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昕娉還以為是婚約的事又起變化,直到藍克丞把「賣身契」亮出來,親切地招呼——
「早安,夏小姐,我來接你上工了。」
夏听娉一臉不解。「藍律師,你在說什麼?」
楊大清沖上前,怎麼感覺到小娉和藍律師之間的暗潮洶涌啊?
而且事情好怪,藍律師怎麼一跨進辦公室馬上就認出小娉來?
抑下疑惑,他立刻介紹︰「小娉,這位藍律師就是那天和我簽約的律師。」
有听到五雷轟頂的聲響嗎?
「啊?!」夏听娉傻了。「不是吧?!」
她虛軟的身體搖搖欲墜。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天啊,為什麼……
余小華沖了上來,撐住小娉的腰,再握住她冰冷的手,只見夏昕娉全身發抖,嚇到說不出話來。
大事不妙了,小華看著藍克丞,表情凝重地問︰「藍律師,我們可以知道案主是哪家建設公司了吧?」
其實從小娉的反應看來,答案已心知肚明……
小藍笑咪咪。「呵,當然,我相信夏小姐也很清楚,本人謹代表「雷風建設」雷聶雷總經理,前來迎接夏昕娉夏小姐上、工、啦!」
原來雷聶不是消失,他只是蟄伏等待機會,這個男人並不想放過她——
夏昕娉閉上雙眼,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她現在確確實實感受到了……
楊大清一臉慘白,接CASE接到大白鯊?
慘了,他居然把小娉最恐懼、最顧忌的大人物給接回家了!
第7章(1)
以下是夏昕娉隨同藍律師到雷風建設上工之前,凡創三人組最後的告別對話。
「不管了,違約就算了,不干最大!總可以了吧?」
大清很有義氣,也氣惱自己被耍得團團轉,是人生一大恥辱。
「你瘋啦,違約金是天文數字,收了凡創也賠不起!」
小華很理智,知道這個時候逞一時之快對事情無益。
「那怎麼辦?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小娉和那個男的糾纏不清嗎?!」
話說回來,大清也是一肚子委屈,要知道雷聶和藍克丞連手,這兩人是何等的狡猾奸詐,哪是他們這種平凡人類可以抗衡的?
所以到後來,夏昕娉只能黯然接受命運的挑戰——「大清、小華,這工作,我接。」
「躲得過一時,躲不了一世」是永恆不變的真言,夏听娉很清楚。
男人都有程度大小不一的自戀癖,見不得別人不注意他,更見不得別人沒將心思擺在他身上,尤其愈成功、條件愈好的男人,這方面的自戀癖自然加倍嚴重,雷聶就是一個例子。
仔細算算,這個男人她只見過四次面,其中兩次還是以替身的身分出現,她並非傾國傾城,也不像昕婷一樣注重打扮,脾氣更是糟糕透頂,那麼她是何德何能,或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大問題,才讓這個男人把心思擺在她身上?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拒絕」,她像躲債般避著這個男人,這個舉動是不是傷到他「敏感脆弱」的心靈?他自覺多金又帥氣,沒有女人可以拒絕得了他,自然對她的回避,覺得好奇,覺得好玩,覺得是個挑戰,進而糾纏不清?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所以她能怎麼做?
假意求好,讓他覺得自己和別的女人一樣沒啥特別,是不是就能好心放她一馬?
呿,這個主意不好,她做不到,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像個花痴!
「你在打什麼歪主意?」護友的藍克丞律師在見到夏姊姊復雜的表情後,不放心地問。
兩人在雷家的黑色賓利里大眼瞪小眼,車子正在前往雷風建設的路上。
夏昕娉冷瞄了人家一眼,不回答。
小藍實在氣不過。「別太過分哦,老雷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要是你敢辜負那個痴情的笨蛋,大家走著瞧!」
夏昕娉冷哼了聲,不鳥他的威脅。
她一點都不感動好嗎?又不是十七、十八歲的小女生,有人上心就開心到忘我?
