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還發燒了?」羅愛理驚愕得提高聲調。
他看著她的表情,一時啞然無語。
她也沒想听他說什麼,直接就用雙手抵著他的背,將他往臥房推。「你給我上床躺好睡覺!」
「可是我口渴……」
「我去幫你倒水。」
「我肚子餓。」
「我煮稀飯給你吃。」
「光只有稀飯?」
「我會再弄點清淡的小菜。」
「我想吃你腌的醬菜。」
羅愛理一愣,瞪著被她推坐在床上的男人,他像個孩子擠眉弄眼,對她撒嬌。
「不是你腌的醬菜,我吃不下,我都快二十四小時沒吃東西了,想吃點好吃的。」
她眨眨眼,呆呆地應。「醬菜……我怕太咸,你的胃受得了嗎?」
「所以要配著稀飯吃啊!」他笑。
她怔忡。
「愛理,我肚子好餓!」男人嚷嚷著耍起賴來了。
羅愛理無語,很想不理會這裝腔作勢的家伙,但心房不由自主地一軟,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你先睡一會兒,等我弄好了叫你。」
男人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上床,閉上眼楮。
羅愛理凝望著那張寫著濃濃疲憊的俊顏,胸臆五味雜陳。
睡了一覺,吃過清粥小菜,鄭雍覺得精神好多了,事實上他認為自己差不多可以恢復平日的生龍活虎,只是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此時最好還是繼續裝虛弱才是上策。
女人總是心疼因病而脆弱的男人。
于是他伸直長腿,半躺在沙發上哼哼,時不時表示自己口干舌燥,哪里哪里不舒服難受。
而他心愛的前妻便像只呵護小雞的母雞那樣體貼地忙碌,為他張羅新鮮的蔬果汁,做了幾樣清淡可口的點心,讓他肚子餓了隨時可以吃。
他真的愛極了她那樣如蝶翩翩四處飛旋的倩影,每一個轉身,每一步輕盈,都能惹得他目光流連眷戀,難分難舍。
趁她經過沙發時,他忍不住伸手扣住她手腕。
「怎麼了?」她回眸望他,眉尖自然而然地蹙起。「哪里不舒服嗎?」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
鄭雍凝視著她掩不住必懷的神情,如果照她所說,他們只是毫無關系的離婚夫妻,為何她要為他如此擔憂呢?
「愛理。」他動情地低喚一聲,語音微蘊沙啞。
「怎麼了?」
他搖搖頭,說不出在心房糾結的是什麼樣的滋味,只是順勢將她整個人一拉,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她嚇一跳,慌地想起身,他緊緊圈住她不放,曖昧的呼息吹在她耳畔。
「愛理,你……恨我嗎?」
這話,問得遲疑,隱約帶著沉痛,羅愛理震住了,忘了掙扎,呆呆地僵坐著。
「你是不是怨我四年前那樣對你?」他啞聲問。「我整天只顧寫程式,疏忽了你,也沒關心你在外面都吃了什麼苦,最後還誤會你跟別的男人……」
「別說了!」她語氣略微尖銳。
他澀澀地苦笑,分出一只手轉過她臉頰,溫柔地貼在自己胸前。「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嗎?」
「不是……那樣的……」她在他懷里輕輕顫栗。
「我還是愛你。」他誠懇地表白。
她震懾不已。
「如果我說,跟你分開這四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你,你相信嗎?」他柔聲問。
她用力咬唇,心海波濤泛濫,一股難言的酸楚咬著她喉嚨。「你是因為……恨我吧?恨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丟下你……」
