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那皇上怎麼處理這事?」
他平靜地說︰「這事不只鬧到皇上那里,也已經鬧到太後身邊,太後大怒要皇上嚴懲,不可能輕罰,朱家所有人全下了大獄……」
她有些訝異,「你說朱家的人全部下大獄了?」
蘇陌點頭,「這事讓皇家顏面盡失,太後跟皇上不會這麼輕易饒過朱家,恐怕會誅三族。」
「誅三族……」
他點頭,「誅三族已是法外開恩,即使朱珊瑚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受到雲彤公主指使,皇上還是不會輕易饒了朱家,這事需要有人出來承擔。」
看他神情不太對,她小心翼翼地問︰「應該不會牽連到我跟辰玉身上吧?」
蘇陌心疼地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撓撓眉宇,點頭,口吻沉重地道︰「瑛珞,這事我還是得跟你提一下,雖然你跟辰玉早已月兌離朱府,不會有什麼大事,不過還是或多或少會遭到牽連。」
「牽連……範圍有多大?」
「雲彤公主咬上你,直指你與朱珊瑚兩姊妹聯合陷害她。」
「靠!」听完她忍不住的暴了句粗話。
「這事你別擔心,皇上心跟鏡似的,不會相信她說的,即使相信,為夫也有辦法讓你們姊弟平安抽身。」他扶著她躺下。
她拉著他的手心慌地問道︰「你有什麼辦法?」這事也關系到辰玉,她不得不問。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拿點東西交換,並幫皇上解決一些問題。」
她眉頭擰起。
「皇上最近煩的不只是北狄,還有銀兩跟一、兩個難纏的邦交國,擾得皇上一個頭兩個大。」他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隨即知道蘇陌的打算了,「你是準備把我們手中那兩個燙手山芋丟出去了?」
他笑著點頭,「那兩個燙手山芋遲早要丟,這時機點正好。」
她嘟著嘴,「可就這麼丟出去……覺得好虧……」
他們不只是發現雞鳴山鐵礦蘊含量豐富,又在花溪院附近發現了一座大金山,估計開采百年都開采不完。
在古代,金礦跟鐵礦都是屬于朝廷的,非法擁有、沒有上交朝廷者可是要處以極刑。她只想在這古國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甜甜蜜蜜的生活,守護好自己重視的家人,當個安分守己的隱形小富婆,不想沾惹太多是非,金山、鐵礦這種燙手的東西還是早早甩出去得好。
既然如今是出手的點,那就听蘇陌的,只要能保他們一家平安又能讓婆婆跟他們一家團圓,那比什麼都重要。
他誤以為她為了那兩座礦山而不舍,輕柔的撩開她垂落額前的發絲,柔聲安撫她,「沒什麼好虧的,在為夫眼中,你跟辰玉是最重要的,任何東西都比不上你跟辰玉,相信我,我會把這事處理好。」
她打起精神,「我不相信你要相信誰,而且你說的對,你跟辰玉在我心中最重要,兩座礦脈而已,不算什麼,可若沒命,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繼續休息,明天醒來,這事為夫就幫你處理好了。」
「對了!」她拉了他的衣袖,提醒道︰「別忘了還有婆婆的事情,只要有金山,我相信皇帝不會介意名譽微微受損的,況且他是皇帝,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沒人敢質疑他。」
「這事為夫自有分寸,一切就交給我。」
第十九章以礦脈交換聖旨(1)
翌日,整個朝堂都烏煙瘴氣,鬧烘烘的一片,什麼事情都有,偏偏還有一堆不會看眼色的官員不斷上書,專挑皇帝惱怒的事情說,氣得皇帝頭頂冒煙,下朝後怒氣沖沖的回到御書房。
蘇陌下朝後準備前往御書房拜見皇帝,手捧一個紫檀木匣,穿過御花園,正準備彎進長廊,身後便傳來一記低沉的怒喝——
「蘇陌,你給老子站住!」
「原來是武陽侯,叫住本大將軍不知有何要事?若沒有其它的事情,恕本大將軍先行一步。」蘇陌面無表情的掃了留著山羊胡、神情憤怒的武陽侯一眼。
武陽侯叫道︰「你這孽子,竟敢違抗老夫的命令,把老夫的盤算全打壞,現在馬上給老夫休了那女人,否則別怪老夫不認你這兒子!」這個孽子竟敢不听從他的命令,還未經他允許娶了一個低賤商戶的女兒,今日更在朝堂上公然反駁他的提議,讓他顏面盡失!
