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那很好,九娘,以後我們珍萃齋還要另外開一家專門訂制的珠寶樓,現在這只是觀察客人的喜好,你交代下去,務必與這些上門的貴女們打好關系。」紫瓔珞看著蕭九娘滿意的點頭,提醒她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蕭九娘是白康的未婚妻,能力很強,原本是為蘇陌管理小產業的女管事,據蘇陌說,當年她曾經因為家窮沒飯可吃,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當兵,希望能拿軍餉回家孝敬爹娘。
由于她身形十分瘦小,因此被分配去管理一個小營隊的糧草,每天要計算存糧、用膳的士兵還有馬匹、牲口等等所需的糧食。
在她的計算之下,當其它小營隊已無糧草,她所控管的小營隊卻還有十來天的存糧,引起蘇陌的注意,她也因此被提撥到杜俍跟白康手下管理一個大營的糧草調度,並處理各項雜支,帳目清楚,從未出錯過。
在一次敵軍來襲時,她為了救白康身受重傷,他們這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本該處斬,可蘇陌疼惜她是個人才,加上白康求情,他遂隱瞞此事,讓她退役前往京城,隱身幕後幫他管理不便讓人知道的產業,而這一次是他見紫瓔珞的珍萃齋開張,才讓九娘到幕前來。
蕭九娘應道︰「是的。」
紫瓔珞闔上賬冊,問道︰「九娘,這一陣子朱家的‘玉寶閣’生意如何?」
「朱家那些產業在您出手後,店鋪的生意早已大不如前,有許多家已經面臨要關門的窘境,還有幾個莊子听說要賣了,而玉寶閣的生意最近也一落千丈,尤其是在我們的珍萃齋開幕後,幾乎沒有什麼客人上門。」
「哪幾家要關門,哪幾個莊子要賣?」九娘這麼一說,倒是把她的興趣都勾起來了。
蕭九娘蹙眉,「這些原本應該都是您的嫁妝,是郭氏從您娘親那里用手段得到的產業。」
「原來是那些啊……」紫瓔珞了然。
「其中近郊有一處莊子,據說是您的娘親最喜愛的,里面不只有地熱,還有一間專門用來鳧水的透明屋子,好像是用琉璃瓦蓋成的。」蕭九娘將最近所知道的小道消息告知她。
紫瓔珞點點頭。九娘說的那莊子她有些印象,女乃娘曾經提過,她也在朱瑛珞的記憶中看過,那莊子確實不錯。
「大約半個月前,郭氏的兒子朱金貴在賭場豪賭,欠了三十萬兩,不敢讓朱顯耀知道,賭場的打手警告郭氏要是沒有如期還錢,不只要砍掉朱金貴的手,還要在城里貼公告讓所有人知道朱家欠債不還。
「最近有人在替朱珊瑚說親,對方是宰相的嫡二子,郭氏妄想將女兒嫁入高門,不敢壞了家中名聲,所以想趕緊替朱金貴還清這一筆賭債,已經找人私下處理。」
紫瓔珞問道︰「開價多少?」
「五十萬兩。」
她嗤笑著,「郭氏想得可真美好,當時她可是以十萬兩低價買下那莊子的,如今想賺一手,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夫人打算怎麼做?」
「據我猜測,郭氏手中大約還有十萬兩現銀,你讓人去找賭場的管事幫忙,向郭氏施壓,轉告賭場避事,事成後我另有重謝。」紫瓔珞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推到蕭九娘面前,「先給對方一點甜頭,然後找個可靠的人用十萬兩把那莊子買下。」
蕭九娘拿過那張銀票,自信地道︰「這事九娘絕對會辦妥。」
「你辦事我放心,除了這事以外,朱家的人也要盯緊,有什麼動靜都要讓我知道。」
「夫人,您放心,我們的人早已潛入朱家,很快就會有消息出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朱家,朱顯耀怒氣沖天地吼著,「盧管事,這事是怎麼回事?我不在的這一個月,你是怎麼開店做生意的?最近半個月玉寶閣竟然連一支玉簪子也沒有賣出去!」吼完的同時,他將手中的賬冊朝站在他面前的玉寶閣盧管事狠狠砸去。
盧管事吞吞吐吐,「老爺……實在不是玉寶閣里的伙計們不盡心,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朱顯耀又是一記狂暴怒吼。
「而是自珍萃齋開幕後,京城所有客人都被他們搶了,不只玉寶閣生意不好,其它同行也是如此。」
「你現在是跟爛的比,想要推卸責任嗎!」
「老爺,小的絕對沒有推諉,而是事實真是如此。」
「都是一樣的東西,為何珍萃齋賣得熱火朝天,你們卻一件也賣不去?」朱顯耀怒拍桌案。
最近他家是走了什麼霉運,這一次前往九寶山買毛料,幾次看中意花大把銀子買下的毛料開出來全是廢料,讓他虧了一大筆銀兩,甚至還欠下一債,這次趕回京城就是要來拿銀子回九寶山還債,沒想到一看賬冊,他氣得差點暈過去,半個月,整整半個月,玉寶閣竟然沒有一點進帳!
