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護她的心意,她懂,可是想到他獨自處理這些事情時,自己還在為了不能踫面而心情低落,她就覺得又氣又愧疚。
「你真過分!你要求我跟你報告所有大小事,可是你卻瞞著我這麼嚴重的事情!」許詠妍握住他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再一次滑出眼眶。
「我想保護你,又不想讓你擔心,只是沒想到你會琵琶別抱。」他傾身,吻去她臉頰上的余淚。
听見他力圖輕松的話,她深吸口氣,吸了兩下鼻子,沒好氣的哦他一眼,怒嗔道︰「誰琵琶別抱?你是月復部受傷,還是腦子也受傷了?」
「這條手煉是你去上家教時戴上的,那天在餐廳吃飯時我就想問你了,只是後來鼠輩出現,我急著帶你離開,才暫時擱下問題。」他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你可以在電話里問啊。」
「這種事要當面問,尤其要看著你的眼楮問,我才知道你有沒有說謊。」穆湛倫說得一臉認真。
許詠妍卻听得內心吐血,「如果我說這就是黃國梁送的呢?」她故意想測試他的反應。
「回頭我找人滅了他。」俊顏隱隱發狠。
「江湖味這麼重,我不喜歡。」她不高興的瞪著他,懲罰似的不給他答案,顧左右而言他,「醫藥箱在哪里?」
「詠妍。」穆湛倫專注的看著她,眼神透露出深切懇求,靜靜的不說話,直到她也專心看著他。
末了,她還是不敵他的眼神,公布正確解答,「這是團團送我的,你喔,跟一個小女孩爭風吃醋還耍狠,簡直莫名其妙!」
「她沒事為什麼要送你手煉?」他帶點火氣地問。
「我跟她一人一條,她說長大後想跟我一樣。」許詠妍刻意忽略團團提到男朋友的那部分,臉頰紅紅的,反將他一軍,「你以前不也沒事就送我項鏈,情況很一般啊。」
他可以送她項鏈,別人就不能送她手煉,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我沒事送你項鏈?那是我送你的定情項鏈!」听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以為他沒事就買項鏈到處送人嗎?穆湛倫深吸口氣,一股氣悶得他十分難受。「那天我原本打算跟你告白完,就馬上幫你戴上,誰知道會突然出現那群不長眼的程咬金,你更過分,直接叫我滾回美國。」
談起這段往事,到現在他還能氣得渾身發抖。
「原來你原本打算跟我告白?」
「就算不告白,我那麼死纏爛打,你心里也大概有底,我只是想……」話說一半,他又突然支吾起來。
這個女人,非要他把話說白才甘心?
「想什麼?」她又問。
「讓你更清楚知道我們之間是怎麼回事,免得有蒼蠅飛到你身邊,你還傻傻的不知道要揮手趕蒼蠅。」自動刪掉太過惡心的部分,直接講後面這個大重點。
「敢情你的項鏈是蒼蠅拍來著?」許詠妍听了,嘴邊噙著暖暖的笑意,嗔了他一眼。
「什麼蒼蠅拍?」好好一條項鏈被她這麼形容能听嗎?他為之氣結,俊帥臉龐浮現可疑紅暈,佯裝沒好氣的怒斥,「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賺錢買來的禮物,全世界只有這一個。」
「不過就是一條項鏈,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她表面故意刺他一下,其實心里暖烘烘的。
听他的口氣不太好,她的心里本來還有點小受傷,直到看出他剛毅臉上的紅暈,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掩飾害羞,真可愛!
