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將嬌妻拉過來抱進懷里,好聲好氣的道︰「好,你高興就好,不過,千萬別讓嬤嬤將她教成京中貴女的樣子,那就不可愛了,你說是嗎?」
安寧長公主故作懊惱的咬了他一口,「知道了,我有分寸。」
「好啦,我們該安置了。」鎮南侯抱著嬌妻回寢間睡覺。
最近林言姝真的很困擾,師父怎麼會容許容哥哥日日鑽進她的閨房?不是說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嗎?這讓她覺得壓力好大,拿針線的手抖個不停,深怕容哥哥突然撲過來,查看她的荷包繡得如何……
這簡直是折磨,逼得她只能利用晚上趕工,還好奮斗十日之後,她終于繡好荷包了。
看著繡好的荷包,她真是喜極而泣,實在太令人感動了,原來她也能做女紅,可是……
她決定掩目不看,這是要給容哥哥的,東西要佩帶在身或者藏起來,是他的問題,與她無關,她的責任早在完成的那一刻就結束了。如此一想,她的心情就輕松了,很爽快的送禮。
「容哥哥閉上眼楮,還有,不可以笑哦!」雖然林言姝看得很開,盡力了,可是送上如此令人汗顏的荷包,還是很靦腆。
衛容駿配合度很高,立馬閉上眼楮,等著滿心期待的荷包。
林言姝將藏在身後的荷包拿出來,塞進他手中,「好啦,我給了。」
衛容駿先用雙手模了模荷包,再張開眼楮一看,之後看著他的姝兒,有點小困擾,「這只兔子是不是吃太多了?」
「……容哥哥不是要胖嘟嘟的兔子嗎?」這是重點嗎?容哥哥不是應該更關心荷包繡得太粗糙了,兔子不像兔子,也不知道像什麼,迎夏說是肥貓,師父說是袋鼠……她不知道袋鼠是什麼,但是她們的結論一致——這根本不是兔子。
「而且,兔子抽條兒長個子了。」這次回來他發現她的臉長開了,屬于她的風華正在綻放,總教他情不自禁的看傻了,還好娘已經答應見她,他們的親事應該很快就可以定下來,否則,他老是擔心會不會蹦出一些不識相的人看上她。
林言姝羞答答的臉紅了,「兔子已經繡上去了,沒法子給它減重。」
「沒關系,再繡一個荷包就好了。」他可是很好商量的。
「嗄?」她听錯了嗎?看到如此丑的荷包,容哥哥怎麼能還期待再有一個?
「這一次的兔子大小只能有它的一半。」衛容駿指著荷包上的兔子。
林言姝瞬間蔫了,哀求的看著衛容駿,「容哥哥,兔子喜歡吃,瘦不下來。」她原本就是愛吃的人,他從幽州回來之後,更是日日給她帶上點心、佳肴,她沒有立馬變成胖兔子,全是因為活兒太多了,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當然胖不了。
「我看兔子瘦下來了,再繡一個。」他喜歡她為他全力以赴的感覺,荷包繡得很拙劣又如何?出自她一針一線,就是特別的不一樣。
「真的要再繡一個嗎?」
衛容駿很慎重的點點頭,然後將手上的荷包系掛在腰上,好滿足的說︰「真是好看極了,你說是不是?」
她覺得很丑,慘不忍睹,但是幸福的笑了,「我再繡一個給容哥哥,兔子瘦一點的。」
衛容駿歡喜的將她摟進懷里,毫無預警的道︰「我娘明日要見你和林神醫。」
「嗄?」她發現容哥哥喜歡桂花的味道,身上總是有桂花香。
「你別怕,我娘很好,只是嬌氣了點,有時候像個孩子。」若非他爹太寵了,巾幗英雄哪會老是撅嘴巴耍小性子?
