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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食王爺(上) 第17頁

作者︰子紋

三總管的臉色微變,「二當家的意思是不將人交給我?」

「若府上真有人死了,就請三總管上衙門報案,再來押人。」

小紅死了,死因肯定不單純,現在縣侯府隨意扣了外來人,應該只想要找一個替死鬼。

「今日府里有貴客到,明日自然去衙門上報。我要先將人扣下,以免讓他給跑了。」

「三總管盡避放心,人我會看著,不會讓他給跑了,你要押人,等衙門的人來了再說。」

「二當家,你現在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她州城的生意看來二當家是不打算要做了?」

「三總管,」舒雲喬站了出來,對著三總管微微一禮,「不知可否帶我去瞧瞧小紅?」

「人都死了,」三總管在夜色中看了眼舒雲喬,一哼,「有何好看的?」

舒雲喬平穩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三總管不遠處,「三總管要我們福滿樓交人也不是不成,但總要讓我們心服口服。」

看著幾步之遙的舒雲喬,三總管先是被她的容貌給驚了一下,看那打扮像是個廚娘,但樣貌極好,甚至比縣侯府的幾個姨娘還出色,他沉下了臉,道︰「你若敢看,我便帶你去,就讓你心服口服。」

紀念旭擔憂的看了舒雲喬一眼,要攔住她的路。

舒雲喬對他輕搖了下頭,表示無妨,便跟在三總管身後。

紀念旭連忙跟上去,「我也去瞧瞧,」他交代自己的娘子,「前頭的宴會可別出錯。」

「知道了。」紀二嫂腦子靈光一閃,三總管不想讓縣侯知道,她就要鬧得人盡皆知,她才不管縣侯是否丟顏面,只管保住自己福滿樓的伙計。「你快去跟著喬大妹子,可別讓人出了事。」

小紅吊死在府里最後頭的柴房里,人已經被解了下來,身上蓋了白布。

紀念旭雖是個漢子,但看著屋內的尸體,總覺得晦氣,「大妹子,遠遠瞧一眼便好,你別進去。」

舒雲喬仿佛沒有听到他的話,徑自走進了柴房。

紀念旭見狀一嘆,也只好跟進去,關于舒雲喬曾經為了替冉伊雪洗刷冤屈而會同仵作驗尸一事,他也是知情的,但這卻是第一次見舒雲喬面對尸體。

就見她一臉沉靜的拉開了白布,仔細的端詳著。

紀念旭守在她身後幾步之遙,他一個漢子,也不怕見什麼尸體,只是看一個長得水靈的婦道人家面對尸體時波瀾不驚的沉穩模樣,總覺得有些詭異。

柴房外響起了不小的聲響,他分心的瞧了一眼,遠遠就見幾個奴才拿著提燈,身後跟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他眯著眼看個仔細,在那群人里認出了自己的娘子和這幾日讓人擔足了心的舒恩羽。

「喬大妹子,恩羽來了。」

舒雲喬一听,將白布重新蓋到小紅的身上,站起身,看向外頭。

就見原本趾高氣揚的三總管恭敬的帶著人跪在一旁,她跟紀念旭也立刻出去,跟著旁人一起跪下。

「怎麼回事?」縣侯瞧了一眼,臉色很難看。

三總管額上浮了冷汗,今日縣侯宴請貴客,這死了人的事著實令人晦氣,二姨娘已經交代要壓著此事並將福滿樓的人捉住,私了便算,無須上報,卻不知怎麼還是傳進了縣侯耳里,還讓人親自來了。

「二姨娘房里的大丫頭小紅,被今日過府備宴的福滿樓伙計輕薄,小紅不甘受辱,上吊死了。」

「三總管,事情還沒個定論,你可別含血噴人。」紀二嫂听了,不平的開口說道。

三總管暗暗的掃了紀二嫂一眼,這粗鄙村婦也不看情況,掂量自個兒身分,竟然肆無忌憚的出聲。

原本站在後頭的舒恩羽一看到跪在不遠處的娘親,立刻跑了過去,手一伸就將人給拉了起來。

舒雲喬無奈的輕搖頭。

舒恩羽不管,硬是將人給拉起,然後在娘親的耳際說道︰「娘,姨母說得對,這世上有報應。」

舒雲喬不解的挑了下眉。

「他……」舒恩羽看向了站在縣侯身後昂然的男人,「看不見。」

舒雲喬的眼底閃過驚訝。

「听瑀哥哥說,已經有大半年了。」舒恩羽乍听這消息也有些說不清心里的感受,雖說是自己的爹,她對他沒有感情,更沒有想要親近的心,但見他瞎了,心生同情卻又覺得他活該,總之就是兩個字——復雜。

