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明明就想拿嘛,干麼裝清高啊。」夏美鳳嘲諷的睨了頓住腳步的楊巧樂一眼,還想再開口多說幾句風涼話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沒好氣的拿起手機,才應了幾句話,她臉色就發青了。
「怎麼了?」夏茵如忍不住問。
她朝姊姊使了眼色,「家里在催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夏茵如拿起名牌包包,優雅的站起身,拿起裝錢的公文袋塞入女孩的手中。
僵硬的拿著厚厚的公文袋,楊巧樂心頭五味雜陳,竟沒力氣再反駁。
想解救父親和母親的戰勝了一切,只能無奈的出賣靈魂。
見她沒反應,夏茵如的唇角冷冷的揚起,心中暗想「這女孩也不過如此」,挽著妹妹的手往外走。
「伯母。」楊巧樂忽地開口。
夏茵如姊妹止住腳步回頭望向她。
「我叫楊巧樂,巧樂,不是安樂。」她咬咬牙,說出自己早就想糾正的話。
夏茵如怔了怔,不置可否的扯扯唇,那神情就像是在說,楊巧樂或楊安樂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也沒差別。
「大姊,別管她了,我們快走,介均問出地點趕來了。」夏美鳳扯著姊姊往外走,低聲告訴她方才從電話得知的消息。
「什麼?」夏茵如蹙眉,「是誰這麼碎嘴?」她加快腳步,出了咖啡廳往早停在一旁等候的車子走去。
「是啊,回去得好好教訓教訓那些口風不緊的下人。」夏美鳳附和,邊說邊跟著姊姊上了車,準備離開。
「嘰——砰——」劇烈的撞擊聲音劃破街頭的喧鬧,吊高了每個人的心髒。
「車禍,好慘啊!」
談論的聲音自半敞的車窗鑽入了車內。
「原來是車禍啊,真是嚇死人了,這麼大聲,我看人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夏美鳳好奇的朝窗外張望。
「阿彌陀佛,走吧。」夏茵如輕念了聲,車子隨即緩緩的駛開。
而才走出咖啡廳的楊巧樂,緊緊握著手中的公文袋,整個腦子空蕩蕩的,什麼都無法思考,更完全沒感覺到一旁馬路上吵吵鬧鬧的淒慘景象。
她的靈魂彷佛被抽空似的,只能感受手中那疊厚重的包裹,彷佛烈焰似的灼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是地獄之火,是她一輩子都無法逃離的背叛之魘……
第1章(1)
「Lisa,告訴所有一級主管明天早上八點準時開會。」低沉的聲音在寬敞華麗的客廳中揚起,充滿著威嚴感。
「是,總裁。」秘書Lisa必恭必敬的回應,一雙眼楮卻忍不住老往坐在沙發上的老板身上溜轉。
眼前的伊介均有張俊美帥氣的臉龐,濃密的雙眉下方是一雙銳利炯亮的黑眸,深幽幽的見不到底,所有情緒都隱藏在那兩扇卷密的長睫毛之下。
他是伊氏集團的總裁,也是伊氏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在家族的刻意培養下成長,不但外表出色,氣質非凡,而且身材挺拔一除了那微跛的右腳,他幾乎是找不到一絲缺點的完美男人。
包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豪門世家子弟幾乎都會有的風流習性。
從她跟著他做事以來,還沒看過他跟哪個女人傳過緋聞或談過戀愛。
每天他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真是教人幾乎要懷疑他會不會是……Gay啊?不不不,她怎樣都不願意想到這方面去,否則還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呀!
