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是獨立式的廚房,不像她家廚房跟客廳只隔一個吧台。
然後,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駝著背站在瓦斯爐前面抽煙,讓運轉中的排油煙機,把大部分的煙味都吸了出去。
轟車轟車轟車……
難怪她剛才在睡夢中,就一直覺得很吵。
捻熄煙頭,長指利落地將煙蒂彈到流理台,席敦讓一轉身,就撞上一張含笑的小臉。
他的襯衫對她來說太過寬大,即便扣上所有的扣子,還是掩不住雪白的肩頭,她環著胸斜倚在廚房門口,長腿交迭出誘人的景致。
「你醒了。」
他環住縴細的腰,不著痕跡地透過薄細的質料,偷模渾圓的翹臀。
「。」她嬌嗔拍開造次的手。
「嗯哼。」他不置可否,垂首埋在她的頸窩。
「你洗完澡了喔?」她聞到沐浴乳的香味,好像是薄荷的味道,涼涼的。
「嗯,你也可以去洗。」他漫不經心地解開她的扣子,一顆、兩顆,酥胸若隱若現。
「這里沒有我的東西,我要回家洗。」雖然她的保養程序很簡單,但是肌膚太敏感了,不是每一種牌子都適用。「送我回家吧。」
「你需要哪些東西?」大掌一扣,勻稱有致的美腿被迫掛在他的腰間,擺明就是不打算現在放她回家。
「很多,我專用的洗面女乃、沐浴乳、洗發乳、潤發乳,還有乳液。」她把雙臂隔在兩人之間,阻擋他再繼續勾引她。「我現在好想洗澡,肚子也餓了,送我回家好不好?」她撒嬌。
「鑰匙給我。」席敦讓放開她,卻沒正面回答。
「嗯?」他笑得太好看,害她一時目眩神迷,轉身回房間拎起包包,很快就掏出一串鑰匙。
「除了剛才說的那些,你還需要什麼?」
「嗄?」她張著嘴,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換起衣服。
欣賞夠了她的傻樣,席敦讓才好心把話說清楚。
「我去幫你拿過來。」
第5章(1)
同居都是怎麼開始的?
樂凌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她從沒跟男人同居過。
一直以為,兩個人決定同居應該是很慎重的。
至少,應該是其中一方提議說我們住在一起吧?」另一方幾經思量後,才決定答應還是拒絕。
然而,事實上呢?
洗漱完畢,走出浴室看著深藍色床上,熟睡中的男人,露出傲人的身材曲線,連一個隨性抱住棉被的睡姿,都像雜志上的模特兒一樣,完美得令人嫉妒。
坐在床沿,樂凌還是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這樣。
不知不覺,她竟然已經在這里住了將近半個月。
回想讓一切都變調的那個晚上,她還清楚記得,那天她出門之前,還想著隔天要把被子拿去曬、地板也要全部拖過一遍,甚至沒思考過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
結果,因為艾亞華跟那名酒吧女客人的攪局,她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早上,在他的懷中醒來,有時候會一起吃頓午餐,有時候整個白天他都在睡覺,而她就跑到書房做她的工作,等他醒來後,她會端出為他準備的午餐,填飽他的肚子,然後兩人一起窩在娛樂室大打電動。
雖然曾想象過他打電動的樣子,但實際看到,才發現他跟平常的樣子差不了多少,一樣凜著臉、一樣不多話,天生淡漠的男人不會因為打電動,就變得容易鬼吼鬼叫。
反而是她自己,老是為了輸贏氣得直跳腳,最後被他笑著揉進懷里,有時候她會跳起來繼續玩,大部分時候,他會拉上窗簾,把她壓到一旁的軟墊……
「咳。」樂凌甩甩腦袋,阻止綺思竄入腦袋。
總而言之,肆意的玩鬧之後,他就準備出門工作了。
她會站在客廳的陽台,目送他從後門走進酒吧,看著他跟艾亞華忙進忙出,偶爾艾亞華會朝她擠眉弄眼,直到開店時間,他們不再出現,她才會回到屋內,做自己的事情。
她不會等他一起睡。
通常是他帶著剛沐浴完的一身濕氣,躡手躡腳地爬到她身上,把她從舒服的睡夢中喚醒,趁她還來不及抗拒的時候,就把她吻得暈頭轉向。
他是只野獸。
每當他在她身上盡情肆虐時,恍惚之間她都會這麼想。
「……在想什麼?」
席敦讓睜開眼楮,發現呆坐床沿的她,擋住了清晨的陽光,柔和的光線灑在細致的肌膚上,此刻的她就像天使一樣,純淨唯美。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天使。
她是個什麼都不必做,就能挑逗男人心的魔女。
否則,他明明還這麼渴睡疲憊,為什麼一瞧見她,就克制不住體內的?
