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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食王爺(下) 第11頁

作者︰子紋

嚴辰天看著自己的閨女,忍不住眼角抽了抽,這裝模作樣的本事還真不知道學了誰,那張面帶討好、可憐兮兮的小臉蛋,實在令人不忍直視。

他心神一定,銳利的眸子看向席氏,「姨母,看來凌月確實沖動,但她畢竟年幼,剛回府不懂規矩,不認得姨母也是情有可原,姨母自不會與小輩計較才是。」

席氏聞言,怒火幾乎無法壓制,「我這身打扮,她會瞧不出我的身分?!包別提她身旁還跟著蕭瑀!」

嚴辰天看了舒恩羽一眼。

舒恩羽的眼淚立刻掉下來,「爹,凌月真不認得姨祖母,我只當她是府里倚老賣老的老奴才,自以為有點年紀,就能作威作福欺壓小輩。」

席氏听了差點吐出一口血,這個不祥的丫頭一回府就打她一巴掌不說,還趁奴才將人拉開時踹了她上腳,她的腰到現在還疼著,且這丫頭現在一副委屈樣,但話里話外哪句不是明嘲暗諷?只是看著嚴辰天,席氏知道自己別想從他那討回什麼公道。

「這可是你教的好閨女。」她銳利的眸光看向舒雲喬,這女人是嚴辰天唯一的弱點,因為出身不高,處處忍氣吞聲,若嚴辰天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愛的女人好受。

舒雲喬平靜的看著席氏,對此人,她向來有絲懼意,不過這份恐懼不是因為席氏的身分或手握的權力,而是明白此人心狠且心術不正,過去為了讓嚴辰天能在嶸郡王府立足,她進退有度,如今她已不需要虛與委蛇——軟弱,有時不過是個保護色罷了。

「凌月確實是我教出來的好閨女,但這事說到底是姨母動手失了分寸在前。至于凌月,她本性良善,更有副俠義心腸,隨我離府多年,深知民間疾苦,看不慣不公不義之事,今日凌月或許沖動,但姨母不該氣惱,應認為其心值得嘉許。」

席氏一臉錯愕,她沒料到舒雲喬有張能言善道的嘴,明明就是嚴凌月的錯,到她嘴里倒成了個體恤人的好姑娘。席氏不由自主握拳,幾年不見,舒雲喬外表看來就如過往的溫柔婉約,一直是她用來制約嚴辰天最好的一顆棋子,但現在似乎變了……舒雲喬坦然對上席氏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王爺,趕了一天的路,妾身累了。」

「是該累了,」嚴辰天愉快的握住她的手,「時候已不早,進去吧。」

舒恩羽抹了下臉上的淚,「女兒已經命人備膳,就在爹娘的房里,我們三人吃個團圓飯吧。」

听到舒恩羽的話,席氏臉色微變,「我早早便交代等你爹娘回來要一起用膳,你卻自作主張在你爹娘房里備膳?」

舒恩羽一臉驚恐,「因為我打了姨祖母,怕你見了我不開心,所以才想著與爹娘一起用膳……」她紅著眼楮,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對不起!姨祖母,我只是替姨祖母著想罷了……」

「替我著想?你——」席氏著實氣壞了,這丫頭當著眾奴僕的面前落淚,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欺負一個孩子。

嚴辰天一把拉過了舒恩羽,將她護在自己身旁,「凌月不過一片善心,姨母可別欺人太甚,忘了自個兒的身分。」

「忘了自個兒身分的該是這個不祥的白子……」

嚴辰天目光嚴厲一掃,席氏的心不由一震,不情願的抿起唇。

「別讓我听到第二次,過幾日姨母也該收到邵倩的消息,她在成親之日撒潑,說了和姨母類似的話,被我打了一巴掌。」

席氏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向來放在手心疼愛的寶貝女兒,竟在成親之日被顧爵的兄長打了一巴掌,女兒日後要如何在夫家立足?