靶情的事是互相的,或許換個時間、空間,她也會對這樣的男人感到著迷(以女性的觀點,雷聶的確很迷人,這點無庸置疑)但以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們不可以有任何曖昧,畢竟雷聶曾是昕婷的未婚夫,哪怕婚約解除了,但曾經有過關系,這個男人她就永遠踫不得……
雷風建設到了,她像囚犯一樣被押送往十八樓,離愈近,就愈緊張,她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哼,會怕就好!一旁的變態律師頗為開心,像是替好友出了口悶氣。
藍克丞把人送進總經理辦公室。「你給我小心一點!」
撂下警告的瞪視後,隨即轉身走人,不忘帶上門。
西裝筆挺的雷聶站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全身蓄滿力量,他的肩線和腰際呈現黃金大三角的好比例,夏昕娉想起學生時代的人體素描課,那個花錢請來的果身男模,肯定沒有雷聶的效果好。
「想什麼?」
夏昕娉收回神,嗤鼻道︰「合約有規定不允許設計師想事情嗎?」
雷聶勾著笑。「是沒有。」
他離開落地窗走到她面前,兩人身形差距突顯出她的嬌小柔弱,打一接近,那種回蕩在空氣中的異樣氣流,再再讓夏昕娉很想拔腿就跑……
幸好他並沒有踫她。
「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怎樣?」
她臉頰燥熱,雙手握拳,死盯著雷聶閃亮亮的鞋尖。「我會揍你。」
昕娉威脅得很認真,雷聶模模曾被海K一拳的右臉頰,沉厚的笑聲讓四周的氣流都跟著震動。
「對,沒錯,你會打人。」
「那就小心一點,別惹我。」
雷聶伸手親昵地揉揉她的頭發。「不能讓你和小藍相處太久,你會學到他的暴力美學。」
雷聶意外察覺自己的語氣中竟有些妒意。
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使他無法抽身親自接昕娉,只能麻煩不情不願的小藍幫忙,他自嘲,明明人是他派去的,他卻替自己釀了這桶醋?夏昕娉到底讓他著了什麼魔?
「早明白的話,我應該親自接你才對。」
不管這男人明白啥,他到底知不知道,女人的頭發是模不得的!這像是會淹死人的寵溺,好難防備的……
她抬頭,推開男人的大手。「別踫我頭發……」
雷聶的黑眸不曾離開過她,清楚抓到她眼中亟欲隱藏的脆弱,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就算昕娉拚了命也抵抗不了。他懂,所以屈服了,不再逼她;但昕娉何時會懂?何時會屈服?
他凝視著她,打從夏昕娉進辦公室,她連目光都回避著他,這讓他不悅地攏起眉頭。
「知道小藍為什麼急著離開嗎?」他以低沉的聲音說著。
「不甘我的事。」夏昕娉頭還是低低的。
醇厚好听的男性嗓音在耳畔低低響起,融入誓言般的誠摯。「也是,你只要想著我的事就好。」
因為那一、兩秒的火花,夏昕娉抬頭想駁斥,卻沒想到雷聶的俊臉居然近在眼前,她想撤退已來不及,整個人被雷聶卷進懷里,熱熱的吻跟著欺了上來。
他思念著她的氣息,薄唇溫柔地覆在水女敕唇瓣上,不霸氣,甚至帶著溫柔的懇求。
溫柔是把最犀利的刀,會讓人沉淪,忘了抵抗。
她青澀的唇瓣無措地輕顫著,雷聶溫熱的索求迅速染燙了她的雙唇,抵著他胸膛的小手無助地推著。是啊,她應該推開他的……只是才剛起了念頭,隨即腰間一緊,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扣住縴細的腰,將她牢牢鎖在懷中,再也無法逃月兌。
雷聶的體溫,透過緊貼的身體隱隱透來,他流連的熱吻,還有屬于他灼燙的氣息充斥著,意識混沌中,將她薄弱的抵抗步步逼退,夏昕娉閉上雙眼,像小貓般輕顫的嬌軀承受熊熊焰火中的溫柔憐惜,密密麻麻的,幾乎窒息。