「才八點半而已,你繼續睡吧。」冰涼的指尖畫過他眼下的暗影,她覺得心疼,卻又覺得他活該,誰叫他每天回家不趕快上床睡覺,非要賴在她身上擾人清夢!
「我這兩天放假。」
「很好啊,你可以多睡一點。」
長臂一伸,她就柔順地倒進他懷里,粉頰熨著光滑的胸膛,熱呼呼地,正好暖和剛洗完澡有點冷的她。
「你想去哪里?」早晨特別有磁性的干啞聲線,低低沉沉的,將樂凌包圍其中,令她昏昏欲睡。
「……哪里都不去。」她每天都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久了就對哪兒都沒興趣了。
「海邊?」
「太陽大、風沙大,不好。」
「山上?」
「蚊蟲多,我怕癢。」
「百貨公司?」
「最近在周年慶耶,我不要去人擠人。」
嗯,他也不想。「游樂園呢?」
「刺激的我都不敢玩,剩下的不用花錢去玩。」
「看電影?」
「好主意,可是我想看的片子下個禮拜才上映。」
「什麼片子?」
「恐怖片。」她從他懷里抬頭,眼神閃閃發亮。「你有興趣嗎?」
「好,我會買好票。」席敦讓捏了捏粉女敕的臉皮,取笑這個只對自己喜歡的事物有反應的女人。
凝視著他寵溺的笑臉,樂凌有些看傻了。
即使已經半個月了,她還是不習慣,不習慣他對她這麼溫柔。
「……你不是保羅。」她悶悶地說。
「我本來就不是保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席敦讓頓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我懷疑你有雙重人格。」她反過來捏住他的臉皮,力道卻不像他那麼收斂,硬是將古銅色的臉皮拉得又紅又腫。「不,是三重。」
「怎麼說?」臉皮被拉開了,席敦讓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之前在酒吧里都不理人的那個,是保羅。」她擅自替他的「第一重人格」取了名字。
「嗯哼。」他好整以暇地雙手墊在後腦勺當枕頭,想听听看這女人有什麼高見。
「在床上有點壞、有點痞、有點愛逗我,根本就是野獸的那個人,是讓。」一想起夜里的他,小臉就泛起不自然的紅。
「嗯哼。」原來她是這麼想他的。「那第三種人格呢?」
「就是現在。」小手驀然放開,改而心疼地輕撫紅腫的地方。「我很難想象這麼溫柔又有耐性的人,跟酒吧里的保羅,還有晚上的讓是同一個人。」
怎麼有人能夠落差這麼大?
「我一直都很溫柔有耐性。」他執起小手輕吻。「只是工作時,我習慣和大家保持距離。」否則總有許多女客會不小心錯想,只要他多說一句話,就誤以為他對她們有意思。
「可是你那時候打烊之後,還是很有距離啊!」有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覺得她留太晚了,很煩。
「當時的你還算是客人。」
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會期待她的到來,會覺得她酒醉的樣子可愛,她只是坐在老位置看書,就能令他一直看著她,差點忘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