瞎了?!舒雲喬知道後目光更是須臾不離他。

秋日的滿月掛在天際,閃著淡淡的光芒,他一身淡青衣袍,身上無一絲配飾,只在袖口和衣擺處繡著金色乘雲,當年那個好看的孩子,早長成了俊美男子,五年過去更顯挺拔,然而他看不見……莫名的情緒緊箍著舒雲喬的心,這是否能解釋他對自己的視而不見?

「而且這次他會來雍州城,是有事要辦,順便來見見縣侯的。」舒恩羽的嘴一撇,「以前總是喜歡欺負我的小泵母要嫁入縣侯府。」

老郡王側妃,也就是嚴辰天的親姨母生有一子二女,舒恩羽口中的小泵母閨名嚴邵倩,算算今年也近二十了,這婚事談得急,也該是因為才過丁憂,若再拖下去,可就不好尋親事,所以才急急定下。

「縣侯可殷勤了,為了巴結未來大舅子,還引薦了姨母,說讓姨母給他治雙眼。」

舒雲喬始終無語,看著嚴辰天微抬了下手,蕭瑀立刻上前,就見他在蕭瑀耳際低語了幾句。

蕭瑀听了搔搔頭,臉色雖有為難,但還是大步的走進柴房,經過舒雲喬面前時,還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第六章縣侯府死人了(2)

蕭瑀進了柴房,他也不是第一次見死人,只是要形容眼前所見……他苦惱的又走了出來皺眉道︰「就是……死者頭發有些亂,發鈿歪了,穿著一身青衣,繡花鞋掉了——」

嚴辰天壓下心頭不耐,「容貌如何?」

「容貌?」蕭瑀眉頭皺得更深,「人已死,再論容貌美丑實在多余——」

「死者頸上有倒八狀勒痕,梁上有青色腰帶,似是解自亡者身上。」舒雲喬輕聲的開了口。「頭上有傷,有些紅腫,但未見血,嘴唇破裂,有一道傷口,是被外力所傷。」

她知道他要問些什麼,他一直都是個好官,不單拜她爹為師,還帶著她爹在刑部當差。

那時他不過十四、五歲,便能明察秋毫,獨當一面斷案。今日縱使瞎了,她知道以他的性子,若遇冤情絕不會置身事外,有他出手,絕不會冤枉好人……想到這里,她的心微沉,只遺憾此生他唯一一次失去理智,冤枉的人竟是四歲的恩羽。

這女子聲音平靜無波,卻立刻觸動了他的心弦,嚴辰天向聲音的出處側了下頭。「說下去。」

舒雲喬走進了柴房里,重新打量著尸體,一群人也跟在她身後進去。

蕭瑀看著她的神情,一臉的驚奇,以前就听說過舒雲喬的爹是個提刑官,擅長驗尸,但頭一次看舒雲喬面對尸體波瀾不驚的樣子,就如同初見她外貌一般,有著令人不太真實的感受。

舒雲喬在小紅死命捏著的手里發現了個東西,「死者手中的繡扣樣式華麗,並非一般婢女身上所有。身上還有溫度,看來死去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她拉開了小紅的袖子,「雙手有遭捆綁的痕跡。」

縣侯聞言,覺得自己的額頭都浮起了薄汗,「王爺初到雍州城,就讓您遇到這事,真是失禮。」

「立刻派人守住愛中出入口,」嚴辰天置若罔聞,冷靜的下令,「不論何人都不許任意進出。」

縣侯也不敢多言,冷著臉交代了下去。這個未來的大舅子是嶸郡王,更頂了個歷朝最年少大理寺卿的名號,反觀自己不過是個徒有開國縣侯封號,卻沒有實際封地稅收的假權貴,他也清楚這次嶸郡王府願意結親,一方面是庶出的三小姐因守丁憂三年之期,有些年紀,急著訂親,另一方面則是看中寧安縣這幾年出的鐵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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