「我不怕,我相信容哥哥的娘是個好人……什麼?」林言姝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推開衛容駿,驚恐的瞪大眼楮,「剛剛容哥哥說了什麼?」
「沒事,不怕,我娘明日要見你和林神醫。」
她覺得容哥哥好賊,先是沒事,接著不怕,然後就一棒打下去……「容哥哥,你知道我不懂規矩,又老是口無遮攔,若是不小心惹你娘不開心,如何是好?」她很想問,能不能不見?不過她也知道,她要嫁容哥哥,還能不見嗎?可是,好歹多給她一點時日準備,至少等到站在長公主面前時,她兩腳不會發抖那會兒再說。
「不開心就不開心,她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林言姝真是傻了,容哥哥可以不要這麼酷嗎?
衛容駿拉著她的手在炕上坐下,「我娘很好,真的。」
「對容哥哥而言,娘親的身分再顯貴,她也只是努力守護你的母親,可是對我而言,她就是再仁慈和善,依然是尊貴的長公主——大周最了不起的巾幗英雄。」關于安寧長公主的事,師父說的不少,也許是想讓她「熟悉」一點,將來見面不至于太陌生,心生壓力,可是听多了,她反而更有壓迫感,安寧長公主實在是一個太厲害的女人,當今皇上繼位時還未成年,若沒有這位胞姊一手籌謀,派人暗殺閻妃所出的兒子,以閻妃的權謀和狠戾,皇上根本坐不穩皇位。
「我娘確實是巾幗英雄,不過,這是情勢所逼,若是當時她心慈手軟,她就保不住自個兒的母後和弟弟,她是不能不狠,不能不成就巾幗英雄之名。」
「我懂,師父說,有時候不是你不想仁慈,而是現實教你不能仁慈,否則,又豈有時勢造英雄的說法?」
「林神醫的見解總是令人驚嘆。」
「容哥哥,無論是不是時勢造英雄,她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所以若自己對安寧長公主沒有存一絲絲敬畏的心,只能用「無知」來形容了。
衛容駿憐愛的靠過去吻一下她的唇,「你這張嘴巴為何會如此能言善道?」
「這不是事實嗎?」真正能言善道的是師父,要不,她就不會老是被堵得啞口無言了。
「沒錯,確實是事實,明日到了我娘面前,你繼續保持這種態度——就事論事。」
對哦,明日她要去見安寧長公主……林言姝轉眼又蔫了。
「怎麼了?」
林言姝眨著眼楮,像個小可憐似的,「我有一瞬間忘了明日要見容哥哥的娘親。」
衛容駿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待會兒你索性忘得一干二淨,明日再想起來。」
「哪有這麼簡單?」其實無關生死的事,她真的忘得很快,師父取笑她某條經絡不通,她覺得是自己腦子太小了,裝不了太多東西。
「你剛剛不是已經忘了嗎?」
「容哥哥取笑我。」
「不是取笑你,」衛容駿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怕,老實說,我娘並沒有林神醫厲害。我娘出身皇家,是皇祖父第一個孩子,皇祖父格外看重,教導也格外用心,皇祖父臨死前都沒想到,是他培育我娘足以對抗他最寵愛的女人;而林神醫上頭有個寡母,她自個兒是寡婦,又有個撿回來的孤女,然而,她卻在燕州創造了自己的傳奇,來到京城,她也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教人記住了她。林神醫比我娘更為了不得,可是,你不是依然可以在她面前侃侃而談嗎?」
有道理,可是又好像有哪兒不通……她甩了甩頭,「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是啊,你就是你,你想藏也藏不住。」
沒錯,她就是她,她就是能一時裝模作樣地當貴女,很快的又會變回林言姝,還不如順著本性,一次就能將彼此看得真真切切,就能慢慢磨合尋找相處的模式。
第十九章我的玉兔兒(1)
皇恩寺山腳下的百鳥園並不大,不過因為面對湖泊,看起來遼闊,令人心曠神怡,偶爾可以听見清悅的鳥鳴聲,不覺吵鬧,反而好奇那是什麼鳥兒,叫聲竟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