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伊雪微斂下眼,掩去自己臉上的動容,這輩子遇上他,她真的得要認栽了……
蕭君允真的不在乎認祖歸宗這件事,但是他真不知道他師妹所謂的不讓齊哥兒認祖歸宗,就是死活不讓孩子叫他一聲爹。
有時候,他實在覺得他的師妹就是整日以耍弄他為樂,他也不在意被當猴子耍,師妹開心就好,不過他的兒子……他整顆心糾結著,自己的兒子不姓蕭就算了,也不跟師妹姓冉,偏偏姓紀?!
為何姓紀?只因為紀是百夷的大姓,他家師妹因為不想走到何處都被人詢問齊哥兒的身世,為了省麻煩,索性就讓他姓紀,然後昭告天下——齊哥兒的爹,死了。
算了,這點他不計較,被當死人也沒關系,反正實際上他活得好好的就成了,齊哥兒姓什麼也不是太重要,只是……為什麼他就是等不到娃兒叫聲爹?
紀修齊打出生就認定自己沒爹,冉伊雪現在又堅持,蕭君允也沒膽子叫師妹改變心意,所以只能花著心思討好兒子,想著指不定哪一天可以巴結兒子開口叫他一聲爹。
但這兒子天生就是沒膽子,尤其怕自己娘親三不五時出現在手上的藤條,所以他用盡鎊種方法,不論送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給齊哥兒,都沒能如願的讓他開口叫聲爹。
一大清早,他就看著他兒子圓滾滾的身子,趴在桌上喂著籠子里的兔子,那可愛的模樣左看右看就是個招人疼的小胖子。
這兔子本是怕孩子寂寞,他派人特地找來給齊哥兒解悶的,兒子收到兔子時歡喜異常,他不禁覺得自己朝著讓齊哥兒開口叫自己一聲爹更近了一步。
「齊哥兒,喜歡兔子嗎?」
紀修齊看了眼笑得一團和氣的蕭君允,點了點頭,「喜歡!」
「既然喜歡,叫聲爹來听听可好?」
紀修齊搖頭,「娘說不可以。」
蕭君允的笑都要垮了,但還是低聲求道︰「私下叫叫,你娘不會知道。」
紀修齊還是堅持搖頭,「娘親說了那個……」他側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君子不可表里不一。」
連君子一說都提出來,蕭君允只能一嘆,揉了揉兒子的頭,看著他繼續低頭喂兔子,「齊哥兒喜歡兔子跟你作伴,改天,爹再送你幾只。」
紀修齊的動作微頓了下,抬起頭,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
見他遲疑,蕭君允的雙眼閃著光亮,想著送兔子果然有用,再多送幾只定能感動了他,「想說什麼就說,別怕。」
紀修齊聞言,不客氣的開了口,「既然要送,不如送些雞或鵝實在些。」
「雞或鵝?」
「是啊!」紀修齊露出苦惱的神情,「這兔子就一只,就算養大了,也沒多少肉,我自己都不夠吃,怎麼分些給恩……凌月姊姊?所以給些雞或鵝吧!我喜歡吃雞腿,凌月姊姊喜歡吃鵝肉。」恩羽姊姊改了名字,他還有些不習慣的改不了口。
蕭君允的笑徹底僵了,沒料到送給兒子作伴的兔子,在兒子的眼中只是「食物」。寵物被當成食物也就算了,偏偏養大宰殺來吃,想的也不是跟他這個爹分享,而是跟嚴凌月……這個小胖子,才多大年紀就學著討好姑娘,也不想想嚴凌月是誰的閨女,打她主意,擺明了自尋死路。
紀修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爹因為他的話而心中好受傷,只是期待的看著他,「可以給我養些雞或鵝嗎?」
蕭君允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紀修齊歡呼了一聲,低著頭繼續喂著兔子,雖然沒什麼肉,但養大了之後,還是可以打打牙祭。
蕭君允無奈的看著兒子那圓圓的臉、圓圓的身材,明顯就是個吃貨……突然,他的腦子靈光一現——對于吃貨來說,食物是無敵的!
「齊哥兒,你喜歡吃松子糖嗎?」
紀修齊的眼神一亮,點點頭。
「喜歡百果糕嗎?」
紀修齊吞了口口水,頭點得更急切。
「還有銀耳羹、雲片糕、八寶百合、蜜汁煎餅……爹都帶你去吃,不過你要先叫聲爹來听听。」
「爹。」
丙然,為了吃,紀修齊沒有任何的節操,他娘的藤條和什麼君子要表里如一,與食物相比,全被丟到腦後。
「我的乖兒子!」蕭君允感動得一把抱住了紀修齊。
終于,他得償所願的听到一聲「爹」,雖然是靠吃的才達到目的,但他內心向來強大,臉皮厚,不在乎過程,重要的是結果,沒見他師妹不也乖乖嫁給了他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