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把他趕出去的,可是她沒有,反而還覺得懷念,還覺得……
有他在身邊,真好。
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濕漉漉的黑發,滑到健壯的光果背脊,席敦讓下半身圍著浴巾踏出浴室時,正好看見樂凌在清理窗邊的玻璃碎片,寧靜專注,一如他記憶中的她。
「我來。」
樂凌抬頭,愣愣地看著男人接收她手上的打掃工具。
「不了……我自己……」樂凌想推開他,但他沒穿衣服,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他就近在眼前,熱氣烘著她,害她的腦袋亂哄哄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最後,她終于放棄。「好吧,麻煩你了,我去拿醫藥箱幫你處理傷口。」
「嗯。」
手上忙著清掃,席敦讓的視線卻從沒離開過背對著他的嬌小身影,她站在餐桌前,挑選要用的療傷用品,絲毫沒發現他的注視。
席敦讓有滿月復的話語想告訴她,對現在的局面也有說不盡的疑問。
可是他全忍住了。
她看起來很平靜,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氣他。他曾想過,再次見面時,她會是如何地暴怒?他也預想過,她可能會甩他一巴掌,或是對他破口大罵、拳打腳踢,再不堪的場面他都預想過。
他已經準備好承受她的怒氣,等她發泄完畢後,再一口氣解釋清楚。
然而,他卻沒想過,如果場面這麼尷尬和平時,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他主動提了那件事情,會不會反而讓一切變得更糟?更何況,他還沒搞清楚她和賽瑞.韓森的關系……
樂凌一轉身,就撞上那雙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有事嗎?」她清清喉嚨,強迫自己看起來冷酷一點,卻在目光觸及他臉上的瘀青擦傷時,瞬間破功。「……會痛嗎?」
「不會。」凝視著緩緩走來的她,席敦讓欲言又止。「你……」
「你為什麼還要來?」她撇過視線,專注在他眼角的擦傷,連帶也看見他眼下的暗影,他……看起來很疲憊,分手之後的日子,他是不是也不好過呢?
「有些事情我必須解釋清楚。」她就近在眼前,懷念的體香隱隱飄至鼻間,席敦讓緊握著拳頭,克制自己別魯莽抱住她。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都看到了。」那天他拋下她,去找那女孩的畫面,至今仍歷歷在目,樂凌趕緊低頭,轉身假裝要換新的棉花棒,倔強地不肯讓他看見眼角的淚光。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在幫她找爸爸而已……」
「幫著幫著就生情了,我懂!」她負氣地推開他,扭頭就想離開,卻被他緊緊抓進懷里,動彈不得。
「凌,你能不能安靜一下,好好听我解釋?」席敦讓鎖住她的掙扎,無奈低語。
「我不想听。」再多的解釋,也比不上親眼所見,反正男人都是這樣,她早已習慣了。
「你必須听。」他不能讓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因為一場可笑的誤會而宣告結束。「除非,你已經愛上賽瑞.韓森,而且確定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還幸福,你才可以逃避我。」他的嗓音沙啞,像在克制著什麼情緒。
她沒回話,蔥白十指陷入他的肌肉,抓得他很痛,但他沒掙扎也沒吭一聲,任她將怒氣宣泄在他身上,只求她能靜下心,接受他等會兒的解釋。
直到胸前一片濕熱,他才知道,她掐著他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忍住不哭。
席敦讓有些失措,他輕拍著她顫抖的背脊,想出言安慰,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竟敢……」她低語,他沒听清楚,傾首想確認她說出的話語,卻被貝齒狠狠咬住了耳垂,他吃痛地皺起眉,倏地松開了手,任她一溜煙離開了他的胸懷。
「凌?」席敦讓不解的抬眸,只見她已經淚流滿面,既憤恨又哀傷地瞪著他。
「你竟敢以為我可以在跟你分手之後,馬上愛上別人?!我又不是你們這些無情的臭男人!」
「我……」席敦讓被罵得手足無措,伸手想拉回她,卻被狠狠拍開。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沒有跟賽瑞.韓森同居嗎?環顧四周,席敦讓才發現,整間房子的擺設,就像單身女子的住屋,根本不像有男人進駐的樣子……難道,他誤會了嗎?
「凌……我只是……」席敦讓將視線固定在哭泣的女人身上,她蹲在地上,抱著頭低泣著,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從來沒看過她這個樣子!
席敦讓走到她身旁蹲下,試圖拍撫她,止住她的眼淚,卻反而讓她哭得像個小孩。
「你、你你你騙人……你明明就說過你愛我的……嗚……你怎麼……嗚……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小臉哭得漲紅,粉拳不斷槌打著厚實的胸膛。
「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愛你……」鬧脾氣的拳頭,並不像電視上演得那麼軟綿綿,光果的胸膛很快就變得紅腫,但席敦讓仍沒阻止她。
他滿心懊惱著,不知該如何讓她心情好一點。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火氣上來,樂凌一口氣放聲吼了出來,然後氣喘吁吁、淚眼汪汪地瞪著他。「嗚……」
看著上一秒怒氣騰騰,下一秒馬上變得可憐兮兮的女人,席敦讓啼笑皆非。
「我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騙人……」她哽咽著,哭得幾乎窒息。
「乖,你先冷靜下來,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他努力哄著她,只差沒扮鬼臉逗她笑了。
「我我我我我我很冷靜啊!」一鼓作氣吼完,眼淚又源源不絕地涌現出來,她打嗝、哭泣、打嗝、哭泣,一團混亂。
這樣還敢說自己很冷靜?
席敦讓額際微微發疼,他該怎麼做,才能制止她繼續哭泣呢?
粗重的喘息聲,是昏暗室內唯一的動靜。
的氣息未散,趴在席敦讓身上的女人,已然閉上哭腫的雙眼,沉沉睡去。
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爬梳滑順的長發,席敦讓試圖回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那時候,他被她彷佛永不停歇的眼淚,哭得心慌意亂,他曾想學電視上,用吻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是看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他很懷疑這時候吻她,她會不會直接呼吸困難給他看?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狠狠咬了她的唇瓣。
丙然,他成功地止住她的哭聲。
水汪汪的美眸,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微啟的粉唇泛紅,還留著他的齒痕。
他對這效果感到非常滿意。
沒料到下一刻,心智儼然退化成孩子的女人,竟然氣急敗壞地撲倒他,報復性地在他的肩頸上,咬出一道又一道的齒痕。
溫熱的粉舌畫過他的肌膚,激起了他壓抑太久的。
她又不知死活地繼續賴在他身上,磨蹭他身上每一處敏感地帶。
他知道,他不應該趁人之危。
他應該要等到誤會冰釋,等她真正原諒他,身心都能夠再重新接納他時,再消解身體對她的渴望。
可是那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失而復得的珍寶,此刻就在懷里,還有哪個人能無動于衷?他不是聖人,他只是個愛她的男人。
靶性勝過了理性,壓制了所剩不多的理智,當下的席敦讓,腦里再也裝不下其它的,他只知道,他想要她。
他忠于自己的心,翻身搶過了主導權,他的勃發就抵在她的柔蜜處,強烈的渴望,震懾了腦中一片混亂的她,她茫茫然地仰首,視線滑過那張總在夢里出現的俊顏,這是她許久以來,第一次正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