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他攔截到一份無法證實真偽卻讓人震撼的密報,那份密報里詳細說明單憬陌可能沒死,連環之毒已解。
當日睿王府發生大火,他安插在單憬陌身邊的探子回報,單憬陌所住的院子無一人進出,現場勘驗時,所有人的尸體不是燒得焦黑就是化成灰,尤其是單憬陌,早死了。
可那一份不知道是要送到何處的密報上,卻說當日單憬陌全身嚴重燒傷,命在旦夕,就是這女人先將單憬陌救活,再由她的兄長負責解毒,還說這女人花了半天的時間便讓單憬陌身上的傷口不再流血,且神識清楚,她的兄長才有辦法做接下來的解毒工作。
不管這一份密報是否真實,這女人他是不會放走的,即將繼承大統的他,身邊最缺的就是這一種有辦法讓他起死回生、醫術了得的人,更何況還是個大美人,只有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她才會甘心為他所用,他也方有辦法自她口中探查出那份密報的真偽。
本宮!
艾芳馡眯起眼不動聲色地看著單憬聿,這才發現他五官與單憬陌有些相似之處,看起來比單憬陌年長些,莫不成這人是太子?「太子殿下要民女喝下這杯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話有幾兩重?」
單憬聿微怔,輕輕扯出一抹笑痕,「本宮最喜歡聰明又務實的女人,本宮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
「不知道允諾民女喝下這杯酒便讓民女見娘親,是太子殿下的承諾抑或是桑坤德的?」艾芳馡拿起酒杯,一邊旋轉一邊問道。
「只要你飲了這杯酒,本太子必讓桑坤德馬上放了艾夫人,讓她安然無恙的回到艾府。」太子朝站在窗邊的侍衛暗使眼神,那名侍衛推開窗讓艾芳馡可以清楚看到下面飄著幾艘小舟的護城河。
「艾姑娘不妨走到窗邊看看。」
她放下酒杯朝窗口走去,往下一望,在其中一艘小舟上,果然看到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梁氏,「娘、娘!」她探出身子對著小舟上的梁氏揮手喊著,故做不小心的將自己的隨身帕子往小舟丟下,帕子正好掉落在船尾邊上。
「艾姑娘,本宮已經釋出最大的誠意了。」單憬聿在她身後說著。
「急什麼,這麼遠,我不看清楚怎麼放心,萬一被桑坤德這小人給誆了呢?」她謎眸看了眼因船身晃蕩而沉入水中的帕子,滿意的回過頭看向單憬聿。
那條帕子中藏著會在黑夜中發光的特制藥粉,隨著帕子掉落在小舟上,那藥粉已經灑滿半艘小舟,相信哥哥和部署在附近的康國公府侍衛很快就會發現,順利救出娘。
苞他們交情一向很好的那一群乞丐已經幫他們打探過全城可以藏人地方,甚至是桑家,卻完全沒有娘親的蹤跡,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水面上,而祥記酒樓又位在護城河邊,她和哥哥討論過,娘親可能被他們關押在護城河上往來的其中一艘船只中,這就是她今晚堅持一定要先見到娘親的原因。
「急,本宮自然急,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句話艾姑娘听過吧!」單憬聿將那杯酒推向她。
艾芳馡很想拿起那杯酒朝單憬聿潑去,但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既然已經讓我見到我娘親了,我自然會信守承諾,也希望太子殿下遵守自己的承諾。」艾芳馡心中不屑地哼了聲,拿過酒杯時,瞬間動用意念將加料的酒潑進空間里並換成靈泉水,而後一口飲盡杯中酒液。
其實她一點也不怕這酒里有藥,只要進入空間,她就有辦法自救,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讓哥哥可以找到娘親且安全離去,在這之前,她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這才將酒換了。
單憬聿跟桑坤德滿意的看著她將那杯酒喝得一滴不剩,更滿意她現在配合的態度,尤其是一直在艾芳馡手上吃鱉的桑坤德,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好好凌虐她一番,讓她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不過有太子在,相信艾芳馡這個賤女人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據他所知,太子在這方面的花樣是萬分的變態。明日只要她沒被玩死,就換他來玩玩被太子玩壞了的這雙破鞋,相信也是別有滋味。
艾芳馡冷笑的瞅著眼神陰鷙的桑坤德,緩緩開口,「桑坤德,我一直有一個問題很疑惑,趁著今天也一起問一問好了。本姑娘往日並不認識你,與你更是無冤無仇,為何你要再三騷擾我及我的家人,甚至做出擄人勒索的事情來?」
桑坤德大笑,「哈哈哈,今天我就讓你明白點,怪只怪你長得迷人,這麼勾人心魂的女人怎麼可以不獻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是未來的皇帝!」
想不到重生後的桑坤德比前世更加讓人憎恨,這世她與他毫無交情,他竟然想把她獻給太子當做他晉階的墊腳石,真是讓人惡心!
「既然小爺無法馴服你這只悍馬,當然就由太子殿下親自來降服你,這樣才有樂趣!」
「不錯,真是個好比喻,本宮最喜歡的消遣便是降服那些杰敖不遜的野馬,征服它們時,那快感真是令人滿足。桑坤德,這事你辦得好,日後榮華富貴必定少不了你!」一向奸詐狡猾的單憬聿卻也喜歡听這種奉承話,听到桑坤德這麼說,連聲夸獎他。
「沒有那能耐,小心馬失前蹄。」艾芳馡故做頭暈的揉著額頭,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周遭的動靜,打算趁著所有人不注意之時閃身進入空間。
忽地,緊掩的門突然被人用力踹開,整片門扇歪斜,垂掛在邊上。
這過猛的力道和忽然沖進來的人將雅間里頭的人給駭住了,單憬聿與桑坤德瞠大眼一看,竟然是君天寧帶著御林軍闖進來。
單憬聿看清楚來人,瞬間震怒,「君天寧,你是什麼東西,本宮在這里宴客,你竟然不經通報便帶御林軍擅闖!」
「太子殿下,草民奉皇帝口諭領御林軍保護您回宮。」
「你說什麼,我父皇?!」
「一個時辰前,有一份緊急奏折送進了御書房,是有關今年開春那場海南水患之事。」
君天寧神情淡然,語氣冷冽,不疾不徐地提醒他,「呈上這份緊急奏折的官員是……穆隸。」
單憬聿一驚,臉色劇變,「君天寧,你……是你……很好!」單憬聿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食指直指著他的臉,氣到肺快要爆了。
「當年修築大壩可是太子親自監督的,草民勸太子還是趕緊回宮找皇上解釋清楚,否則明日一早恐怕會有不少大臣上折子彈劾您。」君天嚀涼涼的提醒單憬聿,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里。
眼看煮熟的鴨子就要到嘴里,卻被人從眼前劫走,自己還惹得一身腥,單憬聿一口氣憋在肚子里無處可發,惡狠狠的瞪了君天寧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憤怒地甩袖而去。
看著單憬聿氣匆匆離去的背影,君天寧朝御林軍使了個眼神,「來人,這人蠱惑太子沉迷yin邪游樂,不思向學,荒怠政務,皇上有令,將此人押入天牢候審。」
艾芳馡看情勢突然翻轉,桑坤德被押走,塞回不過神來,直到整個雅間安靜下來,虛掩的窗子卷進一股寒風,她忍不住一個哆嗦,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看著君天寧,艾芳馡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地跪坐在地,捂住胸口喘著大氣。
「馡馡,你怎麼了?」他沖向前,蹲在她身旁擔憂的看著她,甚至不顧禮節拉高她的雙臂四處檢查她是否有受傷或是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