傅克行再度殘忍地提醒她。
聞言,荻原遙像是被人拋到高空中又狠狠摔下,眼前的男人確實不是渡邊晴彥,他早就在三年前拋下她,離開這個世界了……
強烈的寒意攫住了荻原遙,她手指顫抖地捂住唇,極力壓抑住哀痛的情緒,但眼眶中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地徹底潰堤,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瞧見眼前標致的美人幾乎崩潰的淒楚面容,麥道明尷尬不已,他偏巧跟這美人過世的男友長相神似,可是這張面皮也不是他能決定的,總不能叫他戴個牛皮紙袋,把臉蒙起來吧!
不過主子還真是沒良心,淨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荻原小姐,既然你跟渡邊晴彥熟識,那麼他應該是將我們要找的那塊玉佩送給你了吧?」望著荻原遙淒楚的淚容,傅克行心中涌起強烈的妒火。
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傅克行早已將她的身分查得透徹,能再遇見她,也讓他感到相當意外。當他發現擁有玉佩的人竟然是幾日前在平安神宮櫻花樹下的和服美人,當下傅克行便決定要定這個女人了!
「玉佩……」荻原遙低垂著頭,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傅克行沒听清楚。
下一秒,荻原遙抬頭怒視著傅克行,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玉佩早就毀了!在晴彥過世的隔年,我就將那塊玉佩磨成粉末,隨風撒在他的墓前了……」
「什麼?」麥道明訝異地驚叫,這美人居然把傅家的傳家玉佩給磨成粉了,這叫他們家老總裁怎麼把玉佩給拼回去?
「那塊玉佩是晴彥送給我的定情物,他過世之後,我每天望著玉佩,只是一再勾起我內心的傷痛,所以我就將玉佩磨成粉,隨風撒在他的墓前……」她嗓音哽噎,泣不成聲。
「荻原小姐,你確定?」傅克行眯眼盯著她淒楚的面容,似乎正在思索她的話語是否屬實。
「當然確定!暗先生,若沒什麼事,我想離開了。」語畢,荻原遙便快速地推開他,起身離開。
這一次,傅克行沒再出手攔她。
「主子,怎麼辦?」麥道明擔憂地開口詢問。
「什麼怎麼辦?既然她知道玉佩的下落,當然是繼續追查下去。」
「但是玉佩已經被她磨成粉了呀!」麥道明提醒道。
「小麥,你看到證據了嗎?她隨便說說你也相信!」
從荻原遙心虛逃離的背影,傅克行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百分之百在說謊,玉佩不但沒被她毀掉,相反的,她還知道玉佩的下落!
如果這女人以為隨口編個謊言就能輕易打發掉他,那麼他絕對會讓她知道,她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站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荻原遙情緒浮躁地來回踱步,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審視桌上密密麻麻的營運報表。
那日在E.L.珠寶展上發生的一切,仍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荻原遙並不擔心玉佩所帶來的詛咒,而是害怕那名台灣男人眼中勢在必得的決心。
想到他似乎看穿她說謊的眼神,荻原遙憂心忡忡,明白傅克行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善罷罷休,但是那塊玉佩是晴彥唯一留給她的物品,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將它交給傅克行!
察覺到一道無形的視線投射過來,荻原遙抬起頭,沒想到卻瞧見那名困擾她所有心思的男人正倚著門框斜睨著她。
「午安,荻原小姐,咱們又見面了!」傅克行裝模作樣地向她打著招呼。
「你是怎麼進來的?」荻原遙怔愕。
「當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傅克行嘴角噙笑,優雅俊逸的外型,不時惹來辦公室外的年輕女員工偷覷。
瞥了一眼窗外,荻原遙惱怒地生著悶氣,那些女員工全被這男人的笑容給收買了,竟然放任一個陌生人登堂入室,待會兒她可得好好教育一番,免得那些單純的女孩被這男人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