「老爺,珍萃齋贏在樣式新穎,他們的飾物沒有一樣不是新款,即使是一支簡單的玉簪子,那花樣也前所未見,造成京城里的貴女們紛紛搶購,加上皇帝跟皇後在珍萃齋開幕當天送去牌匾及賀禮,瞬間把珍萃齋的名號推到一個高峰,所有人都沖著珍萃齋去。」
「真有這回事?」沒想到他不過一個月不在京城,便發生這樣大的變化。
盧管事建議著,「是的,老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設計出新款式,這樣咱們才能扳回一城。」
「這我難道不知道嗎?可眼下玉寶閣沒有新進的玉石,叫我如何扳回一城!」朱顯耀一拳捶在桌上。
「沒玉石?您不是上九寶山——」
「輸了,輸得一干二淨!」一想到他近百萬兩的銀子打水飄,他就氣得差點噴出一口心血。
「輸了?老爺,怎麼會這樣,往年您賭石也沒有遇過這種事啊!」盧管事大驚。
朱顯耀甩袖,「最近我是諸事不順。」
一說到賭石,盧管事想起一事,趕緊告知,「老爺,小的听說前一陣子財神日宮宴,二小姐在宴會上大放異彩,也許您可以請她幫忙。」
朱顯耀一臉疑惑,「二小姐?珊瑚?」
「老爺,是二小姐朱瑛珞。」
朱顯耀眉頭緊皺,「提那孽女做什麼,我已經將他們姊弟除籍,我朱某人沒有那種女兒!」要不是那個逆女上門討要嫁妝,今日他不會陷入這種調度困難的窘境。
听他這麼說,盧管事臉色瞬間慘白,驚呼道︰「老爺啊,您怎麼把二小姐這個點石成金的小財神給趕出家門啊!」
「什麼財神,是瘟神!從她重新踏進朱家,我就一路不順!」
「老爺,財神日您不在京城,有所不知,現在外頭都說二小姐是小財神轉世,只要她點到的毛料,就會開出寶。」
「胡扯,那逆女在朱家住了十多年,老夫我怎麼沒見過她點出個什麼名堂。」朱顯耀自鼻腔鄙夷的冷哼一聲。
「老爺,這事千真萬確,那日宮宴,二小姐與雲彤公主比賭石,二小姐不只贏了雲彤公主,更開出一顆帝王級血玉髓,頓時轟動全場,聲名大噪,而且這跟我們玉寶閣打對台的珍萃齋也是二小姐的!」
朱顯耀大驚,「此事當真?」這逆女竟然敢公然跟他作對!
「是真的,珊瑚小姐也有出席這次宮宴,您可以問問她當時的情況,相信會更清楚。」
朱顯耀沉思著。
最近他所有產業里,收入最好的玉寶閣生意一落千丈,不說玉寶閣,連帶其它商鋪上門的人也門可羅雀,鄉下幾個農莊也傳來消息,說今年秋收收成不好,產量沒有去年的一半,以往農莊所出產的農作物一半留著、一半賣出,今年等于沒有多余的可賣,庫房又少了一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