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的分。」
梅非凡的手不自覺地撫著那個梅花印記,顫抖得更加厲害。
「反正,我都看見了,你抱了她,你快娶她。」軒轅天一想到這里,整個人又眉飛色舞了起來。
「我模了抱了就要娶,你早該有一百個娘了。」軒轅嘯冷哼一聲。
「不管,你一定要娶她。不然,等我長大,她再嫁給我好了。」軒轅天大聲說道。
「你老子的人,幾時輪到你來發落!」軒轅嘯拎起軒轅天的頸子,把他往榻下一扔。
「可以讓我靜一靜嗎?」梅非凡抱著頭,顫聲說道。
軒轅嘯和軒轅天同時看向她,又同時看向彼此,異口同聲地指責著對方——
「都是你害的。」
「是你!」
「是你!」父子兩人開始指著對方鼻子大戰。
「你們都出去!」梅非凡駿著眉,大叫一聲。
案子兩人聞言,全都據緊了雙唇,又互瞪了一眼。
「你先歇著,我一會兒再來。」軒轅嘯傾身為她將頰上發絲撥到耳後,又為她蓋好被褥,這才不由分說地拉起兒子的手,大步走向門外。
梅非凡飛快地拉上被褥,把自己埋到里頭,直到听見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才緩緩探出頭來。
梅非凡緊抓著疼痛胸口,整個人趴在榻間低喘著氣。
事實就是——
「太極」印記是東方荷當時為了保護她不受鞭刑而為她刺上的刺青,只要用特制藥水便能除去上頭顏色。
但——梅花胎記卻是她打娘胎便帶來的。
是的,她是東羅羅的前任鳳女羅盈!
第九任鳳皇被殺那晚,身為王儲鳳女的她先被神官巫冷藏進秘道里,之後又被下了迷藥,把她混在尸堆里送出皇宮,送到了北荻邊界,目的就是要她從此做個平凡人,不要再回頭。
但她自小已被訓練要為國家人民付出一切,怎麼可能對一切置之不理?
于是,她用盡力氣重返回東羅羅國,看著東羅羅人民生靈涂炭,卻發現沒有了鳳女的身分,她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官吏腐敗、民不聊生。
她于是開始在各大州郡的男宮里尋找神官——他不一定在男宮里,但男宮里對于任何貌比天仙的男人動向,卻比誰都清楚。
當然,她也順便趁此機會在各大州郡里秘密發函,指點政事一、二。豈料她原本是為了百姓民生著想的念頭,卻引來了一連串的殺機。
現任鳳皇羅艷和辛漸派人追殺她,卻是不見尸體不死心。知道她月圓之夜便會散發梅香一事,便開始在各大州縣,寧可錯殺亦不錯放。
淚水滑落,但梅非凡很快地拭去。因為鳳女是不該被淚水打敗的。
她一定要回到東羅羅,還要在北荻國侵門踏戶之前,找到巫冷。只要他們在一起,就一定還有希望……
「睡了嗎?」門外傳來軒轅嘯的聲音。
「嗯。」她輕應一聲,用力地閉緊眼,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她知道如今這一切的關愛,是因為軒轅嘯心底將她當成女人看待。然而男女情愛,不該是她與他之間的結局。
因為他顯然恨極了東羅羅的鳳女。
「演得真差。」
軒轅嘯進來屋里時,看到的就是緊閉雙眼到全身都在顫抖的她。
他二話不說,躺到她身邊,再度將人擁入懷里。
「好像沒那麼冰了?」軒轅嘯下顎靠著她的發絲,手臂也沒有放開人的打算。
「嗯。」梅非凡閉著眼,不敢動,也不想動。
他的臂膀是那麼結實,他是那麼一個能替人扛下所有重擔的男人。事實上,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
被這樣的男人守護著,她可以什麼都不管。如果是他——會願意陪在她身邊,走回東羅羅國掌政嗎?
