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臨時證可以換嗎?」
服務人員一臉錯愕。暗忖,這哪來的村姑?當這里是高鐵站台嗎?還換證咧。
「抱歉,我是來接人的,我老板可能喝醉了,麻煩你讓我進去一下,我發誓,我找到人馬上離開。」
這種地方是可以隨便放人進去找人的嗎?當然不行呀!里頭的客人哪一位不是身分尊貴的大人物?隨便冒犯一位都會吃不完兜著走。
這種三流借口留著回家騙小孩去吧!誰知道她會不會是數字周刊派來臥底的小記者,專門想要挖掘上流社會不為人知的小秘辛,好促進周刊銷量,抑或是某個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小麻雀,想要來這找飯票。
不過,這只麻雀也太懶惰了,想釣金龜婿也不打扮打扮再來,遜。
「抱歉,非會員及本飯店客人一律不得入內。」
白富美還來不及多說些什麼,一陣濃郁香風來襲,方才還努力阻擋她的服務人員立刻撇下她,卑躬屈膝的迎上前去,「廖小姐,您好。」
「臨時帶個朋友來喝點東西。給我最好的包廂。」頤指氣使的口吻。
「因為今天貴客雲集,麻煩廖小姐稍等片刻,我們會立刻為您安排。」
哇嗚,立刻為您安排哩,果然待遇差很多捏。到底這位廖小姐是什麼來頭,居然這麼罩得住?
被迫閃到一旁的白富美好奇的轉過身望去衣著火辣的廖小姐正旁若無人的和她身旁的男伴摟摟抱抱,親來親去,好不熱情,就在兩人難分難舍之際,突然,白富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一雙寫滿好奇的眼楮陡然瞠瞪,小嘴更是吃驚得微微張啟……
這不是真的。
李清良怎麼會在這里?
他不是應該在海峽對岸熬夜加班,忙得連跟她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怎麼這會卻親親密密的挽著別的女人的手,在台北曬恩愛?
「剛剛打電話給你的是你女朋友?她不知道你人在台灣吧?嘖嘖,李清良,你可真壞心,居然敢腳踏兩條船,還把人家騙得團團轉,也不怕遭報應。」廖小姐朝男伴的胸膛嬌嗔薄怒半真半假的打了一下。
「天地為鑒,我怎麼敢啊?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打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至于她……是她一直苦苦糾纏我,三天兩頭就給我打電話,我不想讓她難堪,可是我真的被騷擾得很煩。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找機會跟她把話說清楚,不許她再來騷擾我,因為我心里只有寶貝你一個。」
「少來!」廖小姐笑嘻嘻的閃躲他的親吻。
「是真的,我的心,是熱燙燙的,只因為你而熱……」他拉著廖小姐的手,旁若無人的上演著情人間的親密。
這真的是她認識的李清良嗎?那個忠厚老實安靜少言的李清良?
他的心因為廖小姐而熱燙,白富美的心卻因為他的話而冰冷。
她太震驚了,震驚到腦袋當機,久久回不了神,直到某人的低沉嗓音強勢的闖進這冷熱交雜的詭異空間……
「這位白秘書小姐,你耳聾嗎?怎麼不接我電話?」
陸東雲的聲音把眾人都拉回現實的同時,也讓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李清良發現了白富美的存在。
驚詫、懊惱、心虛、尷尬、不安、緊張……各種情緒不一而足,但最讓白富美覺得可笑且淒涼的是他的刻意回避與不敢直視。
不願再浪費多余的眼神,哪怕是一秒鐘,白富美將視線從李清良身上收回,並且拿出手機察看,發現陸東雲確實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她轉身朝他致歉說︰「抱歉,老板大人,我把手機關靜音了。你現在要走了嗎?我來開車。」
她表情看來無異,可陸東雲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太平靜了,平靜得像是在刻意壓抑,以至于整張臉特別僵硬。
直覺告訴陸東雲,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他低聲問。
她搖搖頭,勉強擠出笑容,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子看起來簡直比哭還難看。
陸東雲急了。好端端的她不可能這樣!他直覺掃看四周,很快的便發現有個帶著女伴的男人不時在偷覷著白富美的反應,一發現陸東雲的目光,男人索性轉過身去,徹底回避。
「先進去,我得去跟我朋友打過招呼才能走。」
白富美沒有反駁,乖乖的尾隨陸東雲走進方才怎麼都進不去的酒吧。
李清良剛覺得松了一口氣,一旁的女伴廖小姐突然大叫——
「天啊,我就想怎麼會那麼眼熟,原來剛剛那個長得很帥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整型名醫陸東雲,好可惜,我居然沒有把握機會跟他認識。他身邊那個女的不知道是誰?會是他女朋友嗎?」
「可、可能吧!」李清良吞吞吐吐說。
「不可能。那女的絕對不可能是陸東雲的女朋友,她長相打扮都太路人了,根本配不上陸東雲。」
「那是那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漂亮的。」他努力討好女伴。
陸東雲領著白富美往酒吧包廂走,途中他低聲問︰「外面那男人你認識?」
她抬頭詫異的看他一眼,須臾,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前男友?」她反應太古怪,他不得不做此聯想。
她咬唇不語,先是搖搖頭,可接著又點點頭。
「又搖頭又點頭是什麼意思?」他看不懂啦!
一陣悲傷涌上心頭,白富美說不出話來,只能強忍哭意,就怕自己失態。
「你不要跟我說他是你現任男友。」
听到現任男友這四個字,白富美的雙眸頓時蓄滿淚水。
可惡!陸東雲當場怒氣上身,二話不說轉身就想出去給對方一個教訓。
發現陸東雲的意圖,白富美想也不想的伸手拉住他,緊緊的,說什麼都不讓他去為她出氣,那種人不值得他去動手。
「陸東雲,不要……拜托……」知道他挺她,這樣就很好了。真的。她吸吸鼻子,努力對他扯開笑,「我、我沒事啦,真的,反正習慣了。」
這已經是她第九段短命戀情了,再不習慣也會習慣。
「這種事情有習慣的嗎?」
她帶著哭意的嗓音听在陸東雲耳里有著說不出的心疼。忍不住想,之前那些該死的男人到底都對白富美做了什麼?
為了轉移他的怒氣,她話鋒一轉,故作輕松的說︰「好奇怪,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是喝了酒的人,可你朋友卻打電話跟我說你喝了酒,而且還想自己開車回家,嚇得我急急忙忙趕來。」
「我沒喝酒,是朋友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手機亂打電話。」
說起這個,陸東雲就想掐死方柏堯。是,他原本是想喝酒的,打從意外得知白富美的新戀情後,他就一直想灌醉自己,可沒想到他前腳剛來,方柏堯後腳就出現了。
他承認,他天生就是自尊心強,即便是在好朋友面前,他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很弱很窩囊,誰知方柏堯這只鯊魚嗅到了什麼,根本不放他走——
「能夠讓陸東雲自動現身酒吧,可見你身體里的細胞多渴望酒精的灌溉,不痛飲一場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陸東雲被迫留下。酒他是一滴也沒喝,倒是礦泉水喝了一大堆,孰料,就在他上洗手間的短暫時間,方柏堯居然擅自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給白富美,謊稱他喝醉了還執意自己開車,就只為了把她騙出來。
都怪他以前跟他說太多白富美的事情,才會讓方 堯認為他定是因為白富美才想喝酒,然後搞出這種爛招,想要替他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好,就算他真是因為白富美好了,問題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做不是讓他跟白富美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