丙不其然,穆湛倫馬上露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想說點什麼,卻又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反應相當直接吶!許詠妍在心里偷笑。
「醫藥箱在哪里?」她輕咬著下唇,露出擔憂的表情。「你的傷到底要不要緊,我們是不是要去醫院?」
听見她的話,他的神情放松下來,眼底藏笑,嘴巴卻仍不高興的嘟嚷著,「就知道你會擔心,才故意瞞著不讓你知道。」
他一番用心良苦,她不懂就算了,還拿她跟姓黃的關系對他苦苦相逼,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許詠妍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跡,眉頭皺得像打了上萬個結。
「一點小傷,要不了我的命!」穆湛倫冷冷一哼,儼然根本不把這點小傷放在眼里。
罷才他不是還抱她、揍人,還被她推來推去,事實證明他身體好得很,只是流了點血,看起來有點可怕而已。
不過,冷哼歸冷哼,見她眉頭皺得那麼緊,仿佛這刀是劃在她肚子上似的,他心情霍然大好。
知道要關心他就好,這點比什麼都重要!
第10章(2)
听見他的話,想到他曾經身中一刀,她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糾結起來,臉色跟著刷白,眼眶冒淚。
見她泫然欲泣的神情,穆湛倫心頭一擰,像個二楞子呆了兩秒鐘,才吶吶的道︰「不然我們去醫院,我請醫師好好檢查一下,你也比較安心,你身上的傷,也需要處理。」
「嗯。」她雙眼乍亮,沖著他滿意笑開。
這樣她就滿意了?他稍微整理好兩人衣物,一手搭在她肩上,將她摟進懷中,往門外移動。
只是,當穆湛倫一打開大門時,就狠狠楞住了,顯然對方也楞住了,而且吃驚程度遠遠大于他們小倆口。
許詠妍看見門外站著一對中老年夫妻,瞪著他們,掃視他們全身上下一次又一次,越看眼楮瞪得越大。
其中一個她也認識,是他的母親。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環游世界?」穆湛倫最先回過神,不明就里發問。
「嗯……我們剛從北京過來,想說來、來……」愛蜜莉有些語無倫次。「嗯,看看你……」
正當許詠妍還在狐疑,為什麼他父母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時,他父親輕咳兩聲,做好臉部情緒管理,淡定開口,「兒子啊……」
這句話沒什麼大問題。
「你們身上那些紅紅的東西,是西紅柿醬吧?」愛德華的臉色不太對勁,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松開,然後又皺眉。
「我很想回答是,但……不是。」穆湛倫看看兩人身上的紅色部分,他肚子沾了一點血跡,她雙腿膝蓋磨破皮,現在他知道父親為什麼一臉百思不解了。
許詠妍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想通的第一時間,心里狠狠滑了一大跤。
她很快想到,這是她第一次跟他父親踫面,就讓伯父看見他們兩敗俱傷的模樣,伯父應該不會自動想成……
他們剛剛在進行格斗練習吧?
愛德華看看滿臉通紅的準兒媳婦,又看看兒子下意識握緊她的手,看起來很恩愛啊,應該好事近嘍。
「如果不是,那麼現在誰來告訴我,你們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中式餐廳包廂里,氣氛有些緊繃。
兩家人,六個人,一張大圓桌。
大圓桌上擺了二十幾道大菜,桌旁十二只眼楮湊滿一打,圓桌上的轉盤轉個不停,大家的視線也跟著轉個不停。
「來,以後大家就是親家了,不要拘束,多吃點菜,多吃點啊!」一向習慣掌控全場氣氛的吳老師,當仁不讓,率先跳出來熱場。
「說的也是,親家母,這道鱈魚不錯,你要不要嘗嘗看?」愛蜜莉一邊說著話,一邊夾了一塊鱈魚給吳老師。
「好、好,謝謝,我自己來、自己來。」吳老師個性熱情,也主動盛了一碗人參雞湯給愛蜜莉。
「你不是討厭吃鱈魚嗎?」許父突然冷冷掃來一句話。
「誰說的?我最愛吃的就是鱈魚。」吳老師加大臉上微笑,暗地里狠狠踩了老公一腳,繼續發揮外交功力,積極促進雙方家長們彼此了解。「他愛亂開玩笑,他開玩笑的。愛蜜莉,听說你很小就移民去美國,可是中文說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