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的望著她,發現她真的很美,若她曲意奉承,幾可使人瘋狂,難怪她身邊的人都為她傾倒,連他也忍不住想擁有這麼令人心動的女子……
忽而身上的刀傷一痛,他立即發現自己一只手已快摟上她的縴腰,而毫無防備的她,似乎就像站在那兒等著他垂青、等著他擄獲……
這種心態太危險了!權辰漢硬生生的收回手,逼自己強硬地道︰「我既承諾了就不會改變,你不必一再試探,倒是你一直裝得如此委曲求全,不累嗎?」
香柳聞言一怔,隨即噗哺一笑,半嗔半笑地道︰「你難道不覺得我是真心的嗎?你利用我的體溫來降溫,我可沒編派你一句輕薄呢!」
她這麼一笑,方才那旖旎曖昧的氣氛全打破了,既然她那麼愛挑逗他,權辰漢索性打蛇隨棍上,「那你可以再替我降溫一次,本將軍是相當隨和的。」
「這可真是輕薄了!」她微赧地啐了一口。
權辰漢沒好氣的道︰「只要能保全你自己,你什麼都是真心的。」
他果然了解她。明明是帶著眨意的批評,香柳卻笑得更明艷了,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只會利用男人的心,似乎有了一點變化了。
權辰漢忍不到刀傷完全痊愈,等傷口稍微收口後,他便叫趙青將他的傷用繃帶綁得緊緊的,只要血不流出來礙事,便無損他的武力。
由于宋家牽扯到毛氏海盜,必事關重大,他一方面緊急傳信回宮,另一方面領著官兵及京城西南禁軍直直殺至宋府,欲捉拿宋氏父子。
此時距離十日的期限,只剩四日。
然而一到宋宅,果然一如預期的人去樓空,當時權辰漢在激戰中喊出自己的名號,只是緊急之中欲震退盜匪,讓自己等人有月兌身之機,但同時等于讓宋弘休知道,他權辰漢已知宋家與海盜勾結,這要不跑才怪。
幸好他昏迷前還記得叫趙青傳令封鎖京城,一清醒後,也馬上向宮里回報,如今的京城緊密得像個鐵桶一般,宋家與海盜一伙人肯定還躲在城里。
如今權辰漢已不住在客棧里,而是帶著香柳主僕搬到西南官邸,雖然如今事實證明西南方必有大事,香柳的預言成真,她已不需再留在這里,但她心中總覺得不想離開權辰漢,就大大方方地待了下來。
而權辰漢居然也不驅趕她,任她跟前跟後,默許了她繼續留在身邊。
由宋府無功而返後,權辰漢和京軍統領夏邦呈正在研究京師地圖,以期捉拿敵人時,香柳突然敲門,端著熱茶進來。
「你是……」夏邦呈機警地望著她。此女子如此麗色及氣質,絕對不是侍女之流,但又未听說權辰漢有妻妾,那就一定是外人了。
「小女子香柳,見過統領大人。」香柳微微一禮。
「原來是名聞京師的相命師香柳姑娘,怎麼你會和權將軍在一起呢?」夏邦呈好像嗅到了什麼曖昧的味道,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香柳刻意不答,還笑得很羞澀,她倒要看看權辰漢這強擄民女的事要怎麼解釋。
權辰漢知道她又來耍他,暗自瞪了她一眼後,無奈地答道︰「宋氏一案,是香柳姑娘算出西南方有大劫,本將軍才會特地請她前來相助。」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神算之名,我也時有所聞。」只不過這收費貴了點,他從來與她無緣見一面罷了。
何況他總認為她是靠美色斂財,功力恐怕普通,只是沒鬧出過事,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京城里相命者何其多,莫非要全抓起來,沒想到她真的如此厲害。