「還有,取消我後天的行程一不,這個星期所有的行程都取消,幫我訂明天到上海的機票。」伊介均繼續道。
「呃,好、好的。」Lisa趕緊收回飛馳的心緒,認真記錄老板的交代,可隨即覺得不對,小心詢問︰「請問總裁,這個星期的約會都取消嗎?」
「有什麼問題?」他挑眉反問。
「伊老先生指示後天有個飯局絕對要出席。」她怯怯的覷著老板。
丙然。伊介均的眉頭擰起,聲音也更沉了些,「照樣取消。」
「可是——」Lisa的下文在他的瞪視下又咽了回去。
「就這樣,你先回公司吧。」他淡淡的道,站起身子往吧台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再見。」Lisa微微欠了欠身,快步離開。
伊介均拿起瓶紅酒仰頭灌了口,深鎖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些。
「喂,紅酒不是這樣喝的吧。」帶著笑意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跟著走進來一個較為矮壯的男人。
「你來啦?」伊介均睇了好友一眼,又灌了口酒。
「怎麼了?心情不佳?」喬至高好奇的挑起眉,走上前自他手中取走了酒瓶,悠哉的將酒倒入酒杯,搖晃了下才輕囁。
「老頭不知道在異想天開什麼,突然要我參加什麼相親派對。」伊介均悶聲回道。
「這有什麼好訝異的,伯父伯母想要你結婚已經想很久了,偏偏你都三十歲了,卻連個女朋友都不交,也難怪他們心急了。」喬至高分析。
「我沒時間。」他淡淡地道。
「拜托,只要你願意,哪可能會沒時間交女朋友?」真是個爛借口。
「我很忙。」伊介均走向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著財經新聞。
「我真搞不懂,憑你伊介均,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怎麼你偏偏就是一個都看不上眼呢?」喬至高跟著走到客廳,坐在單人椅,蹺起了二郎腿,「像鄉園金控千金柳芳蘭,人長得美,個性也不差,跟你們伊家也算門當戶對,你偏偏不給人家好臉色,真是造孽喔。」
他扯扯唇,不置可否的道︰「她是很好,但是不適合我。」
「不適合?我真懷疑有哪個女人你會覺得適合的。」喬至高翻翻白眼調侃。
哪個女人啊……
忽地,一個模樣清秀俏麗的女子容貌閃過伊介均的腦海,來得這樣莫名,讓他情不自禁的眨了眨雙眼,試圖想「看」清楚那浮現在腦中的容顏,但才眨眼卻又消失于無形,只留下一片漆黑。
他怔怔的愣在原地。
這張臉已經不是第一次竄出思緒浮現眼前,讓他驚愕了。
有時是在夢里,有時是在行走間,有時又是在談話進食時,無聲無息的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
她是誰?為什麼彷佛在他腦中生了根似的,三不五時就冒出來霸佔他的思緒?
又為什麼每次一想到她,他的心就一陣酸楚擰痛,久久無法自己?「你干麼?突然發起呆來不講話?」喬至高皺眉,擔心的間︰「是車禍的後遺癥又作祟了嗎?」他指的是好友的頭痛。
「沒事。」伊介均搖搖頭,一臉狐疑的道︰「我只是又看到‘她’了。」
「‘她’?你是指你的夢中人嗎?」他馬上領悟。
「何止夢中,簡直就要如影隨形了。」伊介均不禁自嘲。
「會不會在你車禍之前,曾經認識過這樣的女人?」喬至高側頭猜測,畢竟他跟伊介均的交情是在他車禍後到美國修養才開始的,所以對于車禍前的伊介均,他並不是十分了解。
他只知道五年前那場車禍讓伊介均整整在醫院住了大半年才出院,除了身體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還有那只微跛的右腳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一包括他的記憶。
「我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如果有,我想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
依照她出現的頻率來判斷,他們似乎交情不淺,但是在他的生活中,卻沒有任何關于那個女人的絲毫痕跡。
「我想是我撞壞腦袋了吧。」伊介均自嘲的淺笑。這也算是事實,否則他就不會失去記憶,又常犯頭痛了。
「最好是這樣,我還沒看過一個腦袋壞掉的人可以管理這麼龐大的企業集團,而且還日進斗金的呢。」喬至高打趣道︰「我倒覺得那個女人說不定是你上輩子的情人,這一撞,倒把前世的記憶給撞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