蘇陌的嘴角扯出一記冷笑,「武陽侯,武陽侯府沒有接到聖旨嗎?雖然我姓蘇,但本大將軍早跟你武陽侯府沒有任何關系。」
「就算你獨自一戶,你還是我兒子,那就得听從我的命令行事!」
「武陽侯,本人正好要前往御書房覲見皇上,你抗旨不遵這事,我會順便一提的。」蘇陌轉身走人。
武陽侯大吼,「你這孽子,你就不怕我將你姨娘賣到勾欄院,讓天下人知道你有一個當妓女的姨娘嗎!」
蘇陌森冷的黑眸微斂,鄙夷地嗤笑了聲,「武陽侯現在只能利用一個老女人來威脅我了嗎?你想怎麼做盡避去做,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只要你動了我娘一根頭發,我一定會讓武陽侯府所有人賠罪,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警告。」話落,他捧著手中的紫檀木匣往御書房前去,將氣得怒不可抑的武陽侯丟在御花園里。
面對這個從來只當他是顆棋子,而不將自己當成兒子的父親,兩人間的父子親情早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中磨滅殆盡,現在武陽侯對他來說只是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
而此時身在御書房里的皇帝正在大發雷霆,大手一揮,將龍案上的文房四寶與成堆的奏折全掃到地上,吼道︰「出去,出去,全給朕滾出去!」
一旁的老太監寶貴公公見狀不對,連忙擺擺手示意御書房的小太監們出去,免得皇帝一怒,他們這幾個當值的太監命就沒了。
皇帝瞪著地上那一片狼藉,氣得說不說話來,一想到今早朝堂上的紛爭,又痛得頭疼。
與北狄的戰事已經連輸四個城池,急需征兵,糧草與兵器的支援也迫在眉睫,這一件件都需要銀兩支付,可國庫卻沒銀兩可用。一個月前,國庫還擺滿白花花的銀兩,然而僅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國庫幾乎被搬空,眼看即將入冬,前線又有一大筆軍費要支出,讓他急得跳腳。
財神日那天,許多大官、富商都參與了那場賭盤,一不小心將家底輸掉,整個朝堂上有過半的官員幾乎傾家蕩產,掌管國庫的端王叔更是輸得一干干二淨,便將腦筋動到國庫上,悄悄從國庫里拿出銀子償還賭債。
那些籌不出賭債的人或多或少听到風聲,便紛紛找上端王叔打借條從國庫借銀子,而端王叔從中再賺取利息,因此賺得缽滿盆滿。
等他發覺這事,國庫已經被搬空,前一陣子財神日宮宴他才為自己的小金庫大發了一筆心里正樂,可他萬萬沒想到全因為那場爆宴,轉眼自己國庫里面的白銀全被一迭借據給取代,一時半刻之間,國庫的銀兩根本沒有辦法收回。
若是太平時期,也許還可以稍微緩上一個月等收回部分銀兩再調派使用,但現在卡在跟北狄的交戰,凡事都需要銀兩,如今沒有銀兩可調度,還談什麼打仗?難怪會連敗四座城池,連第五座城池也將不保。
他氣得砍了一波又一波的官員,抄了他們的家,可追回的銀兩遠不及借出的一半,更恨不得誅了掌管國庫的端王叔九族,偏偏兩人是親戚,連誅三族都不成,更遑提九族。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雲彤做出這丟臉的事情,還反咬蘇陌的夫人,惹怒眾臣與百姓,將士跟軍人們更是群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