「大人與將軍正在煩惱宋氏父子一事吧?可要香柳替夏大人測個字,幫助尋人呢?」
夏邦呈本能地看向權辰漢,後者微微點頭,心想橫豎也暫無線索,不如听听她怎麼說,至少她的算命及預言,到現在無一不應驗。
「那麼,麻煩夏大人寫個字吧?」她體貼地將一旁的文房四寶給移了過來。
夏邦呈寫了一個「畢」字,香柳一看,忍不住掩口一笑。「听聞夏大人的未婚妻畢芳姑娘是當今丞相畢大人的女兒,長得如花似玉,個性溫柔婉約,夏大人果然鐘情非常,連測字都要寫個「畢’呢!」
本以為她的調侃至少也會引來夏邦呈皺個眉,想不到他哈哈一笑,還猶有余裕地回道︰「若是姑娘請權將軍測字,說不定他會寫個‘香’字。」
「我倒希望將軍寫的是個‘柳’字。」叫名不叫姓,不是更親密嗎?香柳曖昧地望過去一眼。
被兩人當成話題的權辰漢臉一板,「你們測字就測字,打什麼啞謎?我和香柳不是那種關系,夏大人多慮了。」
「唉,看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權將軍,一般我們相商機要大事,若有旁人闖入,你大概已軍法問斬了,香柳姑娘倒是讓將軍另眼相看啊?這流水,也不見得有多無情……」夏邦呈言猶未盡,在最引人遐想的地方停了下來。
經他這麼一提醒,權辰漢不由得一怔,他對香柳竟有這種特殊待遇嗎?怎麼他都沒發現?明明,他應該是很鄙視她以美色事人啊?
在他混亂的思忖之中,香柳已開始為夏邦呈解字了,只聞她柔細的嗓音宛然道︰「畢字可拆作「甲、申’,是相對應的兩個方位,申是我們所在的西偏南方,故甲便是敵人所在之東偏北方。畢字又可為‘華」,華可指花木,又有繁盛之意,而五黃煞屬土,五行木克土,故大人及將軍往此處相對應之東偏北方搜查,必有所獲。」
夏邦呈听得若有所思,「香柳姑娘說的五黃煞為何?可有破解之法?」
香柳簡單地將五黃煞形成的原因說了一遍,當然她略過了此煞仍由權辰漢所引起,因此當他別有深意地望著她時,她只是嬌媚地朝他眨眨眼。
權辰漢皺起眉別過頭去,惹得她差點笑出來,只是在夏邦呈面前,勉強給他留點面子罷了。
這個自己送上門的男人……還真好玩啊?
「五黃煞由西南始,故西南方的家家戶戶若在門窗之外,掛上以五為倍數的銅鈴,越多越好,則多少能有所化解。」她正經八百地道,「五黃大煞宜靜不宜動,宋氏父子這一走,恐怕會提前引起五黃煞,大人及將軍要特別注意。」
「權將軍?」夏邦呈故意征詢權辰漢,究竟她說的該不該信。畢竟要求家家戶戶掛銅鈴不是一件小事,解釋得不好可能會引起百姓慌亂,此外,他與香柳實在太曖昧了,不問他問誰?
權辰漢看了看巧笑嫣然的香柳,似乎不怕他拆台,而他亦心知這時候死馬都要當活馬醫,何況他早已信了一半,于是略顯僵硬地點頭。
香柳笑了,在這場較勁之中,她大獲全勝。不過她自己知道,在這個男人身上,她也不是沒輸點什麼。
第4章(1)
朝廷以立夏趨吉避凶為由,要求百姓在屋子的門窗外掛上以五為倍數的銅鈴,原本只是要求神機營及宋府附近的民家照辦,想不到附近的百姓听了,為求一個福氣,家家戶戶都掛上了銅鈴,一日之內,掛銅鈴的風氣便彌漫了整個京城。
幸好這幾日風不大,銅鈴也有些重量,不會隨便就叮當作響,否則京城不吵死才怪。
在權辰漢與夏邦呈往東北方搜索了一日未果之後,他們終于投降,請香柳拿著羅盤領他們找,總比大海撈針要好。
走過一戶戶的民宅,權辰漢看到的都是一串串的銅鈴,忍不住說道︰「掛這些玩意兒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