所以才會在雜志專訪里說了那麼一句,今日他之所以會成功都該感謝前妻。她能夠想像他是多麼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羅愛理伏斂羽睫,倚在鄭雍懷里的身子不知不覺蜷縮起來。
他感覺到了她的瑟縮,又是心疼又是憐愛,不覺湊過唇親了她柔軟的臉頰一口。
她輕顫地捏握雙手。
「會恨你,也是因為太愛你。」他悵然嘆息,將她更壓近自己,摟得緊緊的。
「你離開後,我比以前更拚,更加沒日沒夜地工作,一心一意地想成功,就是為了證明給你看我做得到,想看到你後悔的表情。」
可她在兩人重逢後,卻狠絕地聲稱她不後悔。
思及自己曾對他說過的那些絕情的言語,羅愛理不禁伸手拽住他衣襟。
「我們……不能再從頭來過嗎?」他輕聲問她,問得那麼溫柔,那麼纏綿深情。
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愛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似是感覺到她內心的動搖,乘勝追擊,一口一口在她額頭,在她眼皮,在她粉紅潤澤的香唇留下親密的啄吻。
她的臉頰發燒,暈染的紅霞將她整個人襯得猶如一朵半開的芙蓉花,清艷可人。
鄭雍只覺得自己看迷了,心髒狂野地跳著,奔騰著野性的。
想吃了她,想剝開兩人之間礙事的衣裳,與她肌膚相親,然後將她蹂躪得徹徹底底,就像他將她從資源回收站拉回來那天一樣。
「愛理……」令他的吐息灼熱起來,燙著她敏感的耳朵,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將那染紅的耳殼映得宛如透明。
他一口便咬住了,輾轉吸吮。
「啊!」她驚得嬌呼一聲,又麻又癢,側頭想躲開,偏他追逐著不放,她倏地全身虛軟。
再這麼下去,他們又會陷入緋色狂潮里,但這是不應該的,他們不能這樣做……
羅愛理努力喚回殘余的最後一絲理智。「鄭雍,你放開我……」
她軟軟地哀求,嗓音嬌婉柔媚,伴著急促的氣息。
她不求還好,這一求宛若一把火點燃了鄭雍體內的引信,瞬間激烈地爆開,他翻過身,狠狠地將她壓在沙發上,發了狂地扯開她領巾,方唇在她瑩膩的頸脖間肆意掠奪。
「不要、不要……」她無助地轉著玉頸,試著推開他。
「乖,別動。」他氣喘吁吁地輾轉碾吻著她。
情火熊熊地焚燒,灼熱的體溫燙著彼此,空氣濕熱,蒸騰,就在這桃色的氛圍勾得人神魂俱失的時候,門鈴響了。
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鈴聲不掩催促的意味。
「是誰?」鄭雍懊惱得低咆,只想沖出去將那不速之客痛扁一頓。
而羅愛理卻乍然清醒,推開鄭雍,從他汗濕的身下溜出來,臉紅心跳地重新扣好衣扣,用手指梳攏微亂的秀發。
門鈴繼續叮咚作響。
羅愛理懇求地朝鄭雍望去一眼,他會意,一臉氣憤,卻還是依她所願,大踏步地走進臥室躲起來。
她再次理了理外表,確定自己衣裳整齊,這才前去應門。
站在門外的是王玉婷,上上下下掃了她一遍,目光尖刻而嘲諷。
「我有事跟你說。」她示意羅愛理跟著,兩人來到附近隱僻處,她才轉過身來。
「賤人!」
毫無預警的辱罵令羅愛理一怔,許久,才尋回冷靜的心神。「我不懂王主任的意思。」
「別裝傻了!你剛才在鄭執行長屋里做什麼我都看到了!」王玉婷語氣輕蔑。
「要勾引VIP客人也別忘了拉下窗簾好嗎?真是賤到無藥可救了!」
她都看到了?羅愛理驚駭地凍住。
「我說羅愛理,沒想到你是這種貨色,光天化日底下勾引男人,不簡單啊!平常還裝一副清高的樣子,哈,騙誰呢!」王玉婷愈罵愈痛快,頗有種累積的郁悶一掃而空的快感。
「我們大小姐看中的男人你都敢踫,真是不知死活!果然什麼樣的組長帶出什麼樣的組員,難怪那個錢多多也敢當眾對大少爺求愛……嘖嘖!真是一對厚顏無恥不要臉的賤貨!」
言語如刃,一刀刀地割在羅愛理心頭,她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