「她瞧不起郡王府嫡女,日後我也不許她再踏入郡王府半步。」嚴辰天冷淡的繼續說道。

「你——」

「本王心意已決,姨母莫要再多言。」嚴辰天威嚇意味十足。

席氏想起自己的閨女,只覺得心疼如絞,卻無能為力。

嚴辰天滿足的看著她一臉蒼白,護著妻女,一個牽著一個,視而不見的越過了席氏。

舒恩羽與嚴辰天的手一路上緊緊相握,但一走出奴僕的視線,她迫不及待的甩開了自己爹的手。

嚴辰天也當她是空氣,握著舒雲喬的手反而一緊,難掩擔憂的問道︰「冷嗎?你的手很冰涼。」

舒雲喬搖了搖頭。「只是胸口有些悶。」

他摟了她一下,知道她心頭難受,安撫的說︰「過幾日便會好了。」

她斂下眼,輕輕點頭,細聲問道︰「林嬤嬤和李嬤嬤呢?」

听到兩個嬤嬤被提起,舒恩羽的腳步微頓,豎直了耳朵,她怕極了那兩位一板一眼的嬤嬤,回京的路上,慶幸她爹還算有點良心,讓她與兩位嬤嬤分坐兩輛馬車,不然她這一路肯定生不如死。

「她們隨凌月回京,我暫時讓兩人在府里住幾日,一方面與你敘敘舊,另一方面,她們來自宮里,身分不比一般奴僕,有她們在,誰也不敢在你面前鬧騰。」

舒雲喬微揚起嘴角,果然如她所想,嚴辰天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兩位嬤嬤雖說是宮女,但曾服侍過太後及皇後,就連當今聖上都顧念幾分顏面,席氏不過一個已逝郡王的側妃,根本不能拿她們如何。

「我呢?爹,你答應我的事呢?」舒恩羽急急的問。

「李嬤嬤和林嬤嬤跟著你娘親,自然不會守著你。」

「爹,你這次太上道了。」舒恩羽聞言,開心得都要飛起來了。

看著舒恩羽有些忘形,嚴辰天忍不住搖了下頭,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腦子簡單的閨女?

他低下頭在舒雲喬的耳際說道︰「若我現在告訴她,我替她又找了兩個嬤嬤,過些日子便到,你說她會如何?」

舒雲喬掃了他一眼,「你想一回來就讓她把你弄得不得安生,大可現在就告訴她。」

嚴辰天揚首一笑,不管舒恩羽一臉惡寒,硬是用力的揉了揉她那頭銀白色的發,惹得她尖叫連連。

「瞧瞧我的好閨女,真是精神。」他決定等過幾天再讓她自己發現「惡耗」。

舒恩羽拉開與嚴辰天的距離,轉身時覺得自己的爹此刻笑咪咪的模樣像狐狸,天下人都當他是個好官,但她實在覺得當官的……尤其能位居高位的,肯定沒幾個好人,包括她爹。

席氏接連派下人請舒雲喬過去她院子,舒雲喬總以疲累為由推卻,這日終于席氏忍不住,連早膳都不用,直接到了嚴辰天與舒雲喬的吟月樓外。

舒恩羽才從隔壁緊連著吟月樓的凌月樓的月牙門過來要陪舒雲喬用膳,就听到小徑那里的動靜,不由好奇的望過去。

嚴雷則帶著妻子陳瑾玉跟在席氏的身旁,看到小徑前方的舒恩羽,一頭銀發在晨曦中很是耀眼,不禁腳步一頓。

陳瑾玉注意到夫君的不對勁,也跟著停下腳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大清早就看到舒恩羽這個白子,她心中直呼倒霉。

她早了舒雲喬兩年嫁進嶸郡王府,她爹是門下省錄事,協助審查詔令,身為嶸郡王長子的夫君雖說是庶出,但她自認身分還是高于舒雲喬這個提刑官之女。

原以為五年前舒雲喬帶著不祥的女兒離京後早該死在外頭,卻沒料到竟在最近常有人失蹤被殺的寧安縣找到,看著滿頭銀發、膚白琥珀瞳的舒恩羽,她打心底不舒服,怎麼想都覺得不祥之說其來有自,她實在不想跟這對母女有所交集,一方面是瞧不起舒雲喬的出身,再一方面則怕沾了舒恩羽會倒霉,偏偏今日席氏硬要帶著她和夫君來吟月樓,她即便滿心不願也只能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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