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地看著她,「你會嗎?」
「把火折子給我,我剛才已經看過你替太子放天燈,沒問題的。」
君天寧從善如流的將火折子交給她,而後跟一旁的手下一同轉過身,讓艾芳馡自己放天燈。
艾芳馡雙手合十,對著冉冉上升、寫著她要與君天寧共度一生一世的天燈許願,感謝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才會遇上君天寧這個好男人,讓她感受到被愛,彌補了前世的缺憾。
直到天燈飄得老遠了,她才起身,「好了,君天寧,換你了,你也趕緊放你的天燈吧。」說完她才轉身,卻發現他和那幾個手下早已經將自己手中的天燈點燃,就等著她許完願,他們就要施放。
他們幾人不約而同的放開手中的天燈,讓寫著心願的天燈緩緩升空,隨著風向飄向海神女廟。
艾芳翻無意間瞧見君天寧在天燈上寫著要與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心願,雙手捂著唇,瞪大眼看著她那盞逐漸飄遠的天燈,驚詫得不知該說什麼好,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跟君天寧的心意竟然如此相通,這讓她對他的這份情意又感動又震撼。
「君天寧,你、你的心願……」
見她這表情,他自然知道她看到了他所寫的內容,勾勾嘴角笑道︰「這也是我往後每年的心願!」
「往後每年?」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他笑著將她圈進懷中,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這麼感動?」
「你是一莊之主,又是皇商,不是應該許下那種大發利市、財源滾滾的心願嗎?」她圈抱住他健碩的腰,下顎靠著他的胸膛,仰頭望著他,問道。
自從他們被賜婚,只要兩人單獨在一起,君天寧總是會時不時的對她摟摟抱抱或者無預警親她一下,她抗議無效後,卻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擁抱。
「那種心願只要自己努力便很容易達成,有什麼好許的,要許就得許最難達成又最有意義的。」
「那你前幾年跟海神女求的是什麼心願?」她突然想起他方才刻意逃避的問題,「是你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
「哪有什麼事不能告訴你。」他輕笑了聲,拉著她走到船頭,手指著夜空中那些已經緩緩飄到海口來的天燈,「瞧。」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著遠方夜空,眼楮突然大睜,驚訝的看著眼前那壯觀的畫面。
為數眾多的天燈劃過夜空,留下的光就像條光河,緩緩流向他們,光彩耀眼的燈火美景美得讓人嘆為觀止。
他從身後圈住她,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懷中,彎身親了下她的粉頰,而後跟著她一起遙望從他們上方飄過的天燈光河,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告知,「一直到去年為止,我在天燈上所寫下的願望都是‘找到她’。
「希望海神女讓我找到畫像上那個像顆種子落在我心田,在我心房生根發芽的小泵娘,而我今年終于找到她了,如今便希望海神女能讓我牽著她的手共度一生。」
艾芳馡看著眼前這被許多女人愛慕的男人,目光被他的柔情吸引,完全移不開,就連一年一次才能看到的光河美景都吸引不了她。
她閃亮的明眸就這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帶著清淺笑容的迷人臉龐,慶幸自己這輩子能遇到如此美好的男人,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如一,多年的堅持,讓她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天寧,你知道我在天燈上許下什麼心願嗎?」她轉過身圈著著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吻上他,「與你共度一生一世……」
第十八章大喜之日親戚來鬧(1)
充滿著熱鬧喜氣的大紅新房,里面站滿了人。頭蓋繡著龍鳳呈祥喜帕的新娘子艾芳馡正規規矩矩地坐在灑滿桂圓、紅棗等干果的床榻邊,一旁的喜婆跟丫鬟眉開眼笑的站在一旁伺候著。
芍藥端來一碗八寶甜粥,彎身問著,「小姐,您餓了吧,離晚宴結束還有段時間,先吃些小點墊墊肚子吧。」
前院擺宴席的地方離主院新房還有一大段距離,但在這都能听到受邀賓客的熱鬧喧嘩和不絕于耳的恭賀聲,可見前來吃喜酒的賓客肯定很多,這宴席一時半刻不可能結束,多半會拖到深夜。
艾芳馡想了想,點頭道︰「好,一大早就起床忙到現在,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反正天寧回房也得到半夜,現在先吃點吧。」她說完就要掀開喜帕,卻馬上被一旁聲音略尖的媒婆給制止——
「我的少女乃女乃啊,這喜帕可不能拿掉,要等今晚少莊主進房後才能掀,您現在坐著了就別動。」
「是啊,小姐,這喜帕只有姑爺才能掀,您別動手,奴婢喂你。」芍藥舀了口八寶甜粥,小心的喂她。
「啊!我忘了。」
「小姐肯定是被那個叫什麼君赫的族長給氣到忘了。」半夏一想起艾芳馡拜堂時發生的事情,就一肚子火,她可真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族長!
「半夏,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提那做什麼,是想讓小姐不愉快嗎?」芍藥橫她一眼。
「我就是為小姐跟姑爺抱不平啊,還好咱們姑爺也不是省油的燈。」半夏滿臉得意的說著,然後像是想到什麼,又馬上蔫了,「可是那個族長一定不會這樣就罷手,肯定還有後招。」
艾芳馡絲毫不在意,「半夏,你也擔心太遠了,沒听過一句話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嗎!」活了兩世,看過人生百態的她豈會讓一個倚老賣老的糟老頭給唬了去,「而且你覺得你們姑爺會讓事情就這樣過去嗎?」天寧表面純良,月復里可也是有許多計謀的,否則哪有辦法穩坐君岳山莊莊主的位置。
喜堂上君家族長鬧的那一出鬧劇等于是要借機打壓天寧,讓他難看,天寧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稍早,君天寧把艾芳馡接回君岳山莊,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就在他們兩人要一拜高堂時,族長君赫竟然跳出來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一族之長,要坐在高堂的位子代替君天寧的父母讓他們向他跪拜,君天寧在這種日子要是沒有向君家任何一個長輩礙頭,就是不孝子孫等等。
可君天寧與他本來就不同支,君赫又是庶出,竟敢妄想嫡出的君天寧對他跪拜,簡直是笑掉人家大牙。
君天寧不動聲色的馬上讓人到祠堂請了他的曾祖父、祖父跟父母的牌位出來,迅速的擺在前頭的桌案上。既然要拜長輩,他就請出比君赫輩分大的曾祖父和與他同輩的祖父,沒有父母,他就請出父母的牌位,看哪一個人敢說他不孝。
看到高位上擺了四個牌位,君赫氣得差點暈了過去,氣呼呼地甩袖走人時,還听到旁邊賓客的嘲笑,臉瞬間黑得跟吞了一只蒼蠅一樣,難看得很。
雖然艾芳馡沒有親眼看到,但她只消想象一下,就知道那畫面大概很好笑吧。不過她與君天寧是皇帝賜婚,族長為何敢這樣到他們的喜堂上鬧呢?這背後的原因恐怕得研究一下。
一旁的喜婆說道︰「就是啊,半夏姑娘,我們少莊主可不是省油的燈,族長敢到喜堂上鬧事,少莊主不會放過他的,你就等著看吧。」接著又說︰「今天這種大喜日子,就別讓那種上不了台面的事壞了好心情。」
「喜婆說的是,我們姑爺是有本事的。」半夏一掃陰霾,開心的點頭說著,「不過,喜婆,听您這口氣,跟我們姑爺似乎很熟啊!」
「那自然,我可是看著少莊主長大的,我那死鬼是君岳山莊的金管事,我們夫婦倆從老莊主在的時候就一直伺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