而他既恨鳳女,又派人尋找巫冷,究竟又是為了哪樁呢……
「不過,你現在也沒那麼香了。」他把鼻尖湊到她的頸間。
梅非凡被他的舉動打亂了思緒,輕顫著身子,只覺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混合著海風、陽光及塵土的味道。
「你走開。」她睜開眼推他,卻被他驀然靠近的臉龐嚇到。「你……」
「你」字瞬間被餃進軒轅嘯的雙唇里。
他的黑眸定定鎖住她的,落在她唇間的吻由輕變淺,終至與她唇舌相會。
她喘不過氣,由著他的舌尖對她放肆,什麼也無法再思考。
他的唇舌所引起的灼熱讓她喘不過氣,側著頭便想逃離,但他扣在她腦後的大掌卻不肯松手,堅持吻得她在他身下懂得了動情,直到他嘗夠了她的味道,這才願意放開她。
她雙眸氤氳、雙唇紅潤、玉白小臉染著粉,長發披散在枕間,好不誘人。
他低吼一聲,再度低下頭。
「不許。」這回,她的手飛快地搗住他的唇。「這樣不像話。」
「這樣才叫不像話。」軒轅嘯的唇貼到她的頸側吮住她的細白,大掌扯落她的衣帶,貼在她的底衣上,讓她習慣他的溫度。「我們做夫妻吧。」
梅非凡睜大眼,月兌口說道︰「不。」
「我沒問你,我是在告訴你。」他翻了個白眼,一臉孺子不可教的神態。
梅非凡咬了下唇,因為想笑。這男人老是這麼張狂、不可一世,八成是從沒被人拒絕過。
「這事總要你情我願。」她板起臉孔說。
「但我是海盜。」他一挑眉,低頭對她壞壞一笑。
梅非凡倒抽一口氣,感覺才剛平穩的心跳又再度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而她根本不懂為何會如此。
她當初與巫冷兩情相悅時,心頭就只有一種細水長流的溫柔啊。
只不過,她與巫冷彼時最多也只是雙手交握,哪曾有過方才的露骨之舉。
靶覺雙頰開始飛紅,又不想軒轅嘯看到她此時神態,于是飛快地攬住他的頸子,將臉埋入他的頸間。
「你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軒轅嘯笑咧一口白牙,摟著柔若無骨的她,想將她放平在榻上,偏偏她摟得很緊,不肯放手。
她咬著唇,知道依他霸道的性子,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她也只能拖延。
「我頭還疼著,再給我三天時間吧。」她輕聲說。
「不如我給你一把刀,你先捅我三刀。這樣的傷勢差不多也要三天後才能起床,這樣如何?」軒轅嘯挑起她的臉,一本正經地對著她說。
梅非凡再度低笑出聲,笑到又往他的懷里靠去。她現在只想被他擁著,其他什麼也不想做。沒人像他這麼待她,就是單純地喜歡著她這個人啊。
「笑笑笑,就只會笑,你要三天做什麼?給你三十天,你也走不出我手掌心的。」軒轅嘯一看她笑,心便軟成了一團,也只能聊勝于無撫著她的發絲。
「女為悅己者容,你說沒見過比我還像鬼的女人。」說了,才知道自己竟記住了這句,臉又微微地發熱了。
他著迷地看著她臉上紅暈,咽了口口水,不快地低吼出聲︰「你三天後還不就長這樣嗎?難道還能更丑嗎?這樣就行了。」
「可我現在很倦,只想你擁著我。」梅非凡听著這麼黏膩的話竟出于自己之口,雙臂驀起了雞皮疙瘩。
「說得好!女人就該這麼撒嬌!」軒轅嘯呵呵笑著,滿意地拍拍她的臀部,一個翻身便在榻上躺下,而她則再度被安置在他結實的臂膀里。
瞧吧,他軒轅嘯若是願意,也是能很體貼的。所以,他再問完一件事就放過她。
「喂。」他咬了下她的鼻尖。
「嗯?」她倚著他,閉眼裝睡中,畢竟要對付體內這一夜的冰寒折騰,就已經夠她受的